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 禁林中的花(重修）（1 / 1）
汤姆坐到沙发上，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纳吉尼滑过来，撒娇一般将自己三角形的头颅放在他的膝盖上，冰冷的鳞片碰触着温热的躯体，如此的亲密无间，如此危险的亲密。
半响，汤姆才轻手轻脚地把纳吉尼的头从他的膝盖上挪开，走到一边摆着坩埚和其他制作魔药的器皿和草药的地方，开始动手熬制福灵剂。
过程不知是哪个步骤出错了，熬制出来的药水的成色并不是书上描写的那样纯正的金黄色，而是偏黯淡的桔黄色。汤姆叹了口气，把他费了很多心血熬制出来的魔药随意地扔进垃圾桶：【唉，就这么毁了。】
不是完美的成品，他不需要。
纳吉尼懒洋洋地回答：【谁叫你要选择作福灵剂作为送给那个霍恩教授的生日礼物的！】纳吉尼嫌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姓太长，每次都只叫他霍恩。
汤姆的语气轻描淡写：【反正他帮了我很多，送瓶福灵剂就当是报答吧。一瓶福灵剂而已，算不上什么。】他清算了一下自己的魔药材料储备，发现有一味材料没了。【纳吉尼。铃兰草没了，我需要去禁林一趟。】
【嗯。】纳吉尼闷闷地点头，很明显在沉默地闹别扭。
汤姆无奈的笑了一下，收拾好采摘草药需要的东西，然后告别自己的宠物：
【纳吉尼，我很快回来。】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黑暗中的禁林，气氛格外阴森，偶尔呼啸而过的厉风发出野兽一般凄厉的哀嚎。脚步踏在腐朽了的落叶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汤姆行走在黑暗中，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减缓半分，不紧不慢的步子，恍若他现在不是在深夜的禁林而是在白昼的花园中徜徉。
一个眼疾咒，黑暗中的一切对他来说就比白昼下所见更加清晰。汤姆熟门熟路地走到了盛开铃兰草的地方。满地的铃兰草，都似白云一样洁白，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汤姆弯下身子，用小铲子把一株株铃兰草连根挖起，再装入储物袋中。铃兰草的叶子上带着的夜重的露珠个刨根时带出的泥土弄脏了少年白皙干净的双手。
突然间，一阵特殊的芬芳钻进他的鼻腔。这香味并不浓郁，却令人难忘，仿佛它不仅肤浅地停留在鼻尖，而是顺着你的呼吸道深入你心。
汤姆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他在回忆着禁林里有什么植物会在此时开花并且拥有这么特殊的香味。但这一次，他傲人的记忆力也不能给予他任何帮助。
迟疑了片刻，汤姆犹豫着该不该去寻找那香味的源头。
理智提醒着他这香味可能会带来的危险，但最后，还是身为巫师的直觉占了上风。
汤姆喝下反迷乱药水，将伴随自己多年的魔杖攥在手中，然后起身，往禁林深处走去，循着香味寻找它的源头。
禁林深处是一个湖泊。湖面蓝得像一大块蓝宝石。月光又给湖泊镀上了一层银，在夜风的吹拂下，泛起粼粼波光，美的让人心醉。
汤姆虽然以前常来禁林采摘草药但还从来没有如此深入过禁林，所以他也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一个湖泊。
湖泊的中间有一个小岛，岛上生长着一株植物。它高六英尺左右，茎的左右抽出锯齿状的绿叶，只有最上头捧着一朵花，其花硕大如碗，从层层包裹住的墨绿的花瓣中央吐出金色的花蕊。最为难得的是整株植物都碧绿如玉，晶莹欲滴，仿佛是古代东方的玉器。
......
