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35章 你侬我侬热如火(1 / 1)
这天吃罢晚饭,龙云和苏卿一起大扫除。两人分工合作,苏卿管地面,其余的她负责。
苏卿正在厅里擦地,听到卧室搬凳子的声音,“云云,你在干嘛?”
“擦柜子呀!”她踩上高凳,垫着脚尖够到顶上去,凳子摇摇晃晃,凳脚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尤其刺耳。
苏卿放下抹布,扶着墙来到卧室。“云云,快下来吧!太危险了,上面脏点都无所谓。”
“你不是最怕有灰尘吗?我们搬进来还没认真打扫过。”她边说边擦,不时打着喷嚏,苏卿拿她没办法。
突然,她碰到一个东西。那东西掉到苏卿脚边,他蹲下伸手顺时针寻找,捡起一个凉凉的东西,拿着有些沉,双手一摸,好像是条长链。
龙云也正好找到那封信,信封上写着“龙云亲启”,署名“木江”。她从凳子上下来,看到苏卿手里的项链,知道是木江放下的。
“云云,这是什么?”苏卿问。
“一条项链,我这儿还有一封信,可能是木江放在这里的。”她把信交到苏卿手上,“给你处置。”
苏卿不知木江意欲何为,但还是把东西交还给她。“既然是给你的,你自己处理吧!”
“那我把信拿去烧掉,项链就扔到荷花池里?”她真的开始找火。
苏卿跟在她后面,“那也没必要,等木溪来,我们退给她就行。”
“那就依你的,还是交给你保管。”龙云说罢又把东西都放到他手上。
苏卿笑了,问:“你就不想看看写的什么?”
“为什么要看?我早该对他狠一点,让他死心的。而且我现在只关心你的事。”
苏卿心里别提多舒坦了,也不顾手脏,放下东西就去抱龙云,她没心没肺地笑着。
干完活,他们轮流去洗澡。苏卿坐在床边擦着头发,龙云还在洗手间里冲着水,突然灯灭了。她连忙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叫着苏卿。
苏卿闻声过去,问:“怎么了?”
她开门,这里一片漆黑,看不见他,“不知是停电还是烧保险了,我去看一下。你知道哪里有手电或者蜡烛吗?我会修保险的。”
“算了吧!明天再弄!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老是干这种爬高上梯的活?”他摸到她的肩膀,顺势拉过她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肘,像别人领他一样带着她走。
快到卧室时,她的头不小心磕到门框上,疼得眼冒金星。
“对不起!我还没有引路的经验。”他摸摸她的头,把她护在胸前进屋。
她踢到床边,滚倒在床,苏卿失去平衡,正好压在她身上。她转过头,和他鼻尖贴鼻尖,她身上的味道让他的心狂跳。她羞得侧过脸去。
他伸手解开她的衣扣,像在研究机械一样找着内衣的开关,实在解不开,干脆将它一推而上,把头埋进她的酥胸。她感到头皮一阵麻,伸手把自己的内衣背扣解开。他用食指划过她的脸、下巴、脖子,勾过锁骨,摸到那道疤痕。
“宝贝,这是什么?”
“上次受伤留下的。”
“就是坠崖那次?”
她点头,他能感觉到她的动作。“那得感谢它让我们能够再相遇。”他浅吻那道疤,然后伸手解她腰间的束带。她把他的手拉回来。
“宝贝,我爱你!你呢?”苏卿问。
龙云第一次开口对他说:“我爱你!”面对所爱,她绝不会说“我也爱你”。因为从爱上开始,她爱他转为自发,将心中所有的爱交付与他,直至他不爱她为止。
苏卿像被电流击中,他睁开眼睛,想确认这是否真实,可惜睁眼和闭眼并没有差别。“我以后都不能再看见。你确定要做一个盲人的妻子吗?”
“我确定!我的丈夫完美无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不知道他曾经辉煌的过往,只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天,自己的一切。
他笑了,伸手去解她的腰带,她还是阻止他,“我不能让你对我的爱和负责捆绑。”他并不停下动作,“我爱你所以要对你负责。”然后解下她的腰带。(此处请自行脑补)
完事以后,他抱着她靠在枕头上,用手抚着她的脸。
龙云看着这一片黑暗,想着他的世界,反思着自己对他的不体贴。她问:“你看不见会感到恐惧吗?比如怕黑。”她知道他并非24小时都生活在黑暗里。
“不怕。黑或白都只是一种画面。我在梦里是能看见色彩的,醒来的时候可以利用这个画面来判断自己是否在现实中,有时候还需要辅助触觉。失去对画面的感知力才是最可怕的。医生说我以后可能会失去这种能力。所以我要不断地想象颜色和画面,不然我会慢慢地忘记。就像你今天形容日出的‘鱼肚白’,我记得好像小时候见过,但是很久没看,忘了,就想不起来是什么颜色,想要再看也没有机会。”他像是在讲着别人的故事,一点也不感伤。
“我们在雪山的时候,你不是还可以看见的吗?怎么才一个多月,就变成这样了?”
