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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五十二、抹茶冰淇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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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4700+

情节是我早就想写的东西,写的很多但觉得有点小艰难,感觉挺不理想的,冲突没有表现的很好,太失败了QAQ

傅雪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

不,她不是走出来的,她是跑出来的。

她撞开了厕所的门,那些笑嘻嘻谈笑的女孩子瞬间被扼住了喉咙,她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她浑身冒着冷汗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外面的太阳那么大,大得她想哭。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眼泪已经从她削尖的下颚淌下来,一路流进她脖子里,又烫又凉。

傅雪一很快就跑不动了,她靠在一根柱子上大口的喘着气,一边喘气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哭起来。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想起了那天,那天她得了奖学金那么高兴,被老师叫去谈话,谈话地点在偏僻的图书馆二楼,教工图书室。

她还记得她班主任的模样,戴着副金丝框眼镜,笑起来嘴角上有一层层细细的绒毛,他把她拉了进来,那时候她尴尬了一瞬,然而很快就忽视了。

——直到那双手伸向了她的大腿。

“傅同学,”她的班主任用她不曾听过的,低低的仿佛是远方的一阵叹息似的话说,“我知道你很努力,现在电子档案和推荐名额都很重要,但是……显然你的成绩并没有到这个地步……你明白吗?”

傅雪一的眼睛像一个气球一样慢慢瞪大了,她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突然凄厉的尖叫了一声,疯狂的扑打起她的班主任来。

男人甩了她一巴掌,一只手手狠狠的攥紧了她的手腕,空出另一只手来要剥下她的裤子,她快疯了!她的喉咙里发出了“呼噜”不似人声的声音,手猛地一挣脱,踉踉跄跄的扑到门上去。

但是门被锁了!

班主任在她身后低声的笑着:“我刚刚锁门,你难道一点都没发现吗?”

“别过来——!”

男人一个大跨步,傅雪一只觉背上一阵闷痛,她的背狠狠的磕在了门上,班主任扼住了她的喉咙,一边把她过长的上衣往上卷了卷,然后拉开了她裤子的拉链。

傅雪一面色惨白,浑身不停的战栗,大脑一片浆糊,她的手不断扑打着男人,然后在打到自己衣服口袋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饭卡!

她拿起了饭卡,想都没想就把饭卡狠狠的往男人眼睛戳去!

饭卡的尖角从侧面嵌进男人的眼睛里,男人陡然因为剧痛咆哮起来,她乘着他吃痛松手,一把推开男人跑到了窗边,然后瞪着眼,木愣愣的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时候崴到了脚,但她没有任何感觉,她只知道一个劲儿的跑,甚至跑出了校门口险些撞上了汽车,直到被门卫拉住……

衣衫不整的她在别人眼里已然成了一个笑话。

没有人愿意听她的解释,她……她没有被……即便是那些怜悯她的人,也是在她被强/暴的基础上怜悯她的。

“你看这个人,被老师威逼利诱,自己又年轻不懂事,然后……啧啧,多可怜呀。”

他们居高临下的怜悯简直要逼疯了她!

一只手突然搭上了她的肩膀。

傅雪一条件反射的一扬手,只听清脆一声,有个人失声大叫起来。

傅雪一抹了把眼泪,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男生,她连忙低下头说着对不起。

就在她低下头的那瞬间,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口哨声,在主席台前,耻辱的口哨声。

“不要紧,不要紧。”

说着那男生又笑嘻嘻的把手放到了她的肩上。

傅雪一浑身剧烈的抽搐了一下。

然后泪水凝在眼眶里,不动了。

她想:为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我在他们的眼里就这么污浊不堪?我就天生该被这么轻贱么?

我这么努力学习了,不过是可以用肉体交换的筹码,我的眼泪用来娱乐同学老师,就算我转了学,我到了天涯海角这种屈辱也将伴我一生!

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死了算了。

那四个字像是一块海绵,遇上水猛地膨胀开来,塞满了她的心,塞得她的心又酸又疼。

但她的心中却突然涌起了一阵希望,能够让她摆脱这种侮/辱的希望,男生的手摩挲着她的肩,她狠狠的甩开,踉踉跄跄的跑上了顶楼。

她跑楼梯的时候撞到了杨砚,但她没有注意,她激动又害怕的冲上了顶楼,还特意把顶楼的门给反锁了。

顶楼的空气那么清新,太阳也远比地上要耀眼得多,傅雪一深吸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冲到了栏杆边,但看到那只有拳头大小的树,突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杨砚被撞得一个踉跄,覃政顺势抱住了他的腰,然而杨砚立马站直挣脱了他的怀抱,覃政只好垂着眼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杨砚扯了扯覃政的袖子:“她……”

覃政思索了会儿才回道:“大概是被她知道了吧。”

杨砚眨了眨眼,然后揪着覃政的袖子猛地冲上去:“他妈快上去救人啊!”

