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劫后余生(1 / 1)
“三皇子……”
“三皇子……”
朦朦胧胧间,传来轻柔的女声和男声。
挣扎着睁开眼来,渐渐清晰的视野里,已有熹微的晨光,怎么天都亮了?
然而头顶是两张惊讶的脸庞,是他们!
云谨缭唰地坐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人,女子一脸惊奇,男子却是微微泛着笑意道:“三皇子,你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而且,这么多人一起睡在这里?难道是因为找我们?”
云谨缭一惊,转脸看,果然见满地倒得横七竖八的侍卫们,现在也都纷纷起来了,忽然间纳罕万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能记得的,只是来到这处断崖找他们,找到一支箭羽,地上密密麻麻的痕迹,还有血迹,烧焦的草地,再然后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为什么会全部人睡在这里,这也太离奇了一些。
而且,他们居然回来了!就在他的面前了!
云谨缭瞪起眼来,赶紧起身,一脸惊诧道:“你们怎么上来的?”
“上来?”甄伊像是纳闷地皱了眉,“从哪上来?”
“你们不是落到这崖底了么?”云谨缭道。
甄伊与慕汀弦相视一眼,然后道:“没有啊。这悬崖这么深,掉下去怎么还上得来?”
云谨缭起来:“那你们这四天去哪里了?我看这里有打斗过的痕迹,以为你们遭人攻击遇到不测了!”
“我们是被人攻击了。”慕汀弦接话道,“而且我中了毒,叫什么驱灵散,根本无法使用灵术。而那些人又紧追不舍,我们就跑到山上去了。结果在那里遇到了暴风雪,然后就下不来了。呆了四天,若是再待下去,恐怕不是冻死就是饿死了。还好天气转好,我们才下来了。那你们怎么又是睡在这里的?”
“我们……”云谨缭一时语塞,他还真想不起来了,但是他没看到,面前两人相视微微一笑的样子。
“陛下!”那天宸的官员已是迎了上来,着急而又欣喜道,“陛下您没事就太好了!”
“嗯,”慕汀弦轻轻点头道,“既然大家都没事,还真是辛苦大家了,我们就下山吧。”
一队人马于是浩浩荡荡地往山下走去。
却在半路上,一个士兵忽然牵着一匹马过来了,只见那匹马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身形健硕俊朗,一看就是一匹难得的千里好马。
众人纷纷惊叹之时,甄伊忽然道:“三皇子,这匹马不知可否送给我呢?”
云谨缭一愣,她还是第一次向他要什么东西,于是笑道:“既然娘娘喜欢,本王自然是乐于相赠了。”
甄伊浅笑着道了谢,走过去,却是拿掉了士兵安在马身上的马鞍与缰绳。
云谨缭怪异出声道:“娘娘你这么做,马会跑掉的。”
“哦?”甄伊一手抚着马脖子,回过头来,笑道,“我看它并没有想跑的意思啊。”
果然,那匹没有让缰绳束缚的马,依然是乖巧地站立在她的身旁,一双眼睛黑得仿佛是黑色的珍珠一般,与身旁女子那双黑亮的眼眸一模一样。
黑色的瞳仁!他忽然间猛地一惊,女子早已回过了头去,可是,他真的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她的瞳仁,居然是黑色的!他怎么以前就没注意过!
不过以前在天宸皇宫,每每都是夜间,也看不清晰眼眸的色彩,来云稽的路上,看到她的眼眸,明明就是红色的,如今怎么会……
看看慕汀弦的,他的已经是蓝色了,难道说她也是因为饮了幻眸色剂才成为的红色瞳仁,难道说,她眼眸原本的色彩,就是黑色的?这怎么可能?
此刻云谨缭的惊讶万分,慕汀弦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也是有些迷惑不解了,刚刚她轻抚马背转过脸来的样子,像极了他在山洞里看到的那一幕幻象,那个白衣纷飞,绝美如画的女子,同是洁白的骏骑,只不过那骏骑长着翅膀与犄角而已。
众人回到客栈里,决定尽快就走,那些还不明身份的暗杀者,不知还会潜伏在何处伺机行动。
两人对那支箭羽讨论了一番,仍是无果,不过多刺客相同的快如光速的速度得出了一致的结论,那就是,他们用的是,越光术!云谨缭曾碰到过一次,还有印象,当日是冲着甄伊来,这次甄伊又在场,不过袭击的不是她而已。
那伙人,究竟想做什么?
就在两人在房间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那个牵扯在整个事件中的女子,却依然置身事外的,只身坐在马厩的旁边,她的身旁,就是那匹半路遇到的马。
“我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女子转脸看它,笑吟吟的,“你是怎么把翅膀和犄角给抹去的呢,遥?”
骏马眨了眨眼睛,摇摇头。
而女子像是听懂了一般,笑道:“不跟我说啊。”
拍了拍马背,脸色慢慢静穆下来,沉沉道:“我现在能想起的,还很少很少,只有一些很零碎的画面,很零碎的脸,几乎都看不清楚。”
白马轻轻哼了一声。
“不要急啊?我本来就不急,光你昨晚对我说的,我是做了很久的心里安慰才冷静下来的呢,看我一夜都没睡。你还让那些人都睡得那么好。”甄伊挑着眉道。
的确,昨晚是遥让所有的陷入了昏睡,也是它将他们看到它的记忆全部抹去了,而慕汀弦也在全部人昏厥以后,一齐陷入了昏睡里,早上的说辞,还是她告诉他这般说的。
那样,遥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向她呈现那些尘封了千年的过往,那些惊天动地的传说。
而她的脑海也忽然像是打开了的闸门一般,那些零落的片段和画面就这么涌出来了。翻江倒海一般的心里挣扎与徘徊,然后,坐在崖边,望着面前冰雪皑皑的乾琅峰,一夜无眠。
或许,这真的就是缘由,原来几千年前,她是住在这山上的,所以,她才喜欢爬山,想要站在山巅俯视脚下的一切。
“可是慕汀弦……是他么?”那个沁入了骨子里的名字,那张面容,她怎么可能会遗漏了,而想起来的时候,心忽然就如同刀割一般,实在是奇异的感觉,明明是这一世里从未遇见过的人,可是为什么是如此深刻地刻在心底,碰一碰,就仿佛要滴血了。
白马静静的,毫无声息。
“你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想对我说?”甄伊看着它,终是无奈地叹一口气道,“算了,该明白的,总会明白的,该面对的,迟早都会来的。委屈你了,今天就呆在这里吧。”
拍拍马脖子,起身走开了。
然而她却没发现,遥,那晶透的眼眸里,一滴泪,忽然间就掉了下来……
回到房间里,却发现早已有人捷足先登了,看着那个坐在她房里悄无声息的男子,甄伊怪讶道:“你不睡在我这里做什么?”
慕汀弦一步上来,搂住她的腰,笑容暧昧道:“这两天习惯了,一个人睡不着。”
“你说你多大了,我又不是你娘。”甄伊皱了皱脸。
“可是你是我娘子啊。”慕汀弦一脸无赖像,“夫妻不睡一起,这不是很奇怪么?”
说着一把抱起甄伊就往床里走,甄伊急急道:“外面人这么多,你想干什么?”
慕汀弦一脸无谓的表情:“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在身份都已经拆穿了,别人还能说什么,偷情么?我们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难不成你想反悔?”
“我……”甄伊皱着眉,思忖一阵,然后神色认真道,“能反悔么?”
再然后嘴唇就被人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