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卖酒不卖身（1 / 1）
W市，某大学教研办公室中
“敏熙同学！你这今年的资料费可欠了半年了，再不交可不行了。”
一个身材肥胖，带着黑框眼镜的女人不满地朝站在面前低着头的女孩说道，表情好像是欠了她八百块一样。
女孩无精打采地垂着头，毛糙的头发杂乱地绑在脑后，因为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脸，只听到沉闷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了，明天就交给您。”
“嗯，回去吧。”胖女人挑了挑眉，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本杂志，不再看她。
女孩低着头慢慢地走出了办公室。
一出办公室，女孩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低着的头也猛地抬起，露出一张秀气却苍白的脸。
只见她狠狠地瞪了眼办公室的门，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催催催，跟包租婆一样。”然后一想到资料费，一张小脸又垮了下来。
要知道她根本没有钱呐，就算她打工赚来的钱，也只能够她一日三餐，她真真没有一分钱了啊！
找老哥？敏熙脑海中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被她遏制住了。
做人是要有骨气的，不争馒头争口气，她怎么能就这么向恶势力屈服呢？拂晓狠狠摇了摇头，苦思冥想，就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嘿，敏熙！”一个欢快的俏丽女声在耳边响起，只见一个容貌甜美的女孩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抱住了敏熙的手臂。
但是敏熙还是苦着张脸，对于女孩的热情丝毫不理会。
“怎么了？苦着张脸，谁欺负你了？”刑莉莉疑惑地瞪着一双杏眼，朝她问道。
敏熙看了她一眼，脸上的悲苦再也藏不住，哀嚎道：“莉莉……我没钱了！”
“没钱了？你？”刑莉莉似乎很是惊讶：“你骗谁呢，你哥可是……”
“别提他！我已经和他断绝了关系！”敏熙脸上的苦色一秒钟变得严肃，她冷冷一哼说道。
刑莉莉挑了挑眉：“断绝关系？敏熙，你有没有搞错？”有一个富可敌国又宠爱妹妹的哥哥可是所有女孩的梦想，她倒好，竟然跟他断绝关系。
敏熙扭了扭头，冷傲地说道：“我没搞错，我可不能为了钱就屈服恶势力，再说了，我自己就不能养活自己吗？”她还就不信了，自己好胳膊好腿的，不靠那个人自己就活不了了。
刑莉莉摇了摇头，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眼前的好友：“那你没钱了怎么办？要我借你吗？”
“不用！”敏熙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她才不要跟莉莉借钱呢，莉莉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她妈算好的，不多不少，借了她自己就没的花，她可不好意思问她要。
“那钱……”刑莉莉有些担心她的生活。
敏熙想了一阵，自己现在兼职服务员，月薪才不过一千，而且一大半给付了租金，匀出一部分吃饭，剩下的钱根本不够资料费的，拂晓深深叹了一口气，这穷人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啊。
可是自己再不交资料费，也不是办法啊！拂晓深深地苦恼着。
突然，敏熙灵光一闪：“有了！”
刑莉莉被吓了一跳：“你想到什么了。”
“我打算去卖……”敏熙还没说完，就被刑莉莉义正言辞地给打断了：“敏熙你说什么呢？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所谓贫贱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你怎么可以为钱堕落呢？”
“你这个脑袋瓜子想什么呢！”拂晓狠狠戳了戳刑莉莉的脑袋，哭笑不得。
刑莉莉嘟着嘴揉了揉被戳疼的脑袋，嘟囔道：“人家还以为你想出去卖，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
“我看你是看失足少女纪录片看多了，我符敏熙怎么会去做这种事？”敏熙哼了一声说道。
“那你想干什么啊？”刑莉莉幽怨地看着她说道。
“上次有个男人给我一张名片，问我同不同意去他们店里卖酒，说每瓶酒卖出的酒按百分之三十算工资，要是多的话还有提成呢，还说是当日发工资，当时我没同意，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也容不得我同不同意了。”敏熙露出苦恼的神色，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黑色的烫金名片。
刑莉莉一把夺过那张名片，圆溜溜的眼睛一瞪：“竹楼酒家？啧啧，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你就不怕被人占便宜啊？”
敏熙白了白眼：“名字怎么了，我是去卖酒的，又不是去卖身的，再说了，以我的身手，你还怕我被人占便宜？”说完便松了松自己纤细的手腕，骨骼松动的脆响让刑莉莉颤了颤身子，赶紧把名片递给敏熙：“那你自己小心点，真是的，你这是何苦呢。”还不忘再唠叨一句。
“那你帮我向老师请一下假，我就先走了！”一说完，就一溜烟跑了，等到刑莉莉反应过来，早就跑得没影了。
——
“竹楼酒家……”敏熙左顾右盼地走在大街上，寻找着竹楼酒家的招牌。
明明上次就是在这儿碰到那个人的啊，怎么不见了？敏熙苦恼地摸了摸后脑。
终于，拂晓找到了所谓的竹楼酒家，古色古香的门面，全数用凤尾竹搭成，二楼的栏杆上还挂着许多飘扬的旗帜，因为夜幕降临，整座酒楼的彩灯全数亮了起来，觥筹交错，笑语晏晏，喧嚣而热闹。
