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宠物饲养手册(重修）（1 / 1）
第二天清晨，东方的天边才刚刚露出鱼肚白。钟楼打响了六点钟的钟声，惊起一群飞鸟。
汤姆揉揉眼睛，十分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顺带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好困啊~果然昨晚太晚睡了吗？想起昨天晚上小蛇醒了三四次，自己陪着她折腾，害的现在自己重度睡眠不足的经过，汤姆就只能苦笑。以后还是不能对纳吉尼太放纵了。好想再趴回去再睡一会儿啊。
不过......早餐......
汤姆拍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凭着记忆走到走廊另外一头的盥洗室中去。幸好孤儿院里的其他孩子不会去多看汤姆，不然他们就会发现他们平时惧怕的恶魔之子一幅精神恍惚睡眠不足的模样，眼睛下面还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如果他们真的抬起头发现了汤姆现在的状态，也许会恶向胆边生，群起以攻之也说不定。
汤姆拧开水龙头往漱口杯里倒了水，用肥皂盒里的盐代替牙膏，漱口、刷牙、洗脸。汤姆刚把毛巾放回原位，就听见科尔夫人在楼下敲击着三角铁的声音。好吧，吃早餐的时间到了。有些还没有洗漱完毕的孩子动作都明显加快了很多。汤姆再次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完全清醒了，就关掉水龙头下楼吃早餐去了。
......
餐桌上每个座位上都放着一杯牛奶和一个黑面包。全部孩子坐下来等人到齐了以后在科尔夫人的带领下开始做祷告。所有人在胸前画十字圣号并低声吟诵：
“求主降福此食物及饮料，因父及子及圣灵之名。阿们！”
汤姆和别的人一起祷告，但他的心里却完全没有虔诚。他从来不信上帝。尽管他生活在一家基督教开的孤儿院里，背圣经的时候也总是第一个背会的那个。
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汤姆在心里默默背诵着《新约·约翰福音》第三章第十六章这一段相当著名的话。
只要相信他的，无论做了多少错事都可以永生，而不信他的，就算一辈子没有行差踏错也要下地狱。虚伪的神，为什么能赢得这么大批的信徒呢。
倘若神真当如此，他倒宁愿基督教信仰的上帝只是个幻像。
......
祈祷结束了。陆续有一些年纪较大的孩子拿了早餐，礼貌的向科尔夫人告退了。汤姆也拿起牛奶和黑面包上楼了。汤姆回到房间时，纳吉尼还没醒来。
汤姆把黑面包放到桌面上，然后把牛奶倒在一个盘子里，也放在桌面上，接着去叫纳吉尼起床：【纳吉尼，起床了。】
纳吉尼一动也不动。
【纳吉尼。】汤姆稍微抬高了音量。
纳吉尼翻了一个身，起床了。【嗯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汤姆觉得自己好像从墨绿的蛇瞳里面看出了被吵醒的不满和要求睡回笼觉的强烈欲望。
汤姆把纳吉尼拎到桌子上：【喝一下这个。牛奶。】纳吉尼疑惑的看着白色的液体——怎么和昨天的不一样？纳吉尼尝了一口，然后眼睛亮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喝着牛奶。
【慢点，没人和你抢。】
汤姆眼睛里浮现出一丝笑意，然后就着清水把面包给吃了。
......
