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八、星光烂漫（1 / 1）

刘彻常称我为谪仙，掉落凡间的仙人。

我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因为猪八戒也算是个谪仙。至于猪八戒具体是什么人，我也不是很清楚。

几年光景倏忽而逝，那个叱咤官场的公孙弘去世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汲黯给他写了篇《公孙弘传》。里面写的并不是骂他的话，而是客观的评价了这个人。

汲黯就是这样别扭。他和你吵架并不是因为讨厌你。

又过了三年，汲黯也去世了，死在淮阳太守的位子上。他在淮阳，待了整整十年。

刘彻为了褒扬他，让他的弟弟汲仁官至九卿、儿子汲偃官至诸侯国相。他的亲戚也都多多少少升了官。

刘彻还是会经常问我这个问题：“看着朕的眼睛，告诉朕，你看了什么？”“汲黯。”“混账，那是已经死了的人。”

刘彻变得越来越容易暴躁。

后来，荀彘的冤狱，是一个分水岭。刘彻的智力开始走下坡，以后越来越昏庸凶暴。容忍汲黯的美德，已不再有。

或者这样说，因为汲黯，已经不在了。

我以前说过，这世上只有一个汲黯。没了就是没了，不会再有。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十年前我就看到了。

但是，我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如期发生。

我现在，还是整日整日地坐在那巨大的宫殿里，被刘彻当做神君供着。

到了晚上，宫殿里华灯如昼，却依旧敌不过我眼里的星光烂漫。

那些用丝绸做的红色帷幔被灯光映得半透明。我的影子打在上面。

起风了。帷幔飘舞，人影依稀。

“神君不见了！神君不见了！”他顿了顿，改口道，“神君羽化登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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