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对角巷(重修）（1 / 1）
今天一早，里德尔就来到了破釜酒吧门口。
里德尔推开门，酒吧里面和外面截然不同：昏暗又破旧，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出昏黄的光。用长木条和酒桶搭成的桌椅上坐着好几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一边喝着大杯的黄油啤酒，一边高谈阔论，唾沫星子到处乱飞；角落还坐着几个穿着露骨的女人，用细长的手指夹着烟，吞云吐雾；酒保是一个棕色头发的青年，正在柜台后面擦拭着玻璃杯。
这里看上去简直像中世纪维京海盗落脚的地方。
里德尔推开门的时候，有几个人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又继续聊天了。里德尔穿过喧闹的人群，来到柜台前：“请问您是酒吧的招待员汤姆吗？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我说，你可以带我去对角巷。”因为有了邓布利多的前车之鉴，汤姆这次把自己的语气克制得很礼貌。
果然，那个和里德尔同名的酒保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里德尔，笑着问：“霍格沃茨的新生啊......接你的教授是邓布利多？他怎么陪你一起来？他一向喜欢小孩子。”
“邓布利多教授很忙，所以我就请求他让我一个人来了。”
“懂事的好孩子。好，我带你去——”汤姆说着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推开柜台右边的小门走了出来。旁边一个正在喝着黄油啤酒的中年男人嚷嚷道：“嘿，汤姆，你要去哪里！”
“我送一个新生去对角巷，马上回来——”酒保汤姆说着回头对里德尔说，“跟我来吧，孩子。”
......
绕过吧台就是一个天井，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垃圾桶和一些杂草。里德尔留意到，酒保汤姆在袖子里掏出魔杖，在垃圾箱上的砖往上数三块，再往横数两块，在那块砖上敲了三下。
深红的砖往两边滑动，堆积成了一扇门。阳光慷慨地洒落在对角巷中，将它衬托得像精装的《安徒生童话》中色彩斑斓的插图。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从他的脚下延伸出来，小路两旁的建筑依稀是中古的样式，油漆斑驳的木牌上因为年代久远上面的墨水已经模糊不清了。戴着尖顶帽子穿着巫师袍的男女巫师在街道上往来穿梭着，脸上都带着温暖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里德尔被对角巷的喧嚣迷花了眼。酒保汤姆笑着对里德尔说：“哦，这就是对角巷了。我要走了。你一个人小心点。祝你好运，男孩。”
“再见。”里德尔踏上了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红砖在他身后关闭，重新变成一道墙。
......
“嘿！小伙子，你需要一个坩埚吗？”旁边一个摆地摊的老头儿招呼他。老头的面前摆着各种各样的坩埚，纯铜，黄铜，锡，银，自动搅拌的，可伸缩的，各种尺寸。”你是第一次来的？我跟你说，我这里的坩埚是最好的。“
汤姆扫一眼购物清单。“我要一只坩埚，锡制，标准尺寸2号的。”
“哦，好嘞！”老头子笑得露出了一口被烟草熏得发黄的牙，在地摊上众多的坩埚中挑了一个出来，“这是一个很好的坩埚，身价15个银西可。孩子，相信我，它值这个价钱。”
汤姆从邓布利多给的钱袋里拿出一枚金币，“金加隆？这个？”
老巫师点点头，给完全不了解魔法界的汤姆解释：”是的，这就是金加隆，巫师的金币。1金加隆=17银西可，1银西可=29铜纳特。你是从麻瓜世界来霍格沃茨上学的新生吧。——怎么样？需要我帮你把坩埚包起来吗？“
汤姆正想把金币给老巫师，却又犹豫了。这么快就用掉一个金加隆？那个教授说学校有帮助贫困生的基金，但是谁知道这个基金能资助多少，汤姆攥紧了手里的钱袋，说不定他手里这个钱袋就已经是他在校期间能从基金会得到的所有物资。从孤儿院里出来的汤姆·里德尔比任何同龄的孩子都更为清楚在尘世中打滚的不易。
汤姆把准备付钱的手又收了回来。“抱歉，我想......我的钱可能不太够......请问哪里有卖二手货的店吗？......我感到很抱歉。”黑发黑眸的男孩脸上带着点局促不安的神情，好像正在为自己的囊中羞涩而感到尴尬。
那个老头子是个好人，做不成生意也没有不快，善解人意地笑了笑，给汤姆指路：“这样啊......嗯，一直往前走，看到拐杖和蛇的招牌没有？在那里左拐，巷子右侧第一家店铺，那家叫‘麻石’的就是卖二手的东西的，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有。真的不考虑在我这里买坩埚吗？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不用了，”汤姆摇头，拒绝了老先生的好意，“谢谢，但是，我想我用二手的就够了。”
老头子只好又把刚拿出来的崭新的锡坩埚放回去，还不乏善意地提醒：“如果金钱允许的话，最好不要用二手的魔杖。魔杖会影响施法效果的。”
汤姆将这句话记了下来，彬彬有礼地道谢：“谢谢提醒。再见。”
......