国色朝酣酒，
天香夜染衣。
丹景春醉容,
明月问归期。
……
汤姆仔细观察着这株植物：茎高六英尺，叶子锯齿状，应为多年生落叶灌木，花单生顶端，直径约为六到七英寸之间，有特殊的香气，通体碧绿如玉……没有一条他脑海中的信息可以和面前的植物完全对的上号。
汤姆不喜欢有他不清楚的事物，但这也就正说明了眼前这株植物的稀有。
"Wingardium Leviosa.(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
汤姆飞到了湖中岛屿，然后徒手去采摘它。越珍贵的草药，采摘条件就越苛刻——很多稀有的草药都要求必须亲手去摘。
汤姆握住了花茎。茎上明明没有刺，可是不知为什么从他握紧的手指中竟流出了殷红的血。
汤姆没有松手，反而握的更紧了。殷红的血沿着少年白皙的手流到墨绿的茎上。沿着他血液的流淌，汤姆明显看到绿玉一般的茎中流动着丝丝缕缕的血丝一样的丝状物。然后在“血丝”汇成了“血管”的时候，汤姆把那朵绿云一样的花连同一节茎折了下来，不，正确的说法，是花枝自己落了下来，刚好给汤姆握住。
汤姆看着手中的花枝，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果然，他猜对了，采摘这株植物的条件就是要以自身鲜血去浇灌它。
汤姆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施了保鲜咒的木盒将花枝轻轻地放了进去。他注意到自己手上好像被花刺刺伤一样的伤口和伤口附近的一点血迹，皱了皱眉头——不是因为在意伤口，而是在意看到这个伤口会担心的那条小蛇的想法。
“Episkey（愈合如初）！”
手心的伤口和血迹都没有了，少年的手看起来完全没有受过伤。
汤姆看着储物袋——虽然因为无限伸缩咒的原因，袋子看起来好像空的一样，但汤姆知道这里面装着他今天晚上最大的收获。汤姆唇边缓缓浮现出一抹笑意——今天晚上这个意外惊喜还不错。
斯莱特林宿舍。
纳吉尼听到脚步声，知道是她熟悉的那个人，也不回头：【回来了？】
【恩。】汤姆应着，【纳吉尼，给你看个东西。】
【是什么？】纳吉尼转过头来，正好看到汤姆把装着花枝的盒子从储物袋里拿出来。盒子打开了，清香四溢。那株不知名的植物正静静地躺在盒子中间。
不知道为什么，纳吉尼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把这株花吃掉！这花可以.....咦？！这株花可以让她干什么呢？
纳吉尼不解自己内心涌现出来的想法，但这没有改变她想吃了这株花的愿望。纳吉尼开口就想问汤姆能不能把这株花给她。这时汤姆给她泼了一桶冷水：
【纳吉尼，这个不能吃。】
【为什么？】
【这株植物很稀有，我还没有查明它的品种。你吃下去可能有危险。】
纳吉尼恋恋不舍地窥视着那株花，好像等待着可以偷偷吃了这株花的时机：【只是也许嘛......】
汤姆挑起了眉，语气很平淡，但纳吉尼可以听出在里面的威胁：【纳吉尼，你想不听我的话吗？】
【没有。】纳吉尼摇摇头。汤姆十分熟稔地敲了敲纳吉尼的头，如往常一样亲昵的举动，却没有迎来小蛇的回应。
汤姆的动作停顿了片刻，接着一如既往。
............
灯熄了，宿舍里只能听见少年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纳吉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连平常最喜爱的少年的环抱也不能让她熟睡。
过了很久，纳吉尼滑下床，再略嫌费力地爬上一旁的桌子。木盒就放在上面。纳吉尼用毒牙融化了铜锁，然后用头顶起盒盖。沁人心脾的花香弥漫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神志迷迷糊糊的纳吉尼正想吃下那株花。少年刚才的话突然浮现在她脑海里：【纳吉尼，你想不听我的话吗？】
如果她不听汤姆的话的话，汤姆会讨厌纳吉尼的。
这个念头让纳吉尼感到了由衷的恐惧。她反射性看向了少年的方向：【汤姆？】少年没有回答，呼吸依然平缓没有停顿，和所有熟睡的人一样。
反正汤姆不会真的怪罪自己的。过后好好道歉就行了，对吧？
纳吉尼用现在已经重新变得混浊的脑袋思考了一下得出这样的结论，然后放下心来，把整株花囫囵吞枣地吞下去，然后重新爬回少年身边在他怀里安然入睡。
纳吉尼没有看见的是，就在她睡着之后，少年睁开了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明亮如星辰的眸子此刻显得格外幽深，注视着半夜瞒着他偷吃东西的纳吉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