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上心的侍卫（1 / 1）
气愤难耐，想着该怎么去找那些不知身处何方的皇牌，以至于一整晚辗转反侧。又在这家客栈休息一天之后，众人再次启程，前往南城。白招瑞受伤，不能骑马，只能和七遥坐马车。
八月末到来，众人一路玩玩耍耍，早已进入南城管辖范围内。这天，见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有背着行囊的过客，也有赶马托物的商人，都是从四方汇集而来，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这么多人，前面一定是个大地方。”白招瑞坐在车上，一手拿着马鞭晃悠，一边对骑马走在一边的卓崖说。
“是，前面不远处是南城肃州的吉县。”
“吉县？”白招瑞念叨，想了想，问：“这吉县我听过，这儿有个红叶山，上面只有红叶树，到深秋的时候，整座山都是红色的，是这儿的一大亮点。”
走在前面的白傲雪回头打趣：“你这出门一趟，倒是做足了准备，连我们都不知道的吉县，你还知道有个红叶山。”
白招瑞昂首，脸上竟是得意，说：“当然，难得可以出来这么长的时间，还能走这么远，当然得对沿途的景点做个充分的了解，才有得玩的目标。”
“不过说也奇怪，老爷子把你都捧手心里，怎么放心你走这么远，莫不是你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不是托六哥的福吗？有六哥随行，再说还有卓崖，老爷子可以放一百个心呢。”
“可是小姐，眼下你都带着伤，卓侍卫还能让你上红叶山去？”与她并肩而坐的侬兮问。
经她这么一提醒，白招瑞才醒悟过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卓崖，可是卓崖只是看着前方。她并不知道，此刻卓崖心中已是如麻绳般纠结得理不出头绪，她已经过了及笄之年，还有一个月就……
进城后，选一家客人较少的客栈歇脚，在白招瑞苦苦哀求之下，白傲雪终于答应在吉县留宿一宿。
将车上的行礼都搬上客栈的房间之后，卓崖便悄声出去了，谁也没有注意到。直到众人下楼去吃饭时，才发现他不见踪影。
神羯与卓越一个房间，白招瑞便问：“书生，你看见卓崖了吗？”
邻桌而坐的神羯茫然地摇摇头，说：“刚才把行礼拿上去之后，他就出去了，神羯也不知道在哪里。”
“正常情况下他不会离开小姐，难道是遇上什么事了？”七遥看向白傲雪。
侬兮咬着筷子，也附和着：“这话在理，我也这么想。”
两人的话让白招瑞心里开始打鼓，外面这么乱，自己还得靠着他保命呢，眼下他要真出什么事，以后谁来负责自己的安危啊。
“别乱想，你们先吃着，我出去看看。”白傲雪打断众人继续狂猜，放下筷子，起身出了客栈。
在他才踏出客栈门的时候，身后一众人都追上来。
“六哥，我跟你一块儿去。”
半眯着眼睛看了看头顶的阳光，拒绝说：“这会儿日头正盛，你还是在里面待着。”
莫叔且上前来，说：“公子，让属下去吧。”
“你留下来照顾他们。”说罢，不等众人再说，只身离开。
虽说出来，但是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被直觉带着往县城的西郊而去，那是红叶山的方向。那是一座小山丘，海拔不过一两百米，进山的道是由鹅卵石铺成的阶梯，在山脚下看去，蜿蜒如蛇，在山脚下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红叶山’三字，落款是‘天元十七年’。
半山腰处在一个转角处，因为太阳太大，所以这会儿也没有人去山上，突然出现的人影，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脸，但是却很显眼。从那一身黑影，便知道是卓崖。
下山来的卓崖看见白傲雪盯着烈日伫立在石碑旁，也不觉得讶异。向他微微颔首：“王爷。”
“你来这儿做什么？”
“查看一下红叶山的地形，只要沿着大道走，应该不会有危险。”
“你对她的话倒是很上心。”
“既然出来玩，就要玩得痛快，殿下很早就说过想到这儿来。眼下这红叶山上的树都还是绿的，唯有山腰上的温泉旁边，有两棵树奇特一些，大部分的叶子都已经红了。”
“这会儿日头太盛，过些时候凉快一点再去。”
“是。”
二人说着，朝着客栈而去，走上一段路之后，白傲雪便开口问。
“卓副都尉，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王爷请讲。”
