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越濯(1 / 1)
“无忧,为什么梧桐总是不爱说话,他是从小就这样还是大了才这样的,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说话?”鹤千羽摇摇鹤羽扇,满腹疑问盯着梧桐好一阵看,想不通他的脸色臭的要命,连无忧也是这样!
无忧揽着梧桐的腰,头抵在梧桐的后背上,这几日这个自称江湖第一美男子的鹤千羽,叨叨问个不停,无忧小脑袋被他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一开始还能客气应答,现在连话都不想说了,没力气!
“鹤千羽,你上辈子是不是个哑巴,所以这辈子就是个话唠?你不累,我听得都累了!”
“嗯...”鹤千羽思索一会,皱着眉头也想了很久,竟然恍然大悟说道:“看来是这样!”
上天请打雷劈死那个家伙吧,无忧在心里念叨,救了这个家伙后悔了,早知道就把他舍在原地,使劲挥鞭子骑马把他丢在后面就好了。梧桐没出手阻止他救人,也没阻止鹤千羽一起同行,单是三人同行已经让他和无忧不能行恩爱之事,可这个鹤千羽是个话唠,让他一忍再忍!
“鹤千羽,你能不能告诉我,那群人为什么要杀你?”
“还不是那些人的头头看上小爷我了,一路围剿,气死小爷我了。”鹤千羽气的使劲摇手中的鹤羽扇,头上束发的鹤翎也跟着摇晃。无忧听他此话,半信半疑,知道他可能不准备说了,干脆把眼一闭,继续躺在梧桐的后背上装睡。
行至宽阔大道,一队身穿同服的人马疾驰而去,过些时候,零零星星的人马也跟上去,马蹄踩踏黄土飞扬,直接逼近无忧嘴里。连连吐吐口水才将嘴里的黄土吐干净,探头看着人马远去的地方,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影,也只能以马蹄奔腾出的黄土辨别。
“江湖真热闹!”
“那是当然,明年开春,有一个鉴宝会,有的门派路途遥远,自然是提前出发免得错过宝贝!”
“宝贝,都是有什么宝贝?”无忧听到宝贝两字,立刻来了精神,就差从马上跳起来了,“要都是玉石什么的古董,也没什么意思,他们去干什么!”
“哼哼,你不知道了,这个鉴宝会说是鉴宝,实在是抢宝会,明面上价高者得,等鉴宝一过,没得到宝物的人就开始杀人越货。啧啧啧,江湖败类,没一个好人,不过,你们可以去那里开开眼界,顺便偷两把宝剑!”这个小混账已经看不惯两个人的剑很久了,笨重的青铜剑,固然有年头,毕竟不是精铁所制,剑锋愚钝,入不了这个鹤千羽小爷的法眼。
无忧翻翻白眼,继续睡,倒是梧桐来了兴趣,慢慢收拢手里的缰绳,问道:“鉴宝会是什么人所办?”
“凤凰谷里的凤容呗,只有他这个变态才会干这种事,那个臭小子,不仅长得一副女人相,心肠也是蛇蝎,心狠手辣,偏偏武功又高,气死小爷了!”鹤千羽心里有气,两脚夹着马肚,身下马吃痛,颠颠往前走,吓得他,赶紧勒住缰绳!
凤凰谷,这个地方,无忧可是不陌生。就算当时年纪小,爹娘争吵之时提到的凤凰,娘亲一直埋怨的凤凰,深夜坐在无忧床边,哭泣着诉说心声中提到的心结,凤容是那人的儿子。凤凰谷一定种满了百里爹爹生前最爱的桃花,明年灿烂之时,花飞蝶舞,落下的花瓣能染红江水,连绵千里,美不胜收。可惜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话了?”
无忧梧桐都冷了脸,一声不吭,若有所思。鹤千羽想不明白,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摇着鹤羽扇,气定神闲坐在马上,怎么也看不明白两个人打得什么算盘,撇撇嘴,叹息,“两个闷葫芦!”
