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操场打架（1 / 1）
韩婳回到家，妈妈正在做饭，看到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跑回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支吾着：“我......我来那个了。”就连跟妈妈都有些羞于启齿的事，竟然被他看到，而且......韩婳的脸又涨红了几分。
妈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韩婳低垂着脑袋，这才一拍脑门，又惊又喜地说：“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后来一想，自己差不多也是在女儿这么大的时候来的，上了高中才来也不算早。然后去屋里拿东西，递给韩婳：“知道怎么用吗？”
她拿过东西点点头。
韩婳不知道她这样算不算来得早，可是她偶尔也听到女生凑在一起讨论。比如她们会嘲笑谁谁的胸部比较大，跑起来的时候一晃一晃的。也看到有人偷偷的从书包里拿出那个，一脸通红的跑去厕所。
韩婳换了干净的衣服，把脏衣服泡在水盆里，蹲在地上慢慢的洗干净，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出来。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对这一切有些惶惶不安，还有些难以接受。
妈妈看到她在洗衣服，急忙喊道：“怎么能碰冷水呢？赶紧给我起来。”说着一把拉出韩婳泡在水里的手，担忧道：“以后来事可千万不能碰冷水，对身体不好。放着吧，衣服我来洗就行了。”
她擦了擦眼泪，没说话。
妈妈看她眼睛红红的，担忧地问道：“是不是肚子疼？我去给你泡杯红糖水，喝了就好了。”然后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注意事项，不能碰冷水，不能吃凉的，主要保暖。她安安静静的听着。
夜里，韩婳躺在床上，辗转难以入睡。身下突然捂着厚厚的东西，实在不舒服。
同样没有睡着的还有冯衍。
他气恼恼的回家，心道：好心当成驴肝肺，简直就是个凶悍，不知好歹的人。
不理就不理，你以为你是谁啊，谁都想搭理你。
冯衍越想越生气，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又一把拿过书包，把里面的衣服用力丢进了衣柜里，眼不见为净。
很久以后，韩婳每次肚子疼的时候都会发脾气。冯衍也不生气，就好言好语的哄着。等这段时间一过，韩婳又会感到愧疚而道歉。
冯衍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说道：我听说女人这几天都是这样的。而且你最凶悍的样子我都见识过了还怕什么。
第二天韩婳和往常一样，坐公交车到了学校。
刚下车，突然一辆自行车擦着她的脚边冲了过去，带过一阵凉风，惊得韩婳连退了数步，瞠目看着绝尘而去的自行车。
冯衍站着骑车，两条长长的腿，不断蹬着脚蹬，自行车转眼就不见了。
冯衍看着韩婳的背影，头发有些长了，被风吹得有些乱，怎么看怎么觉得气闷，这才起了一点坏心思，故意紧挨着她骑过。
看到她惊慌的样子，心情突然大好。
许周维他们几个已经等在路边了，一招手，几个人默契的骑车跟了上去。
许周维看了冯衍一眼：“什么事，一早就这么高兴？”
“一定要有什么事我才能高兴啊。”
冯衍锁好了车子等着许周维。
许周维踢了踢自己的自行车，抱怨道：“这破车子，骑起来可费劲了。我非得换一辆不可。”
冯衍有些心不在焉，看到韩婳走进校门口，转眼就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冯衍抬头看了一眼，高一一班。
许周维顺着冯衍的目光望去，也没有什么值得可看的，“我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冯衍有些不耐烦，“听到了。不就是换辆自行车嘛，你都念叨了好长时间了。”
——————
五天以后，韩婳终于送走了第一次光顾的大姨妈。
韩婳放学回到家就看到屋子里放了一辆粉色的女式自行车，“妈，哪来的自行车啊？”
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给你买的，以后骑车上学方便。”
其实她早就想买一辆自行车了，每次坐公交车简直就像受刑，有时候还会因为堵车而迟到。
韩婳兴奋的抱住妈妈的胳膊，“太好了，谢谢妈妈。”
“越大越会撒娇了，你试试，好骑不？”
韩婳笑嘻嘻道：“妈妈买给我的，肯定好骑。”
妈妈笑了笑，“我闺女嘴巴就是甜，你喜欢就行。赶紧洗手吃饭。”
母女两人的晚饭很简单，一份排骨，一盘炒青菜。
“妈，我爸爸最近有没有打电话回来啊？”
“他生意忙，哪有时间总是打电话。而且上个星期不是打过一次啊。”