半响，纳吉尼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样子，不愿动弹。汤姆看着没下降多少的牛奶水平面。【只吃这点就够了？】看来蛇宝宝不能吃太多东西。汤姆默默地把这点记下来。
纳吉尼念念不舍地看着牛奶，眼神很明确的表达出她的意思。汤姆笑了：【放心。牛奶就放在这里，我不动它。待会儿你饿了再吃。——明天还有。】
纳吉尼的眼神发光：【牛奶！】
学习能力不错，知道这是牛奶了。汤姆评价。话说起来，人类好像是唯一一个需要学习语言的种族啊。至少就他所知，蛇语不用学。看着学习能力高强的小蛇，汤姆突发奇想想教她说话，教会她听人类的语言。
第一步是名字。
【纳吉尼。】汤姆一字一句地说，【纳吉尼，跟我说。Nagini,NA-GI-NI.】
【纳、吉、尼。】小蛇一字字地跟着重复。
【对，聪明的女孩。】汤姆摸摸纳吉尼的头，【纳、吉、尼，这是你的名字。】
【名、字？】
【名字是对一个人或一个东西的称呼。】汤姆想了想说，他指着房间里的东西，【这是桌子、椅子、柜子还有门。】
纳吉尼点了点头，好象在表示自己听懂了，可是汤姆质疑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突然间，纳吉尼游了过来，爬上汤姆的手，【名字？】
汤姆认为她在问“手”的名字，他用另一只手指着说：【这是手。】
纳吉尼摇摇头：【名字、名字。】
汤姆不明白了。他试探地换了一个：【手指？】
【名字、名字！】
汤姆又换了一个：【手臂？】
【名字！】纳吉尼看起来有些着急了。她顺着汤姆的手臂爬上去，然后半路滑了下来，然后又爬，最后跌倒在了汤姆的怀里。汤姆看着小蛇的动作，没有反应。他倒是很好奇，纳吉尼到底想要干什么。
纳吉尼在跌进他怀里后并不着急，左右爬了一圈，好象在巡视自己的领土。然后，纳吉尼抬起头很欢快地向他吐了吐信子：【名字！】
汤姆瞬间领悟了小蛇想要表达的意思：【我的名字是汤姆，全名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小蛇傻眼了：【名字？】
汤姆笑了。他知道，对于一个只会单音节词的小蛇来说，人类的名字太难记了，而且他还故意说了全名。【这是我的名字，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Tom mawoluo lideer(我打的是拼音，可能不符合英文语法。这里小蛇念不准发音。）】
汤姆笑了笑，好心的放过了小蛇：【你叫我汤姆就可以了】
【Tom?】纳吉尼迟疑的叫了一声。
【嗯。】汤姆轻轻点了点头，【我在这里。】
【Tom! Tom! Tom!】纳吉尼好象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兴奋地叫了起来。小蛇在桌子上不停地绕着圈转，一遍遍地重复着他的名字。
叫对他的名字，会让小蛇这么高兴吗？汤姆的心不禁柔软了起来。这个普通的名字好象也没这么讨厌了。汤姆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脸上露出一个真正的、温暖的笑容，恰如阳光融化了白雪：
【嗯，我在这里。】
......
小蛇在汤姆的喂养下像草木般发荣滋长。十天后，同样是一天早晨，汤姆依旧端了一盘牛奶给纳吉尼喝，可这次，牛奶几乎见底了。汤姆感到头疼。纳吉尼的食量越来越大了，不能仅仅依靠孤儿院的伙食了。汤姆开始思考起纳吉尼今后的伙食问题：一升牛奶，6便士。过一段时间还要增加些鸡蛋、小杂鱼什么的。
汤姆从枕头底下摸出几枚银币，摊到桌子上。
【吃的？】纳吉尼好奇地看着这些她没见过的奇奇怪怪的东西，用尾巴拖了一个硬币过来咬。
【纳吉尼，这不能吃。】汤姆迅速地把硬币从纳吉尼的口中解救出来。他打量着手里的一便士，硬币好像被某些尖锐的东西刺穿了，留下两个小洞。
牙齿？
【纳吉尼，把嘴巴张开。】
纳吉尼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乖乖照做。血红的口大张着，蛇信子在空气中不安的骚动着。这幅景象如果纳吉尼再大几岁的时候可能看起来很是吓人，但是现在以她还不到8英寸的身子来说，做起来就只有可爱了。
汤姆在纳吉尼的口腔里扫视了一遍，最终视线落在了纳吉尼下颚两旁的两颗小小的白色的尖牙上。
【汤姆。可以了？】纳吉尼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觉得累了。
【可以了。】汤姆点点头，示意纳吉尼可以把嘴巴合上。【纳吉尼，你以后要注意一点，不能咬人。要不给你咬到的人会死的。】可以把硬币融化掉的毒液，听着就恐怖。真难想象以后纳吉尼长大了的情况。
