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开始的名义(3)(1 / 1)
艺术楼三楼会议室一片寂静剑拔弩张。
“早说过了,郁璇主持我就绝对不上!”欠欠火大的,她和郁璇那是有九世宿怨的,水火不容,这次听闻是郁璇主持,欠欠当即拍板甩手就要走,幸亏子言一拉住了。
“可是,郁璇是校花,而且网上投票最多…”
欠欠的巴掌跟惊堂木似的一拍,“啪——,她就是个笑话!”响声很大,听得子言一心里有些纠结。
“一一,你呢?”团长美姐手指扣着桌面,一面认真地询问子言一。
子言一一边拉起任茜的手掌,都已经泛红了,“我和任茜”,她向来不在乎与谁结怨或不结怨,但是她充分尊重任茜的,因为她明白谁对她而言更重要,没有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忽视真正的情谊。
“喀拉”子言一推开座椅,拉起欠欠准备离开,但是…
“欠欠?”欠欠坐在坐位上不动,低着头,过了许久,“你们已经安排好,我也没有那么不识大体,不过要是你们还拿这种已经私下决定好的事来讨论,我和一一自会退团,免得再起争执”。任茜抬手把子言一拉回座椅,会议室得以回归平静。她们两个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在这场晚会上,还指望以晚会主办方的身份拿艺术奖学金的,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一一的付出不能视而不见。
“一一…”吹风机在呼啦啦的吹,任茜明显心不在焉,吹风机的风都吹到另一个人身上去了。
子言一无奈,只好停下修改剧本,做到她身边接过吹风机帮她吹头发,“欠欠,你一点都不任性”。
“一一,怎么办,我觉得我好坏,我可能这一辈子都停不下讨厌她”
“无所谓啊,别勉强自己,我会陪你,陪你一起讨厌她,而且,我的欠欠很善良,你看你这么讨厌她都没有告诉她真相”。
郁璇的母亲毁了任茜的家庭,任茜原名叫罗倩,任茜的亲生父亲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总,22年前,任茜2岁的时候,郁璇的母亲正好被夫家抛弃,于是用计勾引罗父并怀孕了,但其实这个孩子不是罗父的,也就是郁璇,只是当年谁都不知道,罗父一意孤行与任母离婚,抛妻弃女,5年前,郁母见公司空壳,带着家当走了再婚给第一任丈夫,任母收留了一身债务的罗父,不到一年罗父心力交瘁去世,任母改嫁给了任茜现在的父亲也是当年罗父生意上的伙伴,后来郁母带着郁璇和欠欠同父异母的弟弟找上门索赔,气得任母心脏病复发,不到一月就去世了。
任茜在看见郁璇第一眼就认出她了,因为她给人一巴掌的样子和她母亲当年打任母一模一样,但是郁璇却不知这个任茜是罗倩。
郁母去世的那天开始,任茜失踪一连5天没有任何消息,电话也打不通,子言一买了机票直飞L市,最终在任母改嫁前租住的储物间柜子里找到她,当时那房子的现任主人都吓了一跳。
那个时候,任茜眼睛睁得大大的空无一物,面无表情,她二话不说扇了她两巴掌,吼了一句“你妈死了你哭不出来吗?!”,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得,哇地一声当场就哭,还哭个不停,任父要来拉人都被子言一拦住了,由任茜抱着自己哭了一夜哭晕过去,自此之后任茜就粘上了子言一,一一要考研,她也就拒绝了任父给安排的工作,而子言一这个名字在任父印象里直接成了凶巴巴的代名词。
“一一,谢谢你,所有”。
“嗯,彼此彼此”
迎新招新,这种繁忙的事,对子言一和任茜这种没有任何职务的研三学生来说,本来只意味着学校问路的人多一点、抢饭的人挤一点、来往的车堵一点而已,而所谓本来就是事实是反过来的,实际情况就是:
艺术楼内,子言一在书法社教室写完《兰亭集序》,还来不及赞赏一下那个漂亮的“蘭”字,就被美姐拉着跑向一楼临时舞台。
“楼主啊,你慢点,我这是高跟鞋啊…”每逢招新,艺术团若干成员就有一种艺术楼变青楼的错觉,而楼主顾美|美即学校接待处主任总是跟个老鸨似的,把他们全部推销出去。
“来不赢了啊,你快点!”下楼跟遁地似的,有时子言一真是佩服美姐29岁高龄居然还这么…嗯,活力十足,不能用鲁莽,不然会被美姐掐死的。
“一一,就等你了!”舞台后场欠欠已经准备好了古筝,正要搬上场。
“一一,你来了”艺术团的头牌顾美|美的亲弟弟顾星宇,也是一一这场的对唱。
“嗨”
一时寂静无话,顾星宇追子言一整个艺术团都有耳闻。
“你们都给我愣着干嘛,准备准备,马上就开场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被吸引过来了啊,哈哈…”美姐一喊,大家都没什么想法了,有什么比大美女发飙还要令人寒心的吗?没有了,大家回头做手边的事了,各就各位。
子言一自发自觉走到欠欠身边去,帮她摆弄古筝,避开顾星宇。
“下次楼主电话绝对不接!”子言一悔死了,有大清早6点钟电话来吵醒御用闲人的吗?楼主居然突发奇想要在中午12点整艺术招新公开表演,并以艺术奖金作要挟,要知道昨晚她们参加夫妻PK赛一直打到1点的啊,可怜子言一和任茜沉痛爬起来,选歌试音硬是整了个开场曲目出来。
回想那句“不要艺术奖金的话,上午8点就不要到艺术楼我面前来”就沉重不已,因为子言一对所有的乐器感兴趣,连带着一起生活六年的任茜也学了不少乐器,两人一到艺术楼,美姐的面都没见着,直接就被分道拉近书画社,书法社,古筝组,琵琶组,竹笛组,小提琴组……期间还被拉去发了一小时传单招人来看午会表演…
“绝对绝对不接!”
