第五章(1 / 1)
后来,现在想想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成逸每天在我耳边念叨,“若生啊,你这一座大冰山,哥哥我一定会把它砸烂的,古时候沉香劈山救母,如今,我是劈冰救同桌。”“若生啊,求求你,就看我就看我一眼好不好,我这成天在你耳边说的这些甜言蜜语难道还打动不了你么?苍天啊,大地啊,你这个物种到底是拿什么做的呀?”“我感动天,感动地,怎么感动不了若生你?……欸欸欸,唱歌也不行啊,亏的我这优秀的嗓音让你这小子白糟蹋了。”
“呵呵,现在想想成逸对我说的那些话也真是难为他了。那时候习惯了他每天在耳边唠叨,也不觉得时光像以前那样漫长。虽然大多时候我都是不冷不热的表情,可成逸那家伙总是一副越挫越勇的表情,但我依然不会对他敞开心扉,虽然,他是第一个愿意对我说这么多话的人。你知道为什么吗?榛禾。”
“也许,你的壳被你裹的太硬,最后连你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开束缚你的壳了。”
“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但还有一部分原因,因为他是第一个愿意对我说这么多话的人,也许不知道哪一天。他就会离开我,毕竟,我们总是要分离的,这本就是一个永远在离别着的世界,离别,总是让人措不及防,所以,我会在结束之前选择避免一切开始,既然我注定要失去或者注定得不到的东西,那我就不会给它离开我的机会。”
“若生,原来你也是这般决绝,不过你应该还没有决绝到底,要不,怎么会有后面的故事呢?”“看来,我的故事没有讲错人,是的,是我决绝的不够彻底?”
“本来我也以为,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毕竟。初三分离后,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本就不是沦落人,又何必非要相逢相识。难为了他人,也难为了自己。故事的脚本本来已经没什么曲折,可偏偏又出了插曲。”
那是初三上班学期快要放假的时候,北方的冬天总是冻的人那么干脆,又一个周末,我回家,我的家住在一楼,平常也没什么事情,因为爸爸自己在家,家里总是很安静。可是那天,我刚回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摔碎东西的声音,我敢忙打开家门,就看见父亲在拼命的摔东西,拿到什么就摔什么。
父亲看到我,愣住了,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愣愣的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但对我而言,就像时间定格在了那一刹那,明明,我和父亲站的那么相近,却又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他的眼中从没有表情到隐忍,而后又显得那么痛苦。然后,他蹲下去,像一个孩子一样捂着脸哭了,我从没见过父亲在我面前表现得这般狼狈不堪,是的,在我眼中,他很狼狈,狼狈的让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还是我做错了什么。平常沉默的父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甚至,他从来不骂我。这时,父亲突然抬头说:“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说完,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屋里,看都没有看我。在那一瞬间,我有一种被呼吸压抑的要死的感觉,呵,这么多年,父亲,到底还是没有原谅我。突然希望,如果天塌下来该走多好,这样我就永远不用在背负着这样的痛苦,那种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我是一个拿母亲换我自己的苟且者,我用最无情的姿态完成了生命的轮回,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那一刻,我好像把我的血液放干,拿它祭奠我的母亲。但始终,我还是没有那个勇气。说到底,我还是一个胆小鬼。
眼睛被眼前的一切刺的发疼,想哭,可还是没有眼泪。我真的就这么无情是吗?我能做的只有默默的收拾好父亲砸坏的东西,默默的打扫干净,却始终没有勇气敲开父亲的房门,只能默默的完成这一切。
当我出去倒垃圾的时候,突然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