【那个，毒？死，是什么。】听到了两个陌生单词，纳吉尼有些困惑。
汤姆想着要怎么和纳吉尼表述这两个概念。【毒嘛，就是你碰到一个东西会让它破坏掉，或者咬到一个生物，就会让它受到伤害，或者死。】
【死呢，就是你不能吃不能喝不能动地躺在地上，什么事也干不了。】
纳吉尼想了想问：【我，汤姆，死？】
汤姆笑着回答：【会啊。如果纳吉尼咬了我，我也会死的。】说着就想去摸纳吉尼的头。纳吉尼侧过身子躲开了。汤姆没想到会遭到躲避，愣了一下。
纳吉尼很紧张地解释道，【汤姆，死。纳吉尼，不要。死，不好。】
汤姆了然地笑了笑，【没事的，纳吉尼。只有你咬了我我才会死。之前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我不也没死吗？】纳吉尼想了想，放了心，很大胆的把头凑过去让汤姆摸。
汤姆把玩着硬币，叮嘱纳吉尼：【以后不要咬人，也不许咬像这样的东西，知道吗？】
纳吉尼看了一眼硬币，不屑的撇过头去：【不咬人。这个不能吃，纳吉尼不喜欢。】
汤姆看着纳吉尼孩子气的动作，觉得有些好笑：【纳吉尼，这个叫硬币。它不能吃，但是可以给你带回来吃的。比如说牛奶。】
纳吉尼闻言回过头来，尾巴缠上硬币：【吃的？纳吉尼喜欢。】汤姆只觉得好笑：这个小家伙除了吃的以外还能想到什么吗？他数了数桌上的钱，九便士。而一升牛奶都需要6便士。
养宠物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情，要照顾它的饮食起居，清理它的排泄物，关心它的健康状况。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小小姐可以把这些细碎繁琐令人心生厌烦的事情交给家里的女仆，而自己只需在风和日丽的午后和被女仆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宠物玩耍。可是汤姆不行。
这个月内只用给纳吉尼买牛奶，之后还要买鹌鹑蛋，小香肠，小鱼小虾什么的补充营养。夏天很快就要结束了，秋天时小蛇要大量进食，为冬眠做准备。想到这庞大的支出，汤姆一阵头疼。他搞不懂孤儿院里的其他孩子，不是也有人养宠物吗，怎么好像没怎么见他们烦恼过这个？
汤姆回忆了一下，最终找到了原因：比利的兔子是吃素的，放出去吃草就行了；安妮的猫会自己抓老鼠。而纳吉尼......青蛙、老鼠、壁虎都是蛇类的食粮，按理来说蛇应该比较好养活。可是看纳吉尼现在这巴掌大的样子，都不知道到底是蛇吃老鼠还是老鼠吃蛇。就算说蛇类能吞食比自己体型大的生物，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这都不是问题。纳吉尼总会长大的。问题在于......汤姆无奈地看着眼前滚硬币玩得不亦乐乎的小蛇，她根本没有捕食者的意识啊！
他以前见过的蛇类，父母都是不承当赡养义务的，母蛇生下蛇蛋就离开了，连留下来孵化都不一定。所以幼蛇应该有一定的自主猎食能力。但纳吉尼，他很怀疑。
物种的问题吗？确实，在食物链中处于越高位置的物种幼年期就越长。而纳吉尼......汤姆回忆起岩洞里具有高级智慧的巨蛇，那已经是和人类同一个等级甚至更高级的捕食者了。这个种族的幼年期不会更长吧。
还是说......这只是野生的和家养的区别？
汤姆看着前面玩得很欢脱的小蛇，纵容地笑了笑。算了，他又不是养不起一条蛇。最多，他出去挣点钱好了，捡破烂，打零工，再要不就去偷钱包。总会想到办法弄到钱的。
决定好养宠物，汤姆利落地下床穿好鞋袜准备出门。【纳吉尼，我出去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纳吉尼好奇：【汤姆，离开？为什么？】
汤姆用哄小孩那样的语气说：【我去赚钱 ，给你买牛奶。】
【纳吉尼，去？】
汤姆摇摇头，坚定地拒绝了：【不行，你要呆在这里。要是你被人发现了会很麻烦的。】
纳吉尼也不愿意妥协：【纳吉尼，去，听话！不会被发现！】
汤姆口气强硬起来：【说了不行！要是有人发现了你，那些人会想杀了你的。】
纳吉尼坚决地：【这样，也要去！纳吉尼不要，一个，汤姆，离开，不开心。】
汤姆的心里柔软的一角被触动了——就算一刻也不想和自己分开吗？确实，她自己一个留在这里会很寂寞的吧，那么，就让她跟着吧——只有这次。
【好吧。不许出声，别被人发现，知道了吗？】汤姆将自己白皙瘦弱的手臂伸在了纳吉尼前面，让小蛇可以轻易地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