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遭遇埋伏(1 / 1)
接到杀掉神羯任务后,鸿铃亲自领队去劫人。可是她哪里知道,正在进入一连串的圈套。
吏部左侍郎将白傲雪的命令带给卓崖,卓崖尽数告知皇帝,皇帝便与之合演一出戏:卓崖不知何罪惹恼皇帝,皇帝派他出宫执行任务,戴罪立功。
为不引起白傲雪的疑心,皇帝并没有急着处理礼部左侍郎,而是装作不知,只让人时刻盯着他,想看看他与什么人还有来往,以此查探出更多居心不轨的人。
吏部左侍郎并没有告知在哪儿接人,只说出皇城一路向西,会有人接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卓崖带着十几个人出城,按着吩咐,一路散布说是去接神羯,可是行了两三日也没有遇到传说中的接头人。
这一天,行至蓟州和卫真县边境,在路边稍作休整。虽说是休整,出城三天来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但直觉让卓崖时刻警惕。果不其然,引来暗夜使者。
虽然出城的时候没有见铁面军,但是昨和子木担心那些人是铁面军乔装而成,遂去召集暗夜死士。根据探子禀报,说卓崖只带了三十五人,鸿铃认为是个不可错失的好时机,不等昨和子木回来,便单独带人前去。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之外,跟着卓崖前来的不过是普通的皇城军,但是皇帝为了以防不测,暗中还派有三四百人跟着。
以为志在必得的鸿铃一行,在与卓崖拼杀时,忽见卓崖队伍中的一人放出冲天信号。绽放的信号将昏暗的天际照亮,尤为刺眼。鸿铃等人觉察事态不对。
“公主,快走。”脱里一边拼杀,一边大声嘱咐。
眼见着事态越发糟糕,鸿铃只好翻身上马,又有两人跟随。
奋力拼杀,又担心鸿铃没有走远,回头去看时,不慎被对手在臂上砍了一刀,脱里的弯刀被打落在地。
“脱里。”鸿铃着急地大喊。
被一群人围着砍杀,脱里临终之时也喊不出来,只做了个‘走’的口型。
马儿还在不停地往前疾驰,鸿铃却还回头来看。那些举刀砍向脱里的人,她都要记下,她一定如数奉还。
召集暗夜死士回到皇城的昨和子木,听闻鸿铃已经领着人走了,他马不停蹄地追来。在半道上碰上逃亡的鸿铃。
二话不说,鸿铃亟不可待地希望为脱里报仇。与铁面军齐名的暗夜死士,百来号人齐齐杀过去,三四百的普通皇城军根本不是对手。半个多时辰过去,血流成河,尸堆如山。末了一算,皇城军仅有卓崖存活,摇摇欲坠,举剑欲要继续拼杀,却一头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在人堆里找到脱里,昨和子木和几个与脱里交好的人都泪流不止,但是鸿铃却只是紧闭着眼,握紧了弯刀。
鸿铃带头以刀刨土,剩下的暗夜死士也纷纷以武器挖坑,到最后愣生生挖出个方圆三丈、深两丈的坑,将所有牺牲的浮决人抬进去,还未掩土,鸿铃又冷冷地转身。众人不解,却也没问,没有跟去。
孤独而冷傲的背影,消失在尽头的森林里,在转角的那边,便是浴血奋战的战场。
不多时,鸿铃归来,两手各提三个人头,黑色的暗夜斗篷上全是淋淋鲜血。对鲜血淋淋场景司空见惯的暗夜死士,此时也都觉得胆战心惊。越走越近的鸿铃,血迹斑斑的斗篷帽下,本来秀气的脸也沾染鲜血,眼神冷漠凌厉,像极鬼面罗刹。
杀人就是,怎的把人头也割下来?如今的她已冷漠到令人令人发指,让昨和子木倍感自责,也有些畏惧,忧心忡忡地唤一声:“公主。”
将手中的人头往坑里一丢,冷冷地说:“这几个人杀了脱里。”
撇头看见躺在一边的卓崖已经醒来,鸿铃蹲下身去,满是热血的手揪紧卓崖胸前的衣裳,咬牙切齿地问:“神羯在哪里?”