门外有两个迎客的漂亮女孩，穿着艳红的旗袍，勾勒着窈窕的身姿，明眸善睐，对着路过的行人暗送秋波，常常勾得一些男人把持不住地进来。
敏熙跑上阶梯，朝其中一个女孩问道：“你们这儿招人吗？”
女孩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下，语气轻蔑：“你是来应聘的？”
敏熙点点头，然后将名片递给她：“就是这个人让我来的。”说完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
女孩再次看了她一眼，然后露出个风情万种的笑容：“那好，你跟我来吧。”说完便扭着水蛇腰进了酒楼里。
敏熙跟着她走了进去，一进门，就听到嘈杂的声音，混杂着喧闹的音乐音响，简直可以说是震耳欲聋，处处可见喝醉酒的人摇摇晃晃地走着，还有直接趴在地上睡着的，简直可以用“乱七八糟”来形容。
敏熙有些被这样的情景给吓到了，不禁向那女孩靠近了些。
那女孩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一般，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着，淡淡地说道：“在酒楼工作，这些事每天都有，你呆久了自然会习惯的。”
习惯？敏熙被这个字眼吓到了，还好她根本没有打算长做，不然的话让她长久待在这个酒气熏天，“尸横遍野”的地方，她估计会疯的。
来到了二楼，女孩推开了一扇门，将敏熙领了进去。
“经理，这位小姐要找您。”女孩朝坐在办公室里的男人说道。
男人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女孩便关上了门，霎那间，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所有的喧嚣吵闹全数消失在耳畔。
这隔音墙，质量真好！敏熙在心里暗道。
“坐吧。”那男人抬起了头，笑着看向她。
敏熙慢慢来到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下，直接说道：“我考虑好了，但是我只能做一天，可以吗？”
那男人好奇地看着她：“为什么只做一天？要知道我们酒楼那么好的待遇可是少有的。”
“那个……我不喜欢这里。”敏熙傻傻地一笑，把心里话全说了出来。
“不喜欢为什么要来呢？”男人眼中的好奇越发浓重，问道。
敏熙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没办法，为了生活。”无奈的表情不禁令男人展颜一笑：“好吧，一天就一天，只要你卖出十瓶洞竹仙，我就给你一千块的提成，怎么样？”
“一千块？”敏熙顿时有些心醉了，以前一千块对自己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现在却可以够她活两个月了。
男人又是一笑，然后从一边将一箱酒拿到了桌子上，每瓶酒都用白色的瓷瓶装着，蓝色锡箔封口，瓶身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字—洞竹仙，外包装看上去很是精致，但是量不多。
果然一半的钱都在包装上啊，敏熙腹诽。
“这里有五十瓶洞竹仙，一瓶一百五十，你只要卖出十瓶，加上原定的百分之三十和提成，就有一千四百五十元，更别说你可能不止卖十瓶了，怎么样？”那男人的笑容和眼里都带着浓浓的引诱，但是在敏熙看来这些引诱实在太有吸引力了。
“好！”敏熙豪气冲天地拍了拍桌子，然后搬上酒就要出去。
“等等！”男人赶紧叫住她。
敏熙不解地转过头：“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打量了一下她的衣服，打量得她浑身发毛，然后他大声叫道：“小菲！”一喊完，那个漂亮女孩又走了进来：“经理，什么事？”
“去，把她的一身给我换了！”男人颇为嫌弃地说道。
“喂！”敏熙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那个女孩拽走了。
再次出来时，敏熙已经换上了一件淡紫色碎花旗袍，毛糙的头发也被挽成了一个髻，还插了一根珍珠簪子。
“用得着穿成这样卖酒吗？”敏熙苦着张脸，穿着这身别提多别扭了。
“挺好看的啊。”小菲将帘子拉开，然后拉着她走出了更衣间，将一筐子酒搬到了她的怀里：“经理答应给你那么高的提成，你可得好好干，有些喝醉的客人要是做什么，你就顺着他们一下……反正也是忍这一个晚上，顾客是上帝嘛。”小菲语重心长地说道。
敏熙愣愣地看着小菲，这话……她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啊，好像她真要卖身一样。
“快去吧，好好做啊，我得去外头了。”小菲朝她挥了挥手，然后走了。
小菲看着怀中的酒，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蹬着七厘米高的高跟鞋就走了出去。
敏熙先来到一楼一个包厢里，一打开门，敏熙就露出个甜美的笑容，卖力吆喝：“各位老板，我们酒楼有出新酒，你们要买些尝尝吗，好喝不贵！”
“你……你不是？”一个惊奇的声音响起，敏熙定睛一看，结果看到饭桌上一个中年男人正满脸惊诧地看着她。
“怎么，老徐，你认识她？”坐在他身边的一个男人坏笑着捅了捅他的胳膊肘，然后深意地看了眼敏熙。
被换做老徐的男人颤颤巍巍的手指，似乎要说什么，但是下一秒便被敏熙一把握住，生拉硬拽将他拖离了饭桌，然后将人拖出了包厢，还不忘朝其他人笑了笑说道：“各位慢用！”说完砰一下关上了包厢的门。
“怎么回事？”其他人都莫名其妙的。
坐在老徐身边的男人呵呵一笑，说道：“这还看不出来，那小姑娘准是老徐外面的相好，小两口出去腻歪，别管他们我们继续喝啊！”说完便举起了酒杯。
“啧啧，看不出来啊，老徐竟然好这口，平时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其实那么腐败啊！哈哈”一个秃顶的男人哈哈笑道，引得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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