到了顶楼门却被反锁了。

那门看上去破的叮当响,实际却出奇的牢,杨砚撞了好几下也没撞开。

他本是预备用αυX粒子的能力把门给隔绝开,但是有不少围观的同学,只能作罢,他和覃政又跑到隔壁的顶楼,打算把傅雪一给劝下来。

傅雪一趴在栏杆上哭得死去活来,但当杨砚和覃政爬到对面和她对视的时候,她执拗的把泪水给擦干了,瞪着双红眼睛飞快扫了他们一眼,就别开去。

“下来吧。”杨砚喊了一句。

傅雪一默不作声的趴着,胡乱的用手摸着自己的脸。

“有话下来再说行吗?算我求你了。”杨砚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他的声音不响,傅雪一也是听的模模糊糊的,然而她被他话里的柔软扎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他。

可是她看不清他们的面孔,陆陆续续有人上来了,傅雪一瞧着那一张张脸,鼻子嘴巴被安放得整整齐齐,那些脸与她可亲可爱的同学重叠在了一起,他们似乎总在笑,偷偷的笑,大声的笑,呲牙咧嘴的笑……

她看着杨砚突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我们错了,对不起,请下来吧。’你们当我是狗么?没事拿我来笑话,拿我来寻开心,高兴的时候哄哄,不高兴的时候就使劲侮/辱,事到如今——你们以为我还会信你们的话?”

杨砚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楼顶又上来了几个老师,他们大声或是恐吓或是劝阻,其中一个打电话叫门卫把备用钥匙给带过来,然而楼顶的备用钥匙放在储物室,一来二去的拿钥匙就要不少时间。

傅雪一趴在栏杆上看着自己的手臂,耳边是闹哄哄的声音,还有人在死命的拍门,那门震动的如此厉害以至于她胳臂上的肉也一阵阵的抖动。她眨了眨眼睛,发现是自己颤抖的不行。

傅雪一把高跟鞋给脱了,一只脚架到栏杆外面,正保持着一个跨坐在栏杆上的姿势,耳边的嘈杂声一下子变响了,她的耳边是不断的尖叫,吓得她险些从栏杆上掉下来,立马紧握住栏杆。

然而就在握住栏杆的那一刻,她觉得握住了一柄尖刀,刀尖上是耻辱。

我怕死呢。

她想。

即便是被这样子的对待,我也贪恋着这个世界。

真是犯贱。

那些说我是贱/人的人说得一点都没错,我确实是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她想伏在栏杆上放声大哭,也想在栏杆上纵声大笑,可她的脸似乎被冻住了,过了许久,只觉时间恍惚,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抓着栏杆的手被完全的汗湿了。

她瞥了眼楼底和对面楼顶的人,看着他们穿越空间的眼神直直的望着她,忽然像是痉挛般剧烈哆嗦起来。

“你们懂什么呢,”她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喃喃自语,“你们不知道那天——我每天凌晨睡,周末不出去玩,一直勤勤恳恳认认真真的做作业,我知道我天赋不好,我不敢玩,你们知道我得了奖学金的时候有多开心吗?结果都是骗人的,我的努力什么都不是,其实只要我长得好就行了,只要长得好,够骚,够贱,够不要脸!”

杨砚突然伸出手,像捉小鸡似的把围观的一个同学给拎到前面来,把他摁在栏杆上喊道:“笑话你?谁笑话你?你要不要听听他们怎么说?”

那同学目光呆滞,明显被杨砚吓得不轻,然后在杨砚如有实质的眼神下瑟缩了一下,直着嗓子吼道:“我我我——我没有!我——你长得很漂亮千万别死啊!”

他被杨砚甩到一边,还是覃政看不过去搭了把手,没让他脸着地。

傅雪一听着那呆头鹅的一番话,忍不住笑了一笑。

那笑片刻就消失了,不在美丽的脸上留下半点痕迹,她落寞的瞧着地上的树和蝼蚁般小的人,缓缓的把另一只脚也放到了栏杆外面。

她现在是两只脚掌一半腾空,只有两只手背在身后,攥着栏杆的姿势。

“同学,你别冲动!”

“你还年轻,想想将来,没什么想不开的,大好年华别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啊!”

“想想生你养你的父母,你这样对得起他们吗?”

那些老师轮番上阵,苦口婆心的劝导着她,政治老师和语文老师唾沫横飞慷慨激昂,自己都说出两条浊泪,对面的少女却不为所动。

其实也不是不为所动,覃政的视力相当不错,他能看见她面色平静如水,那两只胳膊肘却在一刻不停的颤抖,冷汗像水一样从下巴尖淌下来。

“你要背叛你的朋友么?”覃政忽的插嘴道。

这话一出让众人的神经都忍不住一跳,这时候这几个字眼都分外敏感,傅雪一险些一脚踩空,仰着头凶狠的反驳道:“你胡说!”