他轻描淡写道:“我后来打球伤的。”
“打的什么球?”
“篮球。”他早已准备好了台词。
“哦!原来你还会打篮球。”她真是傻得可以,竟然开始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她又问:“那你后悔吗?”
“有什么好后悔的?本来就只有0.01的视力,看什么都费劲,还要强迫自己去看。与其天天想着什么时候会看不见,还不如来个痛快的,至少我还打了场篮球。”
这个逻辑龙云就不懂了,虽然0.01与0在数据上差距不大,但是对于盲人来讲,却是天差地别。不过让一个人天天等待失明,确实又是一件极残酷的事情。她不再问下去,靠着他香甜地睡了一夜。
次日,龙云先于苏卿醒来。她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他呼吸清浅,睫毛闪动。在龙云的眼里,苏卿不再是从前认识的那个他。她觉得他亲切无比,但是要问她苏卿长的什么样,她一时又想不起来。她才一夜未见他,竟是如此地想念。
苏卿睁开眼,用手摸一摸被面,方才缓过神来。
“亲爱的,你醒啦?”龙云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笑着对他说。
他反手摸到墙面,触感如昨,“云云,你真的是在和我说话?”
她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当然是在和你说话。”她说话慢条斯理,声音嗲嗲的,这种语调苏卿从未听过。
看他想坐起来,龙云说:“不急,再躺一会儿。我去做早餐,一会儿叫你。”
“还是我来做吧!你又不会。而且你移动东西的位置我会找不到。”他还是坐起来,伸手找鞋。
龙云赶快下床帮他把鞋穿上,他有点受宠若惊,“云云,你今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怎么感觉不像你?”
她倒是奇怪,“怎么不像我了?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你早上不是要洗澡吗?现在去洗。我去做饭,等你一起吃。我去了哟!”她又亲了他额头一下,然后走了。
苏卿坐着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起身去洗澡。洗手间里,毛巾、衣服、牙刷都已按他平时的习惯摆好,而且牙刷已经挤上了牙膏。
洗完澡出来,龙云早就做好了饭。她将煮好的面条捞出放入盘中,用辣椒油、香油、酱油拌匀,再撒上芽菜、花生碎、炒熟的肉末和葱花,煞是好看。
在吃之前,她照例为他讲了食物的样子。他做好了上刑场的准备,把两根面条夹进嘴里,竟是清爽可口。
“云云,没想到你还会做饭。我还以为你真是娇生惯养。”他继续吃。
龙云含笑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会做饭?我说自己娇生惯养,那是想让你知难而退。面的味道怎么样?我觉得花生不够脆,芽菜有点咸,最糟糕的就是这盘子不好看。”
苏卿才发现她是个知音,“那你以前怎么就一点不挑剔?”
“别人做的我从来不挑。”她总是咽下吃的,擦擦嘴再说话。
吃完饭,她让苏卿坐着休息,自己去洗碗。然后按他的习惯把所有东西都摆放整齐,位置参照她昨天用他手机拍的一张厨房照片。
干完以后,她就开始擦桌子、扫地、洗衣服。这些过去苏卿做的工作她统统包圆。不仅如此,她对他的态度也变了不少,具体表现为:
大小事情都要问他,什么“我想把窗帘这样绑你看好不好?”“我今天穿这件衣服行不行?”“菜切成这个形状成不成?”;
变得很担心他,只要他一离开视线,她就要放下手中的事去找他,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变得非常的细心,地上有一点水也要擦干怕他滑倒,给他倒的水一定要放到温度刚好才交到他手上,给他吃的菜必须把骨头、花椒、生姜都挑掉;
变得怕疼,切菜切到手也要哭哭啼啼地来找他,把自己的伤情形容得异常严重。
她不再像25岁,或许还不到15岁。这本就是她在最亲近的人面前的样子,在苏卿出现前,只有一个人领教过,那就是她父亲。
苏卿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她浓得化不开的爱。他变成了甩手掌柜,可是龙云觉得他并不清闲。他老是趁她忙的时候离她远远儿地讲着电话,内容神秘。
为什么他不提回去的事呢?龙云倒是不想让他提,她巴不得他们永远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