“关于常安洛，神羯说放了他，以观其后续动作。你怎么看？”白傲雪并不是想要询问卓崖，而是借着这么一问，试探他到底是不是不管他们的事。从小就被训练过的卓崖，又怎会猜不到白傲雪的小心思。
“我只负责殿下的安全，我也说过，你们之间的争斗，只要不危害到太子殿下的利益，我可以装作不知。”
意思已经很明确，也说明了立场坚定。白傲雪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吃晚饭后闲着没事儿做，白招瑞叫众人去屋子里下棋，可是她棋艺不精，在与神羯对抗的第一句就惨败。轮流对弈，她过后就是莫叔且对阵神羯。莫叔且红棋，神羯黑棋。
莫叔且虽然常年奔波在战场，但是棋艺还是相当精湛的。两个高手过招，只觉那棋盘成了战场，两军大帅沉着冷静，运筹帷幄，每走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这氛围，让在旁观战的侬兮三人也跟着紧张不已。
“走这儿。”白招瑞还是没忍住，指着棋盘，但是莫叔且还不让它死，看得心慌。
“殿下，观棋不语真君子。”神羯提醒。
侬兮和七遥也看着她点点头。白招瑞撇撇嘴，继续观看。
神羯师从远志方丈，闲来无事时常常与之对弈，日子久了，棋艺也更胜常人一筹。莫叔且最终还是败阵。
莫叔且抱拳佩服，说：“高手。”
“承让，承让。”神羯泰然自若地回以抱拳礼，也不是什么太欣喜。
哭天喊地加之捶胸顿足之后，白招瑞对神羯说：“别高兴得太早，告诉你，卓崖下棋厉害得很，等着，我去看看他们回来没有。”白招瑞冲出屋子，准备下楼去寻人，却在楼道口撞上了上来的白傲雪，幸好他眼疾手快，紧紧地抓住扶手，才不至于往后倒下去。
“终于回来了。”白招瑞揉揉被撞疼的额头，之后也顾不上这些，催促道：“快跟我去，灭了书生威风。”
她的话让白傲雪和身后的卓崖一头雾水。
白傲雪走上来，问：“又发生了什么事？”
“下棋，莫侍卫都败阵，这会儿书生得意得很。”
“连叔且那样的高手都败阵？”白傲雪笑道，转过头对卓崖说：“看来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
“是。”卓崖面无表情地颔首。
三人回到屋子里，卓崖才坐下，白招瑞便威胁说：“你必须灭了他，否则以后别跟着我。”
“是。”
白招瑞从来没有觉得卓崖惜字如金的风格这么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涨了自己的士气，灭了对手的威风。
高手过招，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深思熟虑之后才会落子，唯恐一个疏忽就兵败山倒。之前各自只输掉了兵卒之类的小棋子，随着时间的流逝，棋盘上的硝烟味儿越来越厚重，这盘棋远比与莫叔且对战的那盘更让人热血沸腾，过招之人每走一步，观战之人的心也随之跳动。渐渐地，对弈的两人额上都渐渐渗出了汗，不知是因为天热，还是因为心热。从中午到下午，这棋足足下了两个半时辰。
“平局。”白傲雪宣布了结果。
神羯倒是很欣喜，觉得这是个难得的对手，笑对这样的结果；卓崖似乎还沉浸在棋局里没有出来，当白傲雪宣布之后，他还在有些愣神，也完全忘了白招瑞之前的话。
“怎么会是平局？”白招瑞蹙眉，不想接受这样的结局。
七遥笑说：“今天算是开眼界，能见到高手过招，应该赶到满足才是。”
“虽然我看不懂，不过就是这气氛也让我紧张。”侬兮笑笑。
白傲雪笑着打趣侬兮：“你也不用惭愧，对于琴棋书画，招瑞不比你好到哪儿去，你们至少可以做个伴。”
听了这话，侬兮正要抓狂，反倒是让人抢先一步。只见白招瑞捏紧拳头，跟白傲雪争辩：“谁说我不会。”
“你不过是因为有卓副都尉这样的高手在身边，耳濡目染，学得点皮毛。”
这话让白招瑞语塞，嘟囔着：“有你这样爱打击人的哥哥吗？”鼓着腮帮，不满地出了屋子。
回过神的卓崖，不见白招瑞，忙起身追出去。见白招瑞就站在走廊的尽头，他也上前去，停在她的身后。
“对不起，没能赢他。”
白招瑞只是恨恨地看着远处，不回话。
“算作是对我的惩罚，带殿下去红叶山看看。”
白招瑞猛地一转身，一脸灿烂地笑对卓崖，可那卓崖却依旧淡定无比。白招瑞见状，踮起脚尖，伸手将卓崖的嘴角往上一拉，使之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可是放手之后，卓崖又恢复成冰山脸。
“输了棋不高兴？”白招瑞偏着头问。
“没有。”卓崖回话。
“那笑一个。”
应白招瑞的要求，卓崖僵硬地扬了扬嘴角，稍纵即逝。白招瑞也不再勉强他，摆摆手，从他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