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第三十四章 葬礼(1 / 1)
邓布利多死了。当讣告贴出,魔法界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以最快的速度消化完了这个事实。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巫师们还是觉得措手不及。邓布利多是个值得敬重的长者,不管是不是邓布利多的支持者,没人能否认他的伟大。他的葬礼定在了他逝世后的第三天。
这天早上天气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仿佛要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葬礼在霍格沃茨举行。当时决定下葬地点时商议了很久,最终还是定在了霍格沃茨。因为以前没有这先例,麦格教授向魔法部递交了一份申请,魔法部出乎意料地爽快批准了。
霍格沃茨,黑湖前面。
霍格沃茨的学生跟着他们的学院院长走出了城堡,来到了一个被排成行的椅子放满了的地方。云层散开了些,太阳的金光从云层的缝隙里透出来。风温柔地摩挲着人们的脸。一道过道在他们的前正中;在前面有一张大理石桌子,所有的椅子都面向着它。这是冬日里一个难得的有暖阳的日子。
已经有一群巫师坐了一半的椅子。学生们陆陆续续找位子坐下。人们在互相低语,这听起来像草地上的一缕清风,但是鸟的歌声从远处很响地传了过来。教员们坐在前排。新上任的校长米勒娃·麦格危襟正坐。赫奇帕奇的院长——斯普劳教授从来没有穿得这么整洁过;她的帽子上一块补丁都没有。图书馆里的平斯夫人坐在费尔奇旁边,戴着一条又厚又重的直垂到膝盖的面纱。费尔奇穿着一件古式黑色西装,领带因为卫生球而发出难闻的气味......所有人都端坐在椅子上,神情肃穆。除了斯莱特林院长兼魔药课教授斯内普教授因在圣芒戈内不能出席,其他人都到齐了。
同样坐在前排的还有威森加摩的议员,各国魔法部的元首及重要成员,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伊戈尔·卡卡洛夫,布斯巴顿的校长马克西姆夫人,她与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人海格挨着一起坐。比起霍格沃茨教员们与凤凰社的成员那种发自内心可以感觉到的哀伤,甚至只是敬仰校长的学生,那些重要人物脸上的哀伤不知是真是假。
突然后排一阵喧哗。“是Dark Lord!他来了!”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带着兴奋激动的声音道破了喧哗的原因。在座的人纷纷回头看。Lord Voldemort正在向这边走来。他穿着合身的黑色三件套西装和白衬衫,用温莎结打着藏蓝色横线领带,衣领上别着一枝带着露水的白玫瑰。很正式的出席葬礼的衣着。
在场的食死徒连忙起身,行礼,带动着他们周边坐着的一些重要人物也诚惶诚恐地起身。有崇拜Dark Lord的学生也站起身来,不太标准地行礼。这么一来,在场倒有一半以上的人站了起来。Voldemort宠辱不惊,淡淡点头,坐到了第一排的位置。
有些人骚动了,想去跟Dark Lord打招呼,却没那个胆子打搅魔法界那个生杀予夺的□□者。和Dark Lord坐在同一排的还有猪头酒吧的老板。那个脾气乖僻,头发与胡子都灰白了的老头子,在发布邓布利多的讣告之前,没人能想到他是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的亲弟弟。这让很多人大跌了眼睛。猪头酒吧的老板,现在已得知他的真名是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的人,对“You-Know-Who"的到来并没有表示出多大反应,只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点点头当作打招呼然后就不再理会,即没有惶恐不安也没有对于杀兄仇人的愤怒,就像是在对待一个普普通通的出席了自己哥哥葬礼的路人。
比起上述有名有姓的人,坐在第一排的还有一个很面生的男人。那是一个头发已经花白了的男人,满头银霜中夹杂着几根金发。他的相貌很普通,扔到人群里都认不出来,但很快有人猜出那是用了忽略咒的缘故。有些好奇心强的人四处去打听这个男人,却只得到摇头或说不知道的回答,其中最有用的一条信息是,阿布福斯邓布利多似乎认识他,是他安排这个男人坐这里的。霍格沃茨的校长米勒娃·麦格,Dark Lord扶植的英国的傀儡部长小巴蒂·克劳奇,邓布利多的亲弟弟......这些人能与Dark Lord同坐在第一排他们也就认了,但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何德何能坐在Dark Lord身边!(这些人忽略了其实V大是后到的人,是他选择坐这个男人旁边的。)
人们的私语没有维持多久。葬礼很快就开始了。”看!“有学生叫了起来。
然后巫师们看见在清绿色的阳光普照湖水里,在水面下好几英尺,一群人鱼一起唱起了他听不懂的歌曲,他们苍白的脸上浮起一道又一道的细浪,他们略呈紫色的头发四处流动,这音乐很让人不快,它很清楚地道出了损失与绝望。当他看到了歌手们野一般的脸,巫师们都有一种感觉,至少,他们是为邓不利多的过世而感到悲伤的。比起那些“重要人物”仿佛戴着面具的虚假的悲伤,他们的悲伤明显更真实。
海格在过道里椅子之间慢慢地走着。他在无声地哭泣,他脸上的眼泪闪闪发光,在他的手里,是紫色的天鹅绒,缀着金色的星星,那里面装着邓不利多的尸体。海格好象将尸体仔细地放在了桌子上。现在他从走廊上往回走了,他吸着他的鼻子,弄出了喇叭一样响的声响,使一些人顿生反感,比如乌姆里奇……
