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五十章 舍弃（1 / 1）
第二天早上，汤姆若无其事地继续上课，和同学谈笑，回答老师的问题，看起来无任何异常，但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
汤姆坐在座位上，看起来好像是在认真听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思早已不在课堂上。汤姆瞥一眼在讲台上讲得唾沫横飞的克劳奇教授，在心里算着时间，大概还有五分钟魔咒课就结束了，下一节是黑魔法防御课，会经过二楼，那时候那个泥巴种的尸体应该被发现了吧。想到这个，汤姆心里有某种跃跃欲试的兴奋和冲动。
在汤姆想着这些的时候，下课铃响了。克劳奇教授布置完作业后离开。汤姆起身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罗齐尔、多洛霍夫他们几个围绕在他身边，试图找话题和他聊天：“汤姆，听说最近格林德沃打下荷兰后转头去对付意大利了，你知道吗？”
汤姆现在没什么和他们攀谈的兴致，但还是开口了：“为什么圣徒下一个目标不是英国，而是调准枪头对付意大利？意大利的巫师惹到圣徒了？”
罗齐尔好像献宝一样说：“没有，意大利的巫师哪有这个胆子去招惹圣徒。据说是因为英国有邓布利多那只老蜜蜂在所以格林德沃不敢动......”剩下的话语在汤姆冷冷扫过来的视线中噤声。
汤姆冷笑一声：“罗齐尔，邓布利多教授可是教授啊，你怎么能这么不尊重他。称呼前面要加上‘教授’啊。”汤姆说到后面的教授这个词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恨恨的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往事。正说着，几人发现前面的走廊被堵住了，很多学生围成一个圈，圈的中间可以看到医疗翼的隆巴顿先生在那里，还有几位教授。
汤姆内心明了是尸体被发现了，但是表面上还是露出了一点诧异的表情：“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我去问问。”罗齐尔说着就走了过去，拉着一个在那里看戏的赫奇帕奇询问，半响后他走了回来，表情有些惊慌：“有一个女孩死了，在盥洗室里。”大家都知道他这句话的正确解读是：有一个学生死了，在霍格沃茨。
多洛霍夫的脸色很难看：“那个女孩是谁？”
“好像叫什么莫宁·麦朵，哭泣的桃金娘？拉文克劳二年级学生。——一个泥巴种。”罗齐尔撇了撇嘴，想到那个死掉的女孩是泥巴种这件事好像让他的精神好了一点。
这时候，教授们终于想起来要疏散人员了，开始驱逐围观的学生：“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去，别围在这里。”
人群散了，汤姆终于看清中间躺在地板上的了无生息的莫宁·麦朵的尸体，耳边传来正在离开的学生的议论：“可怜啊，才十三岁就死了，也不知道谁杀的......”、“听说现在迪佩特校长正在想办法联系麦朵夫妇，听说麦朵夫妇只有她一个女儿，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这个打击......”、“莫宁死得好惨，希望我不会也像她那样......”如此这般那般的言论。汤姆放在下面的手紧紧地攥成拳，指节发白。
“汤姆，我们快去上课吧。”多洛霍夫说了一句，就看见汤姆转过身来朝他点点头：“好的。”说着跨步从尸体旁边迈过去，决绝的背影像是要与整个世界为敌。
要与整个世界为敌，那就必须抛弃一些会让人变得软弱的、无用的东西。
比如，良心。
上课的时候，梅乐思教授说了自主自习然后就离开了，教室里的人心惶惶，流言蜚语满天飞......在霍格沃茨里、在自己视为另一个家和坚实堡垒的学校里，有学生意外死亡，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让这些涉世未深的学生们害怕？
自习到一半的时候，梅乐思教授进来了，所有人都盯着这位白发苍苍、值得尊敬的教授，希望他能给他们一个信心。汤姆也是，不过是另外一种信心。梅乐思教授咳嗽了两声：“安静！我有几句话想跟大家说。”
梅乐思教授的目光扫过整间教室：“今天霍格沃茨发生了一间性质恶劣的严重恶性事件。没错，正如大家所知道的，之前我们在二楼转角处的那个盥洗室发现了莫宁·麦朵小姐死亡——安静！！！”直到教室再次安静下来，梅乐思教授才接着说，“本来这些事情是不应该对你们学生说的，可是今天你们中的不少人来这里上课的途中都亲眼目睹了麦朵的尸体，我的同事阿不思提议到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干脆让你们知道全部好了，藏着掖着只会造成更加严重的人心散乱。”
