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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我看见前面的小聚落了!”穆站在沙丘顶上将手遮在额头为自己的眼睛洒下阴影。
“我早就感知了,从十几里外。”沙加对穆的发现不以为意。
但穆并不生气:“总之,我感到很庆幸。”
“庆幸自己终于可以活下来了?”
“是庆幸没有让你烟消云散!”
20.
虽然不是繁华的市镇,但总体来说也很热闹。
就像很多地方的集市一样,到处是吆喝叫卖声,简陋的棚子遮出一片小小的空地然后摆上一点小玩意儿就变成了廉价但是丰富的小商铺,叫卖的多是印度本地人,也有一些来自周边国家的小商人,一些驼队的驿夫,一些挑货郎。
穆拉丁习惯了这种场景,身上的穿戴也与那些常年跋涉的人差不多,只是相较于这些风餐露宿的人穆的那种清丽的气质却脱颖而出;沙加就更不用说了,一袭白衣在灰头土脸的运贩商人间实在是太显眼,不论是长相上还是身上的穿戴,穆与沙加穿梭在人群中总是能得到很多的目光。
“和这些人一对比你真的不像商人。”沙加虽然闭着眼但是人能感受到周围人的样子,更别说那种带着泥沙混有灰尘的焦灼热气根本不需要感知就能闻得见。
“这只是外表看来,本质上我就是一个商人。”穆走在沙加前面,颇有兴趣的看着沿路商摊上那些异域风情的小商品,“我是第一次来印度,这里的东西还真是有意思。”说话间蹲下身,拿起一个木雕的小象,摊主看见有生意,叽里呱啦地说着本地的语言,像是在介绍着这个东西有多好。
“你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吗?”穆转头问在一边直直站着的沙加,“我不懂他们的话。”
“他在说,这个东西是用上好的木头全手工雕的,每天数量有限让你抓紧买。”沙加原本是在犹豫要不要当翻译的,但是穆那种微微带着请求的眼神一看过来,沙加还是开口了。
“那这个要多少钱呢?”穆看着小象,表面是镂空的花纹,可以里面的一个木头小球,似乎制作很麻烦的样子,像摊主做了个钱的手势,摊主看懂了一样的点点头,然后又是一阵叽里呱啦。
这回不等穆说话,沙加眉头已经皱起来了:“这么贵,他们宰你呢,别买了。”
“诶?”穆刚刚有点兴致。
“这里可没有讨价还价一说,你身上还有多少钱?”沙加这样讲,穆摸了摸空瘪的钱袋,只得不舍得的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来:“那好吧……”
摊主这下急了,手舞足蹈的似乎在阻止穆的离开,穆抱歉地摆摆手露出一个微笑,但是摊主并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意思,穆很尴尬,笑得非常勉强。
沙加看见这幅场景,一直站在原地不曾抬起一步的脚终于向前迈开步子。
走上前来,对着摊主说了几句,摊主的脸原本揪在一块儿,随着沙加的话慢慢地舒展,最后变成了惊讶的表情。
沙加看见摊主呆在了原地,趁机拉过穆的手带他离开,走过了两条街才停了下来。
穆理了理有些松散的头发:“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只是告诉他们我是神而已。”
21.
穆的嘴角僵硬的牵了起来:“你这么说他们居然会相信?”
“这里对神佛的崇拜可是十分虔诚的,上天的责罚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很可怕的。”沙加并不面向穆,只是顾自看着远处的地平线:“而且,我真的是神。”
“好吧,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并不觉得有人能随便相信一个会帮别人当翻译的人居然是神。”穆忍不住笑了起来,想到了之前让他帮忙翻译时沙加那种无奈的表情。
沙加的指尖颤了一下:“要是一般人,我才不会给他当翻译。”
22.
“也许我们应该找个地方住宿,看着天气不太妙啊。”穆对逛街的兴趣并没有持续多久,况且现在身上的钱也不多。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保持打地铺的方式度过今夜。”沙加忍不住开启了玩笑。
“如果今天依旧是好天气我当然不会介意!”出乎沙加的意料穆的确有这个打算,“要不是这天看起来不对劲的话。”
一听穆这么一说沙加抬起头来,天空的确不知何时已经有些阴沉,周围的商贩也开始收摊了:“看来要下雨了。”
穆看看周围,并没有高大的建筑,只有一些的小平房,看上去像是一些普通的人家,穆想问沙加怎么办,转头却看见沙加不见了。
迈着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穆紧张的望了望周围,沙尘在其他人赶路的脚步中扬起挡住了视线,但是穆努力睁大眼睛却依旧没看见那抹白,沙粒飞进眼睛刺激出眼泪,穆停在原地顾不上揉之间将双手圈成喇叭状开始喊:“沙加!你在哪儿?”