但是邓不利多并没有被真正关心着,至少不是被这些人。海格的眼睛那么得浮肿,周围的巫师他都没有真正看进去。Voldemort瞥了一眼这个被自己陷害退学的半巨人学弟,没有理会他。他的良心早就被舍弃了,就这些还不至于让他动容。
那个坐在第一排的相貌普通头发花白的男人走上前去,献上了一束蓝色矢车菊在邓布利多的遗体上面。他用带着亲切的怀念的语气念着哀悼词:“我们尊敬的长辈、亲人、朋友邓布利多死了。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他念的哀悼词内容很平常,语气却很情真意切。用那种轻柔的怀念的语气念出来的哀悼词,让那些真正关心邓布利多的人心里的某个角落隐隐给触动了。很多人都红了眼圈,眼里有泪光在闪动。
禁林中有什么东西在动。马人们也来表示他们的尊敬了。他们没有走到外面,一动不动地站在禁林外围,一半被阴影遮掩着,看着其他的巫师,他们向侧面鞠躬。
那头发花白的男人停止了说话,向观众深鞠一躬,重新回到他的座位上。
本来还应该有一场演讲的,可是原来说好要上台演讲的英国魔法部部长小巴蒂·克劳奇却没动,为难地望着Voldemort。在Dark Lord出席的情况下,他实在不敢做那个演讲。这对他来说等于是冒犯Lord的权威。
接着几个人尖叫了。明亮,白色的火焰在邓布利多的遗体和他躺着的桌子周围爆发,它们越升越高,遮住了尸体。
白色的烟雾盘旋在空气中变成了奇怪的形状。Voldemort冷眼看着,福克斯愉悦地飞进了那火中,但下一秒火焰就消失了。在那儿是一个白色大理石坟墓,包裹住了邓布利多的遗体和他休息的桌子。
忽然间一阵箭雨从空中呼啸而过,引起几声惊叫。不过这些弓箭都远远的落在人群之外。这是马人的祭品。他们不愿多呆在这里与人类打交道,转身消失在禁林中。人鱼也缓慢沉入绿色的湖水中消失了。
“Lord?”小巴蒂·克劳奇有些愕然。他看着他的主人起身,却没有上台演讲的意思,只是从椅子和白色大理石坟墓之间的通道过去,看样子像要离开。
“葬礼看到这里就可以了。我要离开,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处理。”Voldemort吩咐了一句就离开了,不再理会身后还没举行完毕的葬礼和麻烦的社交活动。真挚的哀悼到这里已经结束了,往下他真没那个性子耐着听那些飞蛾在嗡嗡地叫。
\\\\\\\\\\\\\\\\\\\\\\\\\\\\\\\\\\\\\\\\\\\\\\\\\\\\\\\\\\\\\\\\\\\\\\\\\\\\\\\\\\\\\\\\\\\\\\\\\\\\\\\\\\\\\\\\
Voldemort走进了霍格沃茨城堡,所有教员与学生都去参加葬礼了,城堡里没有一个人。就算遇到人,也没人敢阻拦他。他的脚步声在城堡里回响。有些画像好奇地张望着,他们心情复杂地——如果他们有“心”的话,盯着那个人人畏惧的“You-Know-Who”。
他的相貌还是多年前他在霍格沃茨求学的样子,那时候别说教员和学生,连画像都很少有不喜欢那个安静有礼求知若渴的少年,可是当年的那个少年漆黑的双眸已经变成了腥红,昭示着他不再是那个除了野心和天赋一无所有的少年,如今他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Voldemort当然没有去在意画像的心理活动。他连活人都很少关心,还怎么会去在意一副挂在墙上的画?他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城堡里闲逛,如入自己家中一样的熟稔。他在霍格沃茨住了七年。从那个肮脏的麻瓜孤儿院离开,这是他第一个感到亲切的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了半响,他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脚站在了通往天文塔的台阶上。天文塔......霍格沃茨最高的一座塔楼。他潜意识里想要往高处走吗?Voldemort哂笑了一下,跨步往上走。他来到了天文塔的塔顶。从这里的阳台望下去风景很好,可以俯瞰整个霍格沃茨以及周边山林。黑湖前面在举行葬礼,密密麻麻的人头挤在那里。
Voldemort眯了眯眼,十分惬意地翻过身来坐在塔顶阳台的边沿上。他一直都喜欢高处,那种感觉就像是他能将整个世界踩在脚底下。
“吁——”
福克斯,不,已经无主的凤凰飞了过来,停在了他特意伸出的手臂上。Voldemort抚摸着他的羽毛。“菲尼尔斯,你找我干什么?”
[我们签订契约吧。我将会效忠于你。]
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Voldemort愣住了。一头柔软的银发在他脑海里一晃而过。他摇了摇头。“不了。菲尼尔斯,回山谷吧,和你的同伴在一起。”
凤凰知道他是拒绝了,也就不再逗留,恋恋不舍地边回头边飞走。当它飞到五十英尺的高空时,它终于不再回头,火焰般的凤羽逐渐消失在碧色的苍穹中。
Voldemort眼见着凤凰飞离了他的视线,低下头去望着下面的芸芸众生。他伸出手掌,整个霍格沃茨都如同囊中取物。宿敌邓布利多已死,整个英国魔法部已是他的傀儡。他还要些什么呢?不,还不够。Voldemort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燃烧,那种很少有的几乎让他失控的兴奋涌上心头。
Voldemort在空中做了一个好像要把什么东西抓住的手势,低低地呓语:“Je voudrais à l’échelle de la planète(法语,我想要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