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对魔法的渴望(重修）（1 / 1）
沃尔孤儿院，小阁楼上。
汤姆怀着对魔法界强烈的不可名状的好奇心迫不及待地翻开了他从二手书店买回来的教科书。
《基础巫术》，甘道夫·迈雅著——
“安纳萨哥拉斯主张大自然是由无数肉眼看不见的微小粒子所组成的，而所有事物都可以被分割成更小的部分，然而即使在最小的事物中也有其他每种事物的成分存在。他认为，如果皮肤与骨头不是由其他东西变成的，则我们喝的牛奶和吃的食物中也有也必定有皮肤和骨头的成分存在......
“这个理论一直往下延伸，然后构成了现代魔法界知识的两大魔法体系，其中一个就是我们如今要讲的魔咒学（另一个则是变形术）……
“整体存在于每一个微小的部分中——一粒沙子里有整个世界，一颗尘埃里有整个宇宙......安纳萨戈拉斯称呼那些拥有‘各物的一部分’的小粒子为‘种子’而推动‘种子’聚合离散的力量就是‘心灵’或者说‘睿智’。巫师具有特殊的天赋——魔法。巫师能通过‘心灵’的力量改变‘种子’的现有状态，在不可能中变出可能的奇迹，这就是魔法的本质......“
《基础巫术》的前三章都是冗长乏味的理论知识，好几次汤姆都按捺不住想要跳过长篇累牍的理论直接看后面的咒语，但还是耐着性子啃完了前三章。
“整体存在于每一个微小的部分中......”汤姆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虽然一开始对这些东西很看不上眼，可是真正把这些理论知识看进去后，汤姆觉得自己对于“魔法”这个他尚不是很熟悉的名字好像摸索到了什么，细想又抓不住，简单来说就是似懂非懂。
【纳吉尼，你怎么理解这段话？】汤姆用手指按在“整体存在于每一个微小的部分中”这句话上。
纳吉尼说出了大大的实话：【完、全、看、不、懂！】
整体存在于每一个微小的部分中……也就是说，纳吉尼喝的每一口牛奶里有汤姆的口琴的一部分，汤姆吃的面包里有他的皮肤和骨骼？什么乱七八糟的！牛奶就是牛奶，面包就是面包嘛！纳吉尼表示无法理解。
好吧，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牛奶和面包里真有什么口琴或鳞片什么的东西，那、有、怎、么、样！牛奶的味道又不会因为这个而改变。她一直喝的都是有口琴的一部分的牛奶啊，也没觉得有什么关系。
【根本不会对我们的现实生活产生影响的东西，为什么要在意它的存在！】
汤姆“哧——”地笑了，果然是纳吉尼会做出的回答啊！给纳吉尼这样一说，汤姆之前从这段文字中摸索到的那些幽微的感觉全部不翼而飞了。他不再去理会那些太过高深不可琢磨的东西，翻到后面去看那些“更为实用的、会对他们的生活产生影响的”魔咒。
......
第一个魔咒，是飘浮咒。
“Wingardium Leviosa（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汤姆轻声念出咒语。拉丁文……他的拉丁文学得并不好，只会几句在教堂做祷告的常用语。wing，翅膀”，levis，轻盈......这个咒语的意思大概是：让物体插上翅膀轻盈地飞翔？
汤姆按着书上所写的魔杖的正确握法，对着他面前的那一堆书，以标准的语音念出了咒语：“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书堆顶上的那本书——他选定的那一本书平稳地上浮，然后定在了他满意的高度。
这是……他的力量。
汤姆的眸子里闪过些许按捺不住的喜悦。下一秒他的神情重新恢复了冷静。汤姆挥舞着魔杖再一次念起了漂浮咒：“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所有书籍都漂浮了起来，摇摇晃晃地，飘到了和先前那本书同样的高度。十多二十本书，就那么保持着完全失重的状态悬浮在了半空。
【哇——汤姆好厉害！】纳吉尼咋舌，然后将自己的惊讶全部化为了对眼前展示着初学的魔法的男孩毫不吝啬的赞美和欣赏。
【真的？】毕竟只是十二岁的男孩，听到别人真心的赞美，汤姆的嘴角和眉梢都在上扬。
就在这时，汤姆的心神一个松懈，施加在书籍上的悬浮咒就失效了。书籍哗啦啦地往下掉。
......
