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皇帝驾临(1 / 1)
“什么?”白傲翔大惊失色。
这一举动也凉了鸿铃刚热乎的心,故作坦然地说:“我知道,帮我太危险,所以也不强求。只是我向来自由惯了,倘若真的寻不到一个推脱的法子,也只有一死,才不至于被困在深宫里老死一生。能得王爷垂怜,鸿铃也算不枉此生。”
“我说过娶你,定不食言。我六哥办法多,我去找他商量。就算最后逃不脱一死的命运,我也陪你受着。”话才说完,鸿铃已主动握住他的手,投来期待的目光。他反握紧鸿铃的手,说:“我们一起去。”
携手并肩出客栈,远处的昨和子木见到,攥紧的手终于稍稍松了些。鸿铃二人共撑一把伞离开,昨和子木随后。
因白傲雪主动提出回归封地,不得诏令不会回皇城,但白招瑞还是被关在自己的公主殿。这次是逢浮诀国可汗觐见,为不让人看笑话,所以白招瑞才在一天前解禁。这会儿正在白傲雪处等着吃饭。彼时,白招瑞、白傲雪、侬兮、白傲祺和付希言围着红木圆桌坐着闲聊。
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白招瑞把头偏向白傲雪,问:“六哥,你知不知道卓崖去了哪里?”
侬兮接话说:“公主,卓副都尉在皇城,王爷在东北城,怎么会知道。你应该问问沈都尉,他更清楚一些。”
听罢,白招瑞猛叹口气,说:“浮坦哥哥也不知道。几个月前,他说出去办事,到现在都没回来。现在跟在我身边的铁面军像木头,话都不和我说。”
见她这般情境,白傲雪也不忍告知实情,只劝道:“既然是去办事,办完就会回来的,放宽心。”
“对了,今天你好像是有意针对那鸿铃公主,怎么回事?”白傲祺问。
支起身子,撇撇嘴说:“浮坦哥哥让我这么做的,说是想弄清楚一件事,可到底是什么事他也没说。”
不解其中原由,白傲祺又问:“父皇知道吗?”
白傲雪接话说:“浮坦找她帮忙,多半是父皇的意思。至于他做什么事,为什么做,你我不知的好。”
白傲祺自小因体弱多病,在跟随御医学习了三年五载后便四处游历,向各地名医拜师学艺,同白傲翔一样,不常在宫中。对于宫中朝堂之事,多是听信于这个六哥。
才默默点头,屋外响起一声‘六哥’的呼声,众人寻声望去时,白傲翔已经径直推门进来。见到白傲翔到是正常,可是此时他和鸿铃的手紧紧相握,这才是让众人目瞪口呆的原因。
进屋后的白傲翔顾不上喘口气,劈头盖脸地就请求:“六哥,这次无论如何也请帮帮我,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该找谁。”
“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白傲雪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让座。一旁的侬兮也赶紧起身。
早上的计谋没得逞,再加上看不惯鸿铃高傲的样子。从她进门那一刻开始,白招瑞就冷眉横眼的,不悦都写在脸上。看她坐在白傲翔的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儿,白招瑞阴阳怪气地说:“你的妹妹已经进宫去会家人了,这儿可没你熟悉的人。”
小不忍则乱大谋,鸿铃早就练就如此功夫,又怎会受她几句话干扰。起身来,朝那边的白招瑞一个鞠躬,致歉说:“先前的事,是鸿铃得罪,在这里给安平公主陪不是,还望安平公主海涵。”
白傲翔也帮腔,说:“招瑞,鸿铃已经道歉,看在我薄面上,不计较了好吗?”
见白招瑞迟疑,心有不甘,作为此处最尊的兄长,白傲雪稍稍收敛和气,添上一丝正色,说:“招瑞,之前的事本就是你有错在先,反倒是鸿铃公主致歉,你还傲着做什么?”
怨气满腹只得强忍下去,可是心头有着一股脑儿的火气无处可发,只气得白招瑞豁然而起,恼道:“一个个都帮着她,真不知道谁才是你们妹妹。”说罢,拂袖而去。
本是热热闹闹的场景,被这么搅和瞬时冷下来。不顾白招瑞生气地离去,又赶紧回到正事上来。
白傲雪一边朝白招瑞之前的位置走去,一边问:“七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和鸿铃公主一起来呢?”
“我和鸿铃第一次见的时候就情投意合,虽未谈及婚嫁,但也早相誓此生生死相依。这一点十弟可以作证。”
听完他的话,白傲雪看向白傲祺,想要询问是否属实。
白傲祺沉默片刻,说:“在攻打浦城的时候,我救过昨和侍卫,他们是那时候认识的。”
“然后呢?要我帮什么?”白傲雪问。
“父皇并不知道,所以对须吉利可汗说,想要鸿铃入宫。我……我走投无路,只好来请六哥帮忙。”
本就不想自家哥哥和哥舒鸿铃搅和在一起的白傲祺听后,随即回道:“七哥,不是我有什么偏见,也不是我刻意阻拦什么。公道地说一句,兄弟中,算你最得父皇的心,连你也觉得棘手,我和六哥就更说不上话了。再说,你也应该知道,自从平定西城之乱后,六哥人回到东北城,却时刻都被监视着,你让他去劝说父皇,不是要推他进火坑吗?”