“驾!”梧桐最先受不住,喝一声,将鹤千羽舍在后面,无忧扯扯梧桐的衣衫,小声称赞:“做得好!”梧桐听后,也是微微抿嘴笑了,眼睛里怒火消去了,扬手一马鞭,快马驰骋而去。
天色渐晚,三个人两匹马进城,城门上穿戴战甲手持□□的士兵一一排列,毕竟是大城,和先前到过的古元镇有天壤之别。城墙灰白,据说,古时修筑城墙要用泥巴和着糯米,等糯米汤融进青砖里,城池就固若金汤。更有甚者,竟然以人血筑城,人的三魂七魄都附着在城墙之上,简直无稽之谈。
三个人都从下马,手持缰绳,从城门进去。大道皆用青砖铺路,商铺青瓦白墙,匾额提字,酒馆客栈,商贩叫卖,无不像极了无忧同百里爹爹来过的皇城。他还记得,爹爹的好友,吴叔叔是个有情有义的莽夫,还有个骨骼惊奇可能当厨子的吴霖,当然不能忘了,还有卖乖的公公。想起来逼无忧练功的样子,无忧就笑了,不知道正元镖局的人还有几人在,百里爹爹死的时候,吴叔叔肯定难过极了。
“这是临安?”
“想什么呢,临安离这里远着呢,至少要走一个月,不过到了临安,可就离凤凰谷很近了,你们要去鉴宝会,带我一起呗?”鹤千羽见缝插针,立刻贴脸上来,怂恿无忧去鉴宝会,不过是他想去,要找个伴而已。
“少爷,我们到前面客栈住下,休息两日再启程,怎么样?”
“恩,听你的!”无忧跟在梧桐身后,眼角一抹温柔,梧桐扑捉到了,借着衣袖遮挡握住无忧的手,无忧没有挣脱,“我想先绕路去一趟临安城,吴叔叔那里肯定能知道百里庄这些年的状况。”
“好,我们去正元镖局!”梧桐侧着头,硬朗之中温柔如水,唯有对着无忧才会这般宠溺,不让他人。
鹤千羽被他们舍在后面,气的直扇扇子,抬头看向茶楼之上,站立两人,一前一后站在护栏之后,前者面带金色半脸面具,后者带一张银色全脸面具。戴金色面具之人,身着暗紫色衣衫,手持一杯茶盏,此刻正看着鹤千羽,凤眼狠毒,逼得鹤千羽不得不转头。
大声呼喊,“无忧,梧桐,等等我!”牵着马,追上去。
赶在那群人后面,客栈几乎人满为患,两匹马挤在马群里,刻意留出来些距离,无忧暗想这两匹马还真有性格,竟然嫌弃起自己的同类来了。客栈厅里,三教九流混在一起,污言秽语丑态百出,实在不像是江湖中人的样子,如此一比,鹤千羽独坐一桌,白衣出尘,倒还真是翩翩美男子。
无忧抿紧嘴越过人群走向鹤千羽,那人两眼亮起来了,好像看见救星似得,“你们非要在下面吃东西,哎呀,污了小爷的眼,我们去楼上吃,走啦走啦!”
“去楼上要加钱,我们没钱,要不鹤千羽小爷拿点出来?”梧桐自顾坐下来,取一只黑陶色杯子,用茶水冲过之后重新添满,放在无忧面前,“怎么不说话。”
鹤千羽跑出来除了一把鹤羽扇,哪里带钱出来,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没钱的短板就在梧桐面前,他哪敢有问题,一脸无趣看无忧,见他正发呆望着街上,便顺着看过去。
一队走镖人,正停在对面街上的客栈前,三两马车,十来个好手,趟子手和镖头都下马站在货旁,估计是停下来商量过夜的价钱,黄帆无风耷拉在旗杆上,隐约看出几个字,正元镖局。
无忧正是看到了这四个字才入了迷,只等着看见熟悉的人,说来也可笑,十三年了,就算是吴叔叔站在无忧面前,又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大仇未报,就不要给他们添麻烦了。梧桐在桌下轻轻握下无忧的手,告诉他,安心,无忧点点头,将心思收回来。
“正元镖局,近几年风生水起,赚了不少钱,可惜不好劫镖,高手太多,不过无忧你要是去肯定能抢回来,你的功夫绝对在他们之上!”鹤千羽以为无忧打的是劫镖的注意,那鹤羽扇遮住嘴型,小声贴在无忧耳边怂恿。
“喝你的茶,鹤小爷!”无忧撇撇嘴,又将白眼翻了一翻,重新给他添满茶杯。鹤千羽只得摇摇扇子,长叹短叹的叹息。
无忧乱了心思,静下心来突然闻到一股幽香,如清晨的炊烟,时重时缓,若有若无,味道不浓,像是从娘胎出来就带出来的自然味道。而身后早就噪杂的声音,弱下去,小声咬耳朵。
“不知各位能否让在下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