汤姆第一反应就是护住纳吉尼。
他撑着上半身，把纳吉尼护在身下。可是想象中的动静始终没有来临。汤姆抬起头来，却发现书籍稳当当地停在了他头顶（的那个高度）上。
怎么回事？汤姆坐下，盯着那些悬浮的书籍。刚才那是幻觉。不，现在书籍悬浮的高度明显低了不少。那么，排除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巫师隐在暗处捣乱的可能性，就只剩下……
汤姆眯起眼，看着在场除他之外的唯一一个活物：【纳吉尼，你会魔法？】
【不知道——但如果你问停住这些书的人是谁的话，那么，】纳吉尼歪着头，甩了甩尾巴。悬浮的书籍缓慢地下降，只在落地时发出轻微的声音。【我想应该是我。】
汤姆打量了纳吉尼很久，没有说话。
纳吉尼有些惴惴不安：【汤姆？】
【纳吉尼，你会魔法。】汤姆说出了一个陈述句，告知对方这样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你不喜欢？】纳吉尼问。
【不，我很喜欢。】汤姆摇摇头，眼里流露出一点笑意，【纳吉尼，我很高兴这样一个事实：你拥有和我一样的能力。】
纳吉尼会魔法这件事一开始他听到觉得不可思议，但再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在纳吉尼和他相处的日子里，他从来没有见过纳吉尼使用过魔法，加上纳吉尼的外表很普通，时间长了，他居然下意识地真的认为纳吉尼是一条普通的蛇。
他忘了，纳吉尼的父亲，伊桑同样拥有操控“种子”的“心灵”。作为他的女儿，纳吉尼怎么可能继承不到伊桑具有魔力的血脉呢？
【这是会让你高兴的事情？】纳吉尼问。
【是。】
【那我也喜欢。】
小蛇单纯的思维让汤姆笑了。他摸了摸纳吉尼的头，说：【纳吉尼，或者等一下你可以试试和我一起看魔咒书。】
纳吉尼点了点头。汤姆想起来刚才的事故有点尴尬，稍微郑重了语气说：【我为刚才的事说抱歉。纳吉尼，我保证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哪怕是最简单的一个魔咒，他也不会再掉以轻心了。
怎么能容忍，因自己的缘故让纳吉尼受到魔咒的伤害！
其实她觉得没有关系......纳吉尼把将要到口的话又收了回去。看着汤姆的表情，她知道男孩不会听她的话。
......
“阿拉霍洞开。”
被锁上的房门被打开了。
“修复如初。”
被故意摔碎的玻璃杯的碎片从地上飞起来，重新变回完好无损的杯子。
“蓝色风铃草火焰。”
燃烧着的蓝色火焰出现在了玻璃杯里面，像是点燃的酒精灯。汤姆用指尖去触碰，手指有一点被烫伤了的感觉。他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一个个的魔咒从他手中施展出来，越发的娴熟......魔法的魅力深深地使他着迷。下一个尝试什么魔咒好？他又翻了几页，视线停在了”统统石化“这一条咒语上。这一条，能够用在人身上？汤姆跃跃欲试。
没有实际操作的纸上谈兵毫无意义。汤姆琢磨着该找谁做实验对象。纳吉尼肯定不行，孤儿院......他想起了那个叫邓布利多的教授的嘴脸，皱起了眉头。好吧，他去街边随便找只猫猫狗狗来实验魔咒好了。
【汤姆，你就那么喜欢魔法吗？】
一边的纳吉尼有些郁卒。汤姆已经多久没理会过她了！她算算......昨天一个下午，今天自起床后的所有时间......离汤姆上一次把视线转向她的时间，时钟上最短那个指针都已经走了两圈了！比起这样的不理不睬，她倒宁愿昨天的事故再发生几次！
【Of course,she is my lover!（当然，她是我的情人！）】
汤姆把双臂张开，似在拥抱他无形的情人。他的黑眼睛里蹿起兴奋的火苗，看起来他对魔法的热情几乎要转为狂热。这本来应该是纳吉尼很喜欢看到的汤姆的样子，可是纳吉尼不知道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纳吉尼把身子缩成一团毛线，声音听上去有些郁郁不乐：【那我呢？】
【？】汤姆没听清。
【我不会魔法，我是说，至少我不会用你的魔法。】纳吉尼说。汤姆却陷入了思考。纳吉尼有魔力，他亲眼所见。可是，纳吉尼念出来的魔咒却是无效的。他不知道这是蛇语和英语的区别，还是种族不同的原因？
看到汤姆又陷入了思考，纳吉尼更加郁闷了：【汤姆！】早知道她就不这么说了......
汤姆先是疑惑，看到闷闷不乐的小蛇，很快知道了小蛇在郁闷什么。他失笑：【纳吉尼，就算我再爱魔法，我也不会不在意你。】顿了顿，汤姆更正，【你是我最在意的存在，就算魔法也不能和你相比。——这样说满意了吗？】
【汤姆说的是真心的？】纳吉尼抬头看着汤姆，询问道。
【我不会骗你。】汤姆认真地说。
【那么，汤姆很喜欢魔法吗？】
听到纳吉尼的问话，汤姆第一反应是：【最喜欢纳吉尼......】
【我不是这个意思！】纳吉尼黑线。敢情她在汤姆心里就这么幼稚吗？汤姆说她很重要她就不会再纠结她和魔法哪个在汤姆心中更重要了嘛！她真的只是想问：汤姆为什么那么喜欢魔法？
将对“魔法”这个“情敌”的嫉妒和不满打压下去后，她对“魔法”产生了好奇。自她认识汤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流露出对事物那么毫不掩饰的喜爱。
【嗯......怎么说呢......】弄明白纳吉尼不是在嫉妒“情敌”后，汤姆开始想着怎么组织语言对纳吉尼说，【魔法对我很重要......就像呼吸一样不可或缺......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有这种力量了。它总是听我的命令行事。我感觉它就是我身体分出去的一部分......现在我都不知道，如果我有一天失去了这种力量，我要怎样活下去......】
【在见到邓布利多教授后，这种对魔法的追求更强烈了。我就像一个被困在地窖里很久的人，一出来就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纳吉尼，可能这样说你觉得很奇怪，但是我觉得，我在念魔咒的时候，好像能够感觉到“种子”的流动......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就像是意外在浅水里出生的鲨鱼终于游回了大海，回到了它在梦里的故乡......】
【这么说，纳吉尼，你能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