沿路的人忍不住停顿一下动作看过来,只能见到一个紫色长发的清秀少年在焦急地喊着什么,却没人听的懂他说的话。
“你喊什么!”
沙加不耐烦的声音突然从离自己不远处传来,似乎就在身后,可穆转身却什么也没发现,背后的包裹这时候诡异的动了动:“我在神灯里。”语气依旧不耐烦。
“诶诶诶你什么时候……”
“就是刚刚,你要是再不走房间可能就要被占满了。”
23.
看见大批的商人都往同一个方向跑,也许那里真的有客栈,穆也顾不上再说沙加什么,赶紧顺着人流赶路。
不一会儿眼前的地平线上便出现了一座不高,但是却很规整的建筑,虽然在这样的沙漠之中突然立起来显得的有些突兀,但这貌似是附近唯一的一家旅店。
穆的身体比较清瘦,从人群的缝隙中往队伍前面挤去,终于还是赶上了店家为了限制人数而即将关闭的大门。
穆喘了一口气,店内空间不大,到处站着想要住店的云游商人,烟草、烈酒和一些廉价的香水气息混在一起刺激的穆鼻子发酸。
好不容易轮到了自己,柜台前的老板娘似乎已经因为繁多的工作显得很不客气了。
接下去依旧是不明所以的讲话,穆只得笑笑表示自己听不懂,老板娘脸上的厌恶更加明了,直接拍拍一边墙上挂着的价位表,并指着楼上角落里很不起眼的一个地方伸出一根手指:那是唯一剩下的一间房。
穆看看价位,再摸摸自己的钱袋,貌似即使还有其他的房间可以选自己也住不起。
钱袋里的钱币在柜台上悉数倒尽,老板娘很仔细地数了一会儿,然后将一把生锈的钥匙丢给了穆,然后用下巴对着那间房指了指:自己上去,没人带你。
穆虽然收到了不好的待遇,但还是很礼貌的回了谢谢。
离开柜台走上楼梯的那一瞬间,神灯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那个老板娘不是好人,我看见她偷偷的改高了价格。”
“算了,总之现在可以住在房间里了不是吗。”穆苦笑,老板娘那点小动作其实他也察觉到了。
沙加气不打一处来:“你总是这样老好人很容易被欺负的,我怎么跟了你这种人。”
“抱歉……”
“你还和我说抱歉!真的是神都救不了你了啊!”沙加火更大了,“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离开你啊!”
24.
穆本来还想说声抱歉的,但还是憋在了嘴里,沙加没有听见回应,反应更加激烈了,不停的在包裹中摇摇晃晃,差点掉出来。
“你别动了,小心砸坏。”穆反手将神灯胡乱忘包裹里层塞了塞,但是金色的壶嘴依旧露在了外面。
好不低调的金光直接泻出了背包,流光一闪正好恍到老板娘的眼睛,老板娘遮了一下正想骂人,却看见那闪金光的源头是一个一看就极其名贵的壶嘴。
老板娘的眼睛一下子流露出了贪欲,目光直视着那金光进到房间里,然后被合上的门遮住。
25.
房间比穆想象的大一些,天花板四角有一些蜘蛛网,窗户被拖地的窗帘遮住,一张简单的床铺,一个简单的衣柜,一张简单的茶几,一把简单的椅子,都是印度这边特有的风格,柜子里有一件长袍,似乎是睡衣。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浴室。”穆打开墙上一扇不起眼的门,发现了里面的浴缸。
“客房当然有浴室。”神灯在沙加的要求下被摆放在桌子上,与周围的环境极其的不相符。
“终于可以好好的洗个澡了,”穆由衷的高兴,说完开始解上衣的扣子。
“你要是去洗澡带上我一起。”沙加在神灯里插话道,蒙蒙的隔着黄金的壶壁带出金属质感的微颤回声。
“我以为你不喜欢水。”想到之前把神灯放进湖里的情形,“你不是会喘不过气吗?”
“那是你洗的方式不对,这次我教你。”
26.
穆听着沙加不爽的语气,一边答应着好好好,一边将自己身上已经快要褪去颜色的陈旧衣服脱下来,雪白的皮肤□□在空气里,细嫩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在沙漠里流浪了这么久的人。
淡紫的长发脱离发带的束缚后随意的散下来,有些蜷在肩膀,但大部分都顺着脊背服贴着,肩膀处有几道红痕,似乎是被包裹的带子给勒出来的。
神灯的壶嘴正对着穆的方向,沙加可以看见眼前这个小天窗外的场景,穆的脊背肌肉线条精瘦却不如其他男人的明显,很柔和的显现出来,琵琶骨的形状分明好看,紫发束在两块突出的骨头中间,显得优雅而又妩媚,穆这时将手臂抬起来然后揉揉肩膀,背部的肌肉硬了起来,与刚才的柔美相比又多了一丝男子的精干。
沙加莫名的转不了视线,穆转过身来,前身的胸部肌肉恰到好处,腹部的腹肌轮廓只在吸气时可以看见,人鱼线很流畅的一直延伸到里裤的边沿线中。
沙加突然开始庆幸这家伙幸好是个男人,不然自己可就犯了很大的罪过了。
27.