“十弟的好意我心领,只是话不该这么说。”白傲雪又向白傲翔解释:“七弟,十弟有口无心,你别往心里去。兄弟中,就属你和十弟与我亲近,今天你肯来找我,也是信得过我这个当哥的,我自当尽力。”
听完白傲祺话语的白傲翔像是失了魂一般,怔怔地致歉说:“十弟说得没错,我是太着急,忘了六哥也有难处。可是我除了相信六哥,找不到人了。”
“说的是什么话。且不论你我兄弟一场,仅是当初我落难时你舍命相救,这次我也不能不帮。”
众人还能商量出个对策,候在屋外的莫叔且推门进来禀报:“王爷,有大队人朝这边来,好像是皇上。”
突如其来的消息像是晴天一个闷雷,在本就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里炸开锅。这屋中谁不是心思缜密、冷静从容之人,如今也都快失去分寸了。
莫叔且说:“睿王殿下,既是真心,何不敞开了说。皇上还没对外宣布,也不好说什么。先表明立场,到时候再请人劝上几句,这件事也多半可以平息下去。”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各自思量一番,觉得也有些道理。
“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白傲雪皱眉应声,随即嘱咐众人:“一切照实说,不用担心。”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屋中众人故作淡定地谈笑风生。不多时,只听得屋外有太监唱道‘皇上驾到’。屋中众人忙不迭地开门,齐齐跪地叩首迎接。
在一干人等簇拥下,迈着铿锵步子进屋来。
屋中众人齐声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甩手端坐最北,不动声色地扫视跪一地的人,不怒自威。看见鸿铃跪在白傲翔身边,皇帝眉头微微一蹙,却稍纵即逝,而后平静无奇地道一句:“免礼。”
“谢皇上。”众人齐声回答,皆起身来,恭敬地候在两旁。
“都坐下吧。”
“是。”众人胆战心惊地随皇帝的意思。
待大家坐定后,皇帝半阖着眼,笑问最近身的儿子:“朕听说,儿子们都要到齐王这儿来吃饭,朕也来凑凑热闹,不知齐王有没有备朕的份儿啊?”
虽然是笑着,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但是白傲雪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以往都是以排行称呼自己的儿子,何时变成封号了?
就在其寻摸着该找什么借口搪塞的时候,另一头的白傲祺已经重重地叩头,继而起身颔首,说:“回父皇的话,儿臣是想着诸位兄弟平时都在自己的封地,难得见上一面。这次托父皇皇恩浩荡,能齐聚皇城,儿臣便召集众兄弟在六哥这儿相聚。儿臣念想父皇日理万机,这几日又有贵客到来,所以儿臣才作罢。”
“原是念及手足之情,与众兄弟话句家常。有你这样有情有义的儿子,朕该感到欣慰对吧?”皇帝色厉内荏地问。
这个时候,众人都听出皇帝话外之音,皆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好一个手足情深。”皇帝生气地握住面前的茶杯一磕,愤怒道:“太子病重,非但不去探望,还在这儿纵酒寻乐,这就是你楚王殿下所高谈阔论的手足之情?”
见事态不对,侬兮也豁出去,叩首说:“皇上,民女有事请奏。”
当初就是因为侬兮高超的琵琶技艺对她记忆犹新,皇帝暂顿片刻,道:“说。”
直起身板,侬兮解释:“民女纵然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欺瞒皇上。听闻太子殿下病重,齐王殿下也是整日地心急如焚,请楚王殿下来商量看是不是有什么法子,楚王殿下也心有余力不足。却不想这事儿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便是另一番模样了。早知会惹得龙颜大怒,民女不该让殿下们这么做的。民女罪该万死。”
屋中众人都为她这一番言论捏把汗,白傲雪更是心急如焚,却没人敢接话。
“既是为太子,大可光明行事,又为何借这聚会之名?”
“皆是因为民女的一个愚昧法子,这才请了睿王殿下过来。”
皇帝虽然有所触动,但是更注重她话中的意思,问:“法子?”
“早前的时候,贤妃娘娘病危,齐王殿下迎娶赵夫人后,贤妃娘娘的病情就有所好转。民女想着,若是宫中有喜事冲冲,太子殿下的病情是不是可以好一些。”
白傲翔见状,也赶紧屈膝前行至皇帝面前:“父皇,眼见着大哥病得越来越重,儿臣却什么也做不了,倍感自责无用。听得易姑娘的话,儿臣跃跃欲试,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可能,儿臣也不想放过。”
白傲祺屈膝上前请罪:“父皇,罪孽深重的是儿臣。儿臣此生无所求,只愿天下人再无病痛,这些年殚精竭虑专研岐黄之术,自诩懂得,却对大哥的病束手无策。儿臣无用。”
见这兄弟情深,皇帝心头还是欣慰的,只是此时此刻,他更想知道另一件事,尽管那件事他也猜出了十之八九,但还得追问侬兮:“什么喜事儿相冲啊?”
白傲翔紧握着鸿铃的手,乞求道:“父皇,儿臣与鸿铃情投意合,早许下生死之约,盼父皇成全。”
屋中众人屏气凝神,都等着暴风雨来临,然而恰恰相反。皇帝听后,并没有大动肝火,只云淡风轻地说:“都起来吧。”
跪了一地的人面面相觑,搞不懂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战战兢兢地起身来,不解地看着一脸正色的皇帝。
“今日之事,是朕道听途说,冤枉你兄弟一番好意,在这里给你们陪个不是。”
白傲雪三兄弟闻言,纷纷颔首,齐声道:“儿臣无能。”
皇帝看白傲翔一眼,说:“鸿铃公主是须吉利可汗掌上宝,这事朕还得同他商榷一番。”说罢,就要摆驾回宫。
在承福高唱一声‘起驾’后,屋中众人齐齐卑躬之态恭送,直到屋外的昨和子木来报,说皇帝已经离去,众人心底的巨石才落了下来。虽说有惊无险,但经过这一番折腾,也扰得人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