“据我们目前知道的，莫宁·麦朵已经完全死亡，凶手尚未查出，但看上去并不像人类的所为——”梅乐思教授这番话在学生中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像人类的所为？这话的意思是凶手是某种神奇生物？有一个危险的、不知名的神奇生物隐匿在霍格沃茨中，等待着取走了学生的生命？
汤姆听到这话却是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但梅乐思教授的话还没说完：
“安静！另外有件事情我需要说一下，莫宁·麦朵小姐的灵魂已经变成了幽灵，现在正在校长室与迪佩特校长还有阿不思在聊天了解情况。我们相信我们会找出那个不知名的凶手的，请同学们放心。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最近大家出门时最好成群结队，不要独自外出。”
汤姆表面上平静无波，只是手上用的劲儿几乎要把羽毛笔捏碎。
幽灵——
但愿不要出什么大茬子。
汤姆冷静地继续演戏，扮演着那个外人眼里完美无缺的斯莱特林级长，直到今天的课程全部结束，汤姆回到自己的寝室，才熟练地在寝室周围布下静音咒，然后和墙上的银蛇挂饰沟通：【Snake,告诉我今天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里面的谈话内容？】
【什么时间的？】
汤姆思考了一下：【从今天早上八点之后的所有谈话内容，一个字也不漏的给我复述。】
【是。】Snake应了一声，然后开始用死板的语气复述着。首先应该斯拉格霍恩教授在批改作业，因为谈话中只有斯拉格霍恩教授一个人的声音，而且都是“波特能不能把他的字练好一点，真想就这样在他的论文上打个”T“、”愚蠢的家伙，抄作业也吵得这么明显，两个都是“D”、“约尔曼冈德小姐，唉，作业倒做的不错，可是为什么总是会炸坩埚呢？”......这样的话。不可否认地，汤姆听到“约尔曼冈德小姐”这个称呼的时候注意听了一下斯拉格霍恩教授谈话的内容，结果听到这样的话后有些哭笑不得。
这样平静的叙述突然停住了，接着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话：“阿不思，你找我有什么事？”
汤姆心里一紧，接着听下去。Snake不能模拟出各人的音色、语气、语调，仅仅只能复述内容。所以汤姆只能从话语上判断这是哪个人的话：【斯拉格，我有事情找你！有个学生昏倒在盥洗室里，不，是疑似死亡。带上你的魔药跟我来。】
【什么，怎么不送医疗翼？】
【我已经叫了学生去找隆巴顿先生了。】
说到这里时，汤姆打断了Snake的叙述：【等等。这段对话是什么时间的？】
【10：03】就是在他上魔咒课的时候，和他想象的时间差不多。【下一段对话的时间？】
【13：45】
【继续。】
Snake接着复述：【阿不思，我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啊，我们谁不是......最难过的还是麦朵小姐的亲人，梅乐思教授都不知道怎么和他们开口。】
【可惜了，这么年轻的一条生命......要是知道凶手是谁、是什么就好了。】
【可惜麦朵小姐的幽灵没有给我们提供任何信息。】
【是啊。她说她临死前只看到了一双黄澄澄的大眼睛。黄色的大眼睛，究竟是什么生物呢......】
听到这里，汤姆就放下了心。看来那个泥巴种生前就是个没有的废物，死了之后也不会变。真是的，自己在担心什么呢，就凭那种渣滓怎么可能破坏自己的好事！
汤姆干脆利落地叫Snake切断了话语，不再去管这件事的后续发展了。
霍格沃茨里面这几天都人心惶惶，生怕哪天自己也会像那个死在盥洗室里的女孩那样死去。学生中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密室的传言。
“斯莱特林封闭了密室，这样便没有人能够打开它，直到他真正的继承人来到学校。只有那个继承人能够开启密室，把里面的恐怖东西放出来，让它净化学校，清除所有不配学习魔法的人。”
恐惧在学生中蔓延，尤其是那些非巫师血统的学生一个个写信想要求家长让自己回家。
汤姆冷眼旁观着那些学生担忧的样子，或者是麦朵夫人对着哭泣的桃金娘的幽灵红着眼发疯一样咒骂着凶手的样子。
一切都会过去的。
时间能泯灭一切，那些被认为坚不可破的情感总会在时光车轮的碾压下变成不值一提的尘埃，骨肉至亲又怎样，当时撕心裂肺的痛终会变成淡淡的伤痕，然后活着的人会开始新的生活，汤姆这样坚信着。当麦朵夫人在一个“一忘皆空”后被送出霍格沃茨，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汤姆一直维持着这样的想法，直到他交上去暑假留校申请后迪佩特校长找他谈话的那一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