她气得浑身哆嗦,覃政却是慢慢的扫了楼顶一眼,然后才把目光定格在她身上。覃政的眼睛大而瞳孔深,笑起来格外的温柔,然而此刻他的笑容却说不出的怪,带着一丝尖锐与鄙夷。傅雪一只觉她被从头剖到了脚,和他对视的那一刻连呼吸都忍不住停止了。

幸而覃政很快就移开了眼,用一种又轻又慢飘渺的似一阵歌声的话说:“你不过是自私。你觉得锋芒在背,你觉得每个人每句话都在含沙射影的嘲笑你,那不过是你以自我为中心,忍受不了一丁点的挫折,并且无限放大这种情绪来博取同情罢了。”

傅雪一瞪着眼睛,然而她看不清那张可恨的脸,她觉得血气上涌胸口发闷,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痛,她歇斯底里的尖叫了一声,漂亮的面孔剧烈的扭曲了一下,然后哑着声音说:“你知道被人嘲笑的滋味吗?你知道整整半个月没有人和你说话的滋味吗?你知道走在路上别人指指点点甚至过来动手动脚的感觉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她的话被覃政给打断了,覃政侧开身,让后面的人露出脸来。

“我是没有资格说,她呢?每天和你在一起,出了事替你和别人争辩鼓励你的人,你难道一点都没在乎过?”

在覃政身后的是面色惨白的腐妹子。

她早就来了,然而看着傅雪一疯癫的样子她就说不出话来,她的目光忽的与对面的少女撞在一起,她禁不住落下了眼泪。

腐妹子握着栏杆,狠狠地握着以至于手忍不住微微的颤抖:“别这样子,”她说,“我们……我们还没有去漫展呢,你不是说高考完了一起去秋叶原玩个痛快吗?说话算话啊,你看你长这么好看一定很适合出cos,到时候我给你化妆……”她说着忍不住滑到了地上,伏在栏杆上,滚烫的栏杆使她的眼泪也烫了起来,“我什么都知道……没关系的。”

傅雪一一怔。她瞪大眼睛,表情像是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似的。

就在她发愣的当口语文老师也冲了上来,老泪纵横的说:“你有什么错吗?你的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比伤害你的那些人要高尚百倍。但是你现在在做什么呢,你在伤害自己来惩罚那些嘲笑你的人。为什么你的目光那么狭隘,一定要放在那些人的身上?要知道世界上总是有一些无聊的,以他人痛苦为乐的小人,但更多的是温柔善良的人,这个世界终结是一个美好的世界,他们会包容你一切的过错和任性,他们是你的父母你的朋友真正爱着你的人,你为什么要伤害你自己所爱而让那些小人得意?”

傅雪一觉得不光手掌,脚底也汗湿了。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蜂拥而出,身上的重负随着流出的泪水变轻了,她觉得心里头格外的难受,但又想笑,她就这么哭哭笑笑的站在栏杆外,手不断的攥紧。

过了半日,她才止住了哭声,眼睛通红头发蓬乱,勉强的笑了一下又飞快的垂下头去。

“对不起。”她低声说。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语文老师大喊着别动,教导主任捏着钥匙急急忙忙的往楼上跑,笨重的像只狗熊。

楼顶上的人看见事情解决了,陆陆续续的下楼去,覃政拉着杨砚的手走楼梯,刚走到出口,就听见一个家伙含含糊糊的说:

“真没劲!”

许多人都停下脚步来看他。

那人见到这么多注视,激动的声音都抖了一下,用更大的声音喊道:“真没劲!要死就快点去死!别在上面磨磨唧唧的,搞了半天还是不死,浪费老子的时间!老子参加比赛时间点都过了,耽误我拿金奖你他妈担待的起啊!”

所有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静下来,然而在下一瞬间突然爆发出热烈的叫声。

“对啊对啊!真没劲!”

“好浪费时间,我还以为我们学校终于要死人了呢!”

“我仰得脖子都酸了!”

“无聊死了!”

……

杨砚猛地抬头去看在楼顶的少女,他们的目光隔着数十米的距离交汇在了一起,少女直直的盯着他的脸,目光中没有怨恨和愤怒,平静得像一汪死水。

然后她手一松,掉了下来。

人群中刹那间迸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他们厌恶他们惶恐,他们仓皇而逃他们相互推攘,在一片混乱中地上有一摊冰淇淋的奶油污渍。

不过那摊污渍是透明的。

在αυX粒子中,透明代表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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