穆当然不知道神灯里的沙加在想些什么,端起他走进了浴室,清凉的水猛地一浇到身上让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愧是下等房,热水都来的很慢啊……”穆脱下身上仅剩的裤子,用手掌接着水一点一点泼在身上勉强适应着,修长的双腿线条优美的像个女人,摆在一边的神灯这时候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水温终于慢悠悠的热了起来,穆稍稍冲洗了一下全身,然后拿过一边的神灯:“我该怎么洗?”
“唔……”沙加反应慢了半拍的清清嗓子,“我现在在里面,所以你别让水流进来,只要擦拭神灯的表面就可以了,不然水漫进来我会被淹死的。”
“听起来还真是麻烦啊……”穆很难得的发句牢骚,即使语气还是笑眯眯的,“这水流的急,你的壶嘴又没有盖子,我可不敢保证一滴水都不会流进去。”
28.
穆用手掌接过一捧水,小心的避开壶嘴浇到神灯的身上,神灯的黄金光泽在水滴的渲染下更加耀眼,水珠惹上金光,像极了金色的珍珠。
“穆!你小心点!水流进来了!”
“穆!看着壶嘴!”
“穆!”
清洗的过程中并不顺利,沙加的叫嚷声接连不断,穆干脆将神灯摆在一边发起了脾气:“我也有在尽力啊!”
说完插起双手假装生气。
神灯的壶嘴出突然一道圣光一闪,沙加出现在了狭小的浴室之中,身上的长袍上有着一片片的水渍。
沙加很是苦恼的挤着衣服上的水,甚至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一抬头,穆的赤身裸体就毫不遮掩的出现在了沙加的面前,比之前透过壶嘴看到的更加清晰。
穆正鼓着腮帮看着沙加,周围是氤氲的热气,水温将穆原本洁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淡淡的粉红。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步远,穆的身体一览无余,明明都是男人,沙加的心跳却快了一拍。
29.
穆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沙加直白的目光前顾自洗完澡,简单地擦干身上的水滴,走出房门时不忘回头说一句:“尊敬的灯神大人,你就自己清理神灯吧。”
说完赌气的关上门。
等到沙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之后再开门,穆已经换好了衣柜里的那件印度长袍坐在了床上。
修身的长袍包裹着穆的身体,领口处是微微露出的白皙脖子和偶尔突出的锁骨,下摆就比较宽松了,薄薄的布料搭在穆的腿上勾出美好的腿部形状。
看见沙加出来了,穆转头招呼了一句:“弄完了?”
说完从床上起身,摆弄了几下衣服,身上飘出一股淡淡的香味:“我不太知道印度的衣服怎么穿,不过材质还是很舒服的。”
“你衣服没有穿错。”沙加看了一眼穆,首先肯定道。
“但我怎么觉得你在笑?”穆还是没有放过沙加勾起的嘴角。
“我说,你难道分不清印度男装与女装吗?”
30.
反复思索了一会儿沙加的话,穆的脸突然转为窘迫的红色:“难道我……!”
忍不住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眼,然后想着赶紧脱掉,沙加倒是在一边觉得无所谓:“你穿这一身没有违和感。”潜台词就是别这么作了穿就穿了吧。
但是穆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儿(自认)还是觉得很不对劲,不过看了一眼空空的衣柜,并没有发现还有其他的睡衣,沙加觉得穆的纠结简直太多余了:“反正明天一早就走了,现在除了我也没人看见你穿了女装,别多想,你的钱可只够住这么一晚。”
说完径自化作一道飘渺的薄烟,只流进神灯里去了。
31.
这样一来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穆,穆握着拳头仔细思考了一番,还是选择了继续穿着。
房间里的煤油灯被吹灭,穆翻开被窝躺了进去。
很快房间里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屋中的一人一神谁都没发现房门一直都没有关紧,知道灯熄灭的那一刻门缝才轻轻的关上,一直躲在门后那只眼睛的主人在看见屋里的情形后惊讶的捂住嘴巴像是在阻止自己不喊出来,旋即跑下楼梯,楼梯的地下,老板娘一脸凶相的等着。
32.
“怎么样,睡着了吗?”
“睡着了,但是老板娘!那个东西不一般啊!”
“怎么?”
“那个东西是个妖怪!我刚看见一个金发的年轻人钻进去了”
“什么!难道那是传说中的神灯!你看见灯神了啊,传说里灯神能够帮人实现愿望,听着,一定要把那个东西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