然后韩婳没有再说话。
在韩婳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常年不在家，说是要全国各地做生意，不能总是留在家里。连过年的时候都很少能回来。
可是他每次回来，都会带很多东西给她，抱着她一直高兴的叫着，“婳婳，婳婳，爸爸的乖女儿。”
然后呆不了几天就又离开了。
距离上次爸爸离开家已经一年多了，只是很偶尔打个电话回来，也只是说几句就匆匆地挂断了。
关于爸爸的事，其实韩婳已经听了不少闲言碎语。邻居之间总是议论纷纷。说爸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不要韩婳和她妈妈了。甚至还有人说其实韩婳和妈妈才是爸爸在外面的女人和孩子。
韩婳小时候不懂事，不知道什么叫小三，更不知道什么是野孩子。可是听了这些话，她很伤心，哭着跑回去问妈妈，是不是爸爸不要她们了，她们是不是小三。
妈妈生气的打了她一巴掌，“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
婳韩婳捂着被妈妈打过的屁股，不敢再哭了，只是一个劲儿掉眼泪，小脸憋得通红。
妈妈心疼不已，“婳婳，以后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你只要记得，你爸爸是个英雄，是个非常厉害的英雄。”
“嗯，我记住了。”
——————
每周一的早上照例要升国旗，韩婳捂着嘴偷偷的打着哈欠。升完旗以后，校长在上面讲话。突然听见队伍里传来动静，吵吵闹闹的似乎有人在争执，然后就是几声惊呼声。
韩婳抬起头，也好奇的望了一眼。
原来是高二的学生打了起来。校长已经停止了讲话，老师急忙上前拦架。
学生们都已经好奇的看了过来，议论纷纷，一时间，操场上炸开了锅。
主任大声喊道：“各班老师带着各班同学整齐有序的带回。”
同学们一边走一边时不时朝打架的地方看过去，充满了好奇。
老师喊道：“都安静，不要说话了。”可是依旧制止不住同学们的议论声。
韩婳走在队伍后面，回头看了一眼，错愕的转过头来。没想到打架的竟然是冯衍，浑身都是土，拳头握的紧紧的，怒气冲冲的瞪着对面的人，如果不是有老师挡着，冯衍肯定又会冲过去打人。
下了课人们都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升旗时发生的事。
“你们知不知道打架的是谁？”
“我看到了，好像是高二的冯衍。”
“那个冯衍很帅的，不过他为什么打架啊？还是在校长讲话的时候，胆子也太大了吧。”
“谁知道啊。不过你们是没看到，冯衍打起架来真帅，一拳就把那人打哭了，被打得那个人真是没出息。”声音带了些鄙夷。
“哎哎，你看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瞎说什么呢？”
“脸都红了。行了，谁不知道高二的冯衍啊，又帅家里又有钱。喜欢他是肯定的。”
“还说还说，再说我就不搭理你们了。”几个女生闹成一团。
韩婳听了一耳朵，事不关己，低头继续做题。
冯衍打架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全校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其实学校里学生打架也是比较常有的事，可是冯衍打架事件却选在了最差的时间，根本就是在校长面前打架斗殴。事情肯定就严重了。
当天学校就做出了处理，对冯衍和那个打架的同学进行了全校通报批评，而且还说冯衍不能正确的认识自己的错误，决定让他听课回家反省。
下课的时候，老师让韩婳帮忙收下作业，然后送去办公室。
老师的办公室在四楼，所有年级的老师共用一层办公室。韩婳喊了声报告，就推门进去。老师不在座位上，就把作业放在了桌上，扭头就看到冯衍直挺挺的站在一边。黑沉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韩婳不知怎么，面色微微发热，随即别开脸。却没有马上离开，装作在纸上写着什么。
有些秃头的老师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你说你打架也就算了，非要在校长面前打。我看你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干脆还是回家多反省几天好了。我都跟着你们丢人，我教书教了这么多年，都没碰到过这种事。”
韩婳再抬头时，冯衍已经不再看她，只是依旧倔强的看着别处，嘴巴抿得紧紧的。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韩婳怏怏的趴在桌上。从办公室出来以后，不知道怎么总是想起冯衍看她的眼神，深邃的几乎让人陷进去。
韩婳微微叹了口气，望向窗外，正好看到冯衍插着兜走出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