“嗯!!!”
“亲爱的观众朋友,新生学妹学弟,以及辛苦排队铺床的家长们,大家中午好,首先对于忍受饥饿领受暴晒,还能坚持来观看我们艺术团招新公演的大家们给予真诚感谢,我是艺术团团长美姐,我们艺术团至今成立已有八年…”听到这里,子言一和任茜都缓了一口气,要说美姐的絮絮叨可不是一二十分钟能搞定的,可是美姐居然话锋一转“话不多说,下面请观赏我们的表演吧,首先由大家见识一下我们艺术团副团们的风采!”
“嗯?!”太意外了,子言一任茜相视一愣,怎么可能,一句话就碎完了艺术团的风光史?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整个舞台后场都愣了半晌,没听错吗?还是手表坏了?
高跟鞋吧嗒吧嗒声渐近,“道具组灯光组各就各位!”美姐一下场忙不迭安排,然后一边走一边念“天哪,他回来了?!太帅了!更帅了!怎么办?!啊!我要疯了!看到他我都不记得要说什么了!啊啊啊!!太帅了!”
高跟鞋击地的声响络绎不绝。
神马节奏这是…
“还愣着干嘛,赶紧上场啊!今天虽然是招新公演不打紧的,但是你们要是给我搞砸了,别说奖金没了,奖学金我都会给你们拦掉!”美姐一回神就催促着顾星宇,子言一,任茜上台,然后再往舞台瞟一眼,脸红了个八度,“天哪,他对我笑了,我要晕了,晕了晕了晕了!”
子言一跟在任茜身后上场,走到中途,任茜居然紧张到腿软了,幸好子言一反应快搀了她一把。
“你不至于吧,这么不中用…”
岂料欠欠一把拽紧一一的手,几乎在她的手心掐出了印子,“一会你给我仔细看,好好看,回家就画给我,一定要仔细!”
子言一莫名其妙,画?她今天在书画社画了好多了。
上了台之后,没想到任茜居然还紧张的抢音了,“兹”地一声一个好突兀的颤音,子言一鄙视地看过去,欠欠居然脸红了,再仔细扫视一圈,终于发现了罪魁祸首。
O__O”…额,千烈。
千烈在人群中简直就是万众绿叶衬着他这朵红花,脱颖而出,双手插在裤袋,简单的白衬衫黑长裤穿在身上干净又漂亮,千烈也看见了她,微笑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那颠倒众生的嘴唇动了动,子言一总感觉是说“一一”,随手扬了扬算回过招呼。
《闻说》一首古风歌,前奏交给了古筝任茜和背景配乐,子言一调好麦克风和顾星宇默契对视一下,“兹”怪异的一声,又是欠欠,这是欠揍的节奏吧,子言一没好气地看她忙手忙脚假装试音掩盖。
调来了,子言一开唱
“十指曼若刹那莲华绽落
束带当风秀骨清像描摹……”
子言一的声音幽灵,唱歌时有一种婉转的决绝和英气,顾星宇声音沉稳具有穿透力,两者结合简直完美无懈可击,才一小段就将人带入那纵马长歌的气氛中,仿佛置身金戈铁马其中,台下一片叫好,当然除了十分熟悉这首歌的台上三人之外,没人知道任茜几个音都打颤了,最后还得子言一用高音盖过。
“年少纵马且长歌
醉极卧云外山河
曾记兰台温酒伴月落
…… 鬓边温存都作浮蜃楼阁”
这其间有一段古筝独奏,子言一紧张万□□后的任茜,生怕这个败家子老婆会把奖金吹了,一直到顾星宇开唱都还稳,才刚舒一口气,“兹…”子言一怒了,我靠,□□居然错,不中用的花痴啊,老公面前如此放肆。于是默不作声装作照顾观众转移到右边,正好可以挡住老婆花痴的视线,没想到顾星宇居然也跟过来了,还牵着子言一的手,子言一不介意别人对她亲近的动作但也是不乐意的,可在舞台上总不好做什么,就任他牵着。
“堪不破是相逢早铸因果
待消磨却成谁心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