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计划败露(1 / 1)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欲要一舞惊人,惊倒那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太子。到时候再利用他去向白傲雪要自己,他白傲雪再怎么坚持,固然不会驳太子的面子。只要留下来,一切都不是难事。不要荣华富贵,不要万千恩宠,她只要太子的命。
出宫后,上街去寻找合适的衣裳,但是一路下来,还是没找到。路过茶楼时,恍然间灵光一闪。那茶楼的红裳女子也十分貌美,衣着打扮也高端大气,想必有她的帮助,衣裳上面定不会出错。
带着那铁面军来到茶楼,茶楼的掌柜记得侬兮,殷勤到谄媚地迎上来。
“姑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请姑娘到贵宾席位入座。”
侬兮摆手,说:“不用,我有事找刚才弹琵琶的女子,劳烦带我去见她一下。”
那掌柜笑着回话说:“姑娘说的是红衣姑娘啊,我们这店里哪敢请她,她只是偶尔来这里弹琵琶而已。”
侬兮追问:“那她住在哪里?”
“她是东市鸿运牌坊的当家。”
“多谢。”侬兮道谢之后,急匆匆地去寻鸿运牌坊。
鸿运牌坊是专教人弹奏乐器的地方,级别高,也有门卫把守。四个守卫见侬兮行事匆匆,正要上前来拦下侬兮,但是看了一眼侬兮身后的铁面军,便止步不前,只有一个人上前来,也不似那般盛气凌人。
“姑娘有什么事吗?”来者微微颔首,有礼地询问。
“我有事找你们当家姑娘,劳烦通报一声。”担心这守卫找借口,侬兮又拿出太子给的令牌。
守卫见到令牌,扑通一声,抱拳单膝跪下,道:“姑娘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没过一会,红裳女子就出来了。有求于人,必得低声下气,再加上刚才一时逞强,对红裳女子的态度也不好,所以在见到红裳女子的时候,侬兮便颔首致歉。
“方才多有得罪,还望红衣姑娘不计前嫌,原谅侬兮的鲁莽。”
虽说是对方失礼,但客套还是要有,红衣也说:“姑娘言重了,是红衣冒昧在先,该是红衣致歉才是,望姑娘见谅。不知姑娘找红衣,有何贵干?”
“太子殿下命我进宫献舞,但是我没有带合适的衣裳,所以想请红衣姑娘帮忙。”说着,将太子的令牌拿给红衣看。
“既是太子殿下的话,红衣自当尽力。姑娘随我来。”
随红衣进入置衣房,侬兮才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叫红衣。满屋子,除了红裳,再无其它的颜色的衣裳。
她帮侬兮选定一件曳地流仙裙,大红底衣,外衬大红薄纱,像极鲜红的血。正在侬兮百无聊奈想着该拿什么作为行刺武器的时候,梳妆台上的一支红珠流苏钗吸引了目光。
每次进宫门,守卫都会严格盘查,要带利器进宫是不可能的,但换成发钗,岂不是正大光明。
“这钗子……”
红衣顺着侬兮的手指,拿起那钗子,笑说:“姑娘眼光倒是好,以往我穿这衣裳的时候,最喜欢这钗子搭配。”
既是合适的配饰,侬兮要起来顺理成章。辞别红衣,回到客栈,加紧练习。白傲雪和莫叔且一直没有回来,侬兮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也没兴趣知道。
日落时候,想着太子的人应该就要到来,侬兮也开始梳妆打扮。镜中的人大红衣裳,明眸皓齿似三月的天,那唇角勾勒了一抹邪魅冷笑却将三月暖阳消失得无影无踪。
拿起那至关重要的钗子,细细打量。想到它穿过太子喉咙的那一刻,只觉得无比痛快,嘴角上都是邪魅的冷笑。仿佛隐藏那么多年的心愿,终于实现。只是师父……
“易姑娘。”
破天般突然出现的声音惊醒沉思中的人。侧脸过去,莫叔且正站在门外。此刻的他不再如往常善意,眉眼间尽是警惕与冷血。
心虚的侬兮做出一副无辜的可怜样,尽管此刻这样的可怜在莫叔且那里得不到半点怜悯。
心里的邪恶暴露,让侬兮有些胆怯。低垂着头,小声喃喃道:“我……”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侬兮面前,死死地盯着她。那心虚之人自是不敢直视,一直低垂着头,仿若是个跌入罪责里的无措之人。
低下头,两人的头仅一尺之隔。莫叔且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一旦太子殿下出事,我们谁也别想走出皇城。你我死了不足为惜,王爷不可以出事。”一把夺过侬兮手中的钗子:“我会给太子殿下说,你受伤无法献舞。”
莫叔且说完欲要离开,侬兮追依旧坐在那里,问:“如果太子殿下来这儿发现我没有受伤,我作何解释?”
她话音才落,莫叔且冷剑出鞘,直指着侬兮:“要么瞒天过海,要么我会让你受伤。”
无话可说,只有沉默。
走出屋子的他还不忘叮嘱站在外面的铁面军:“王爷的话,不许她出去。”
传说中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如若一开始,就不抱着这么多的庆幸,这个时候是不是也不会这么失落难过了?这主仆二人,一个断了自己留在宫里的希望,一个断了自己报仇的唯一机会。气急败坏的侬兮,只有重重地往梳妆台上一掌,以此发泄堵在心头的那口气。
被禁足在客栈二楼的屋子里,她脑袋就没停止过思考逃出去的办法,只要走出客栈,那么再闹出点儿动静,传到太子的耳朵里,一切都迎刃而解。
为此,短短两个时辰里,什么饿了要吃饭,三急要入净房,该用的招儿全使遍了,可是任凭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踏出门槛半步。饭菜直接端进屋中,就连三急也直接找个婆子端盆。
直到深夜,也依旧没有听到关于白傲雪回来的半点儿动静。
“我失算,我失策,我活该……”
一边嘟囔着,一边用额头撞击梳妆的柜子,发出咚咚的声音,被来到屋外的人听见。
听到敲门声,侬兮陡然一惊。木讷地看向门口,心里琢磨着不会是莫叔且来杀人灭口吧。警惕地不肯过去开门。
再敲门不见人来开,白傲雪兀自推门进去,见侬兮一副释然的样子,不禁纳闷,却也什么都没问。
一身大红裙裳,像极当年那人。尽管万分震惊,可他早已不习惯将心事表现,所以看上去与平日无异。
去到她身边,云淡风轻地问一句:“用头撞柜子,不疼吗?”
以往无论什么事无论什么人,侬兮打发起来都行云流水,此刻面对这样突兀又顺应时景的问题却愣住了。傻傻地只发出一声‘啊’后就再也没有下文。
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白傲雪岔开话题,说明此番来意:“本王来,是要叮嘱你,本王让你离开的事别让任何人知道。否则的话,就算你已经离开,本王要找到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师父让她留在齐王府,她也不敢违背,眼下只能再软着态度装可怜乞求,跪在地上叩首道:“王爷,师父让我待在齐王府,离开那儿,我无处可去。”说完,又抬头发誓:“我发誓,从今往后绝不惹是生非,每天就只服侍雾苏婆婆,或者,在府上当苦力也行。只求王爷不要赶我走。”
白傲雪心意已决,不近人情地回绝:“那是你的事。”说完,潇洒地走出屋子,头也不回。
攥紧拳头,咬牙切齿,侬兮不甘心,心里愤恨,眼睛里的火焰也升腾起几丈高。
“毁我计划,断我后路。好,要绝情到底是吧?谁笑到最后还说不定呢,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