卓崖恨恨地盯着她,不言只字片语。
“公主,我们上当了。这只是白傲雪的投石问路之计。”昨和子木解释。
愤怒地往前一掷,又将卓崖推到,站起身来,冷哼一声,盯着堆放尸体的土坑,说:“既是投石问路,可别让他失望。挑了他的脚筋,一条给白傲雪送去,一条送给南刹国皇帝。”
昨和子木蹙眉,还是颔首:“是。”
“至于人,带回浮决,我倒要看看,白傲雪和南刹国皇帝,谁更重视他。”鸿铃说着,嘴角又是一丝不近人情的得意。
“是。”昨和子木回答。
“让人带信回去。说暗夜堂主兀亦桑·脱里鞠躬尽瘁,戎马一生,为国尽忠,请旨封为忠国将军。”
“属下即刻去办。”
交代完事,鸿铃又冷冷地看着重伤在地的卓崖,不急不缓地警告:“好好活着,胆敢自尽,我会让白招瑞陪葬。不要怀疑我的话。”
这件事的始末,莫叔且无一遗漏地带给白傲雪。彼时离鸣琴被禁足不足十日。
“王爷,要去救人吗?”莫叔且问。
白傲雪将手中书放下,轻描淡写地说:“他不是真心要跟,救过来也于我无用。再说去救,也没个理由,岂不是落人口实。”
“可王爷若出手相救,卓副都尉必定念及恩情。如果将他收至麾下,会是一员猛将。”
他说的也不是没考虑到,只是这件事是火中取栗,危险重重,得仔细斟酌一番。白傲雪闭眼,缓一会儿才说:“先看皇城方面的动静。”
说到底,莫叔且是想除掉神羯,只是一直不见其踪影,只好退而求其次,先劝白傲雪争取到卓崖,利用卓崖帮白傲雪夺得帝位,再下手除掉。
最后皇帝念在卓崖父子的功绩,派了沈辙亲自前往浮决国要人。然而哥舒豪对于这边的事并不知晓,听完沈辙的话后勃然大怒,在额尔济找到人后,命鸿铃致歉。
可是,鸿铃自来对那个意义上的父亲没有多少好感,也素来我行我素惯了,在哥舒豪和沈辙面前也不屈不挠地反驳:“杀人偿命,我正是念在两国友好的份儿上,才没有杀他。就算要道歉,也是他们道歉才是。”
“哦?”沈辙挑眉,说:“还请鸿铃公主明示,告知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若是沈某属下的不是,沈某亲自赔罪。”
“兀亦桑·脱里是我暗夜的堂主,却被他莫名其妙地杀了,我挑他两根足筋不为过吧?”鸿铃说着,扬眉看向一边轮椅上的卓崖,一字一顿地问:“是不是啊,卓副都尉?”
所有人都看向卓崖,只见他稍作一沉,说:“是。我不慎失手,误杀了脱里。”
只是这一顿首,沈辙自是瞧得出端倪。然而,依旧面不改色地向鸿铃致歉:“鸿铃公主,是沈某没有管教好手下的人,在这里赔个不是,还请鸿铃公主大人大量,原谅这一回。”
哥舒豪见状,圆场说:“都是误会,误会。我这女儿向来我行我素,做事欠考虑,是我管教无方,让卓副都尉受难,在这里赔不是了。”
“可汗,这次的事,是我们不对在先,理应赔礼。皇命在身,这人沈某就带回去了,后会有期。”
“好。贵国除掉逆臣,实乃普天同庆之事,我想在这个岁末亲自前往贵国朝见,还请沈都尉请示天可汗一声,可否行得过。”
“可汗的话,沈某一定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