对角巷只有一家卖魔杖的店（如果不提二手魔杖的话），奥利凡德魔杖店。汤姆问了几个路人，他们都指着这家也是对角巷唯一一家魔杖店说“这是欧洲最好的魔杖制作商”。
这家店在对角巷的最末尾，门上剥落的金色字母写道：“奥利凡德。公元前382年开始就是上好的手杖制造者。”汤姆跨入店里的时候，店里不知什么地方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铃声。店里很小，地上堆满的成百上千的长盒子让店里很拥挤。
“这里有人吗？”汤姆喊了一声，“我要买魔杖。”
店里面传来“劈哩啪啦”的声音，好象很多个盒子倒下了。接着汤姆就听见一个被粉尘刺激得咳嗽的声音：“有。咳、咳咳，你等等......”过了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好像是这里的主人的人走了出来，汤姆发现他的眼睛是水银一样的银白色，“哦，霍格沃茨的新生。你一个人来魔杖，你父母呢？或者教授？”
“引导我的那个教授没有时间，我只好一个人来了。——麻烦我要一根魔杖。”
“好的，小先生。”奥利凡德拿起桌面上的卷尺，“你习惯用左手还是右手？”
“右手。”
“伸出你的左臂。”奥利凡德说。
汤姆惊讶地发现，测量的活儿不是奥利凡德干的，而是他的卷尺。卷尺从汤姆的肩一直量到手指尖，再从腕关节到肘关节，肩膀到地面，膝盖到腋窝，以及整个头部。
卷尺在测量的时候，奥利凡德没有闲着，他在后面的架子上找着魔杖，口里还念着汤姆听不懂的话：“嗯，每一根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它们有自己的思想，它们能自己挑选主人。总有一些人认为我是瞎扯——见鬼！让时间去见证一切吧。他们早晚会明白他们自己的愚蠢。”
过了一会儿，奥利凡德抱着几个盒子走回来并把它们扔到桌子上。他一把抓起卷尺，仔细地瞄了瞄，然后把卷尺塞回了它应该呆的地方。他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根魔杖递给汤姆：“试试这个，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长，榛木和蛇的神经，有点弯曲。”
汤姆试着挥了挥。桌面上的一个花瓶碎了。
“嗯，再试试这个，十四英寸，紫衫木和龙的心腱。”
汤姆又挥了挥，这次魔杖顶头冒出几点火星，好像要把魔杖烧焦。
“那这个呢？十二英寸，黑荆棘木和凤凰羽毛。”
这次前面的地板被烤成了一片焦炭。
“这个怎么样？十英寸，紫衫木和蛇的神经，弹性尚可。”这回汤姆刚一拿到魔杖，奥利凡德就把它从汤姆手中夺走了。“不，这个不适合你。”
“接下来我们再试试这个......”
......
汤姆试过的魔杖越来越多，在一旁堆成一座小山。汤姆觉得有些不耐烦。可是看奥利凡德兴奋的模样，这貌似不是坏事。所以他忍了下来，继续干着他认为看起来很愚蠢的动作。
”一位挑剔的顾客。哦，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挑剔的顾客。你未来一定很优秀。哦，父亲跟我说过他曾经遇到过一个这样的顾客，也是像你这样对很多魔杖都不满意的。他后来做出了很伟大的事情。“
谁？汤姆心里不太舒服，但没有试图去问奥利凡德那个和他一样挑剔的客人是谁，只是麻木地将试过的魔杖扔到一边，再换一根新魔杖。
“哦，我不该忘了它的。或许它可以......”这时，奥利凡德好象想起什么，喃喃自语。他从最底下的柜子中取出一个黑色的长盒子走了过来，推开试桌上一堆试过的魔杖，”试一下这个。我觉得它会适合你。“
奥利凡德打开盒子。黑天鹅绒铺底的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根腊白色的魔杖，明明应该是木材的质地，看起来却像是用白骨细细雕琢，透露出一股恐怖的令人心悸的美感。”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紫衫木，凤凰羽毛，极强大。“
汤姆有种预感——这就是属于他的那一根命定魔杖。
汤姆拿起了那根魔杖。
......
汤姆推开了奥利凡德魔杖店的门，走了出来。
他四处张望，然后看到了那个拐杖和蛇的招牌，向那边走去。他要去那家叫做“麻石”的卖二手货的店铺。
这时，汤姆的脑海里浮现起了刚才他付钱的时候奥利凡德那忧心忡忡的眼神和严厉的忠告：“记住，是魔杖选择巫师，而不是巫师选择魔杖。”汤姆不由得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碰到了他的命定魔杖。
他拿出魔杖，将它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是你选择了我做你的主人，而不是我选择了你做我的仆人。
所以，你一定要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