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沃尔孤儿院（重修）（1 / 1）
大巴停在了孤儿院门口。
科尔夫人站在了车的前门维持秩序。孩子们一个个地下车，跨过那个挂着”沃尔孤儿院“牌匾下面的大门，进入到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在这里生存的住处中。这次短暂而一波三折的郊游到现在就算结束了。
灰色的水泥墙壁，空旷的院子，穿着清一色灰色袍子的孩子。
汤姆走进孤儿院里，漫无目的地扫视过熟悉而无趣的一切，不由地心生厌烦。
他发誓，他以后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
不管将来会怎样，至少现在汤姆·里德尔还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汤姆走进孤儿院里面，快步的登上楼梯穿过走廊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路上的孩子在见到里德尔的时候都会停止聊天纷纷退避。汤姆身边五英尺的范围内的真空与周围的喧闹产生了鲜明对比。
不过此时汤姆并没有心情去享受其他人对他的畏惧和服从，只是心急如焚的往自己的房间赶。
“嘭！”的一声响，汤姆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并关上了门。
汤姆焦急万分而又小心翼翼地把小蛇纳吉尼从口袋里取出来。这条小蛇除了大巴刚发动的时候在口袋里挣扎了一下以外就再也没有动过——虽然大巴在经过一段路面凹凸不平的泥泞路时不停颠簸，害的他都有点想吐了。他真担心小蛇是不是死于窒息了。
好几次他都有冲动要不顾一切的把小蛇取出来看一眼她的情况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然后，让汤姆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了：这条没心没肺的蛇，她居然睡着了！汤姆盯着纳吉尼，想让自己生气，但他发现自己无法对现在在他手中睡得香甜的小蛇发火。
算了。她出生到现在连一天都没有。换算成人类年龄的话，那也绝对是小婴儿。婴儿比较嗜睡，应该可以理解……吧？汤姆有些无奈的这样想。
这时楼下传来三角铁敲击的声音——这是开饭的信号。不少人已经在下楼了，汤姆可以听到繁杂的、匆忙的脚步声。孤儿院的食物并不富裕，晚餐也是需要争的，晚了就没饭吃了。如果你去晚了，其他孤儿会毫不客气的分吃掉你的那一份，没有谁会为你留着。
理智上汤姆知道这时自己应该下楼了，但是他不放心让纳吉尼独自留在这里。想了想，汤姆把纳吉尼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用被子在她周围围了一圈。
“做个好梦，纳吉尼。”
汤姆蹑手蹑脚地走出去，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
汤姆下了楼来到食堂，那里已经坐着三分之二的孩子了。听到脚步声，孩子们习惯地转过头去看，发现来人是谁后又移开视线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只是安静了不少。
汤姆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在那张长桌子左边最后面的位置坐下——那是他的专属座位，这么多年来从未变过。
在汤姆坐下的时候，食堂里又零星来了些孩子。科尔夫人看了看，大多数孩子都已经到了。她大喊一句：“开饭，小鬼们，拿好你们的碗，去要晚饭。”
在场的孩子依言都很快的拿起桌上的空盘子，排成一队去装晚饭。今晚的晚饭和以前一样，是燕麦粥和黑面包。以前孤儿院也有收到一些有钱人的赞助，假惺惺的说着要给这些孤儿改善伙食，大英帝国的孩子们不能吃不饱，而每次科尔夫人都是一口答应，信誓旦旦地说着自己绝对不会亏待这些孩子。
最后有钱人满足了自己虚伪的高高在上的慈悲后，满意的走了。第二天孤儿院的伙食仍然是万年不变的燕麦粥和黑面包，只有科尔夫人的桌面上多了一瓶杜松子酒和一盘牛排。
很快排到汤姆了。他把盘子递过去。那个脏兮兮的厨师舀了一勺燕麦粥倒进盘里，然后很不耐烦地摆摆手喊道：“下一个。”
汤姆注意到厨师伸进了桶里的燕麦粥里面的满是污垢的手指，有些厌恶，但还是沉默着端起盘子走了。有吃的就不错了，他没资格要求太多。
......
汤姆坐在座位上沉默着吃着晚饭。其他孩子也没有讲话的，一顿饭吃的有些压抑。科尔夫人不允许孩子们在吃饭的时候讲话，谁要是敢违反了规定，她会毫不留情的把他锁在房间里不给他吃饭。
只有科尔夫人坐在首位上唾沫星子乱飞地和坐在她左手边的看门的老约翰讲话。讲话的内容不外乎是“这群小兔崽子真不让人省心”、“最近物价又涨了”和“好久没有喝过杜松子酒”之类的毫无营养的废话。
不允许在餐桌上讲话这条规定从来只适用于孩子们，不适合用于她的身上。
突然，她谈到了汤姆身上：“哦！汤姆，那个小恶魔——约翰，你真该看看他做了些什么！他恐吓了艾本和丹尼斯——那两个可怜的让人喜欢的孩子——虽然我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恐吓两个孩子的，但是那一定是他干的好事！可怜的孩子，他们一定给吓怕了。”
老约翰也很激动的说：“汤姆里德尔，那个混蛋，我就知道——”他激动的他那酒槽鼻子都红了，语无伦次的说着。
汤姆听到他们的聊天，随意地瞥了紧张兮兮的艾米和丹尼斯一眼，低下头很放心的继续吃他的晚餐。
艾本和丹尼斯根本没办法告密的。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
科尔夫人下一刻就问了：“艾本和丹尼斯你们两个说，里德尔是怎么恐吓你们的！”老约翰就在旁边帮腔：“对啊，你们两个快说出来。我要狠狠教训一下汤姆里德尔那个小鬼！”
艾本和丹尼斯就和汤姆所料的那样否认：“夫人，我们没有被恐吓！”、“我们真的什么事都不知道......”他们在说这些话时还不断回头去看汤姆，看起来比起让科尔夫人放心更想是要汤姆放心。
科尔夫人和老约翰明显不相信两个小孩的话，努力想从他们口中诱骗出答案来。两个小孩子都很坚决的摇头否认，闭紧了嘴巴。其他小孩假装在吃晚饭没听见，可是全都竖起了耳朵来听戏。
一群蠢货。汤姆在心里嗤笑一声，把盘子里最后一口燕麦粥喝完，‘叽——’一声推开椅子站起来了。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他。
科尔夫人此时才意识起汤姆也在这里，结结巴巴地说：“汤姆你有什么事吗？”
“夫人，我吃饱了。”汤姆低下头很温顺的说，细碎的黑发遮盖住了他眼底嘲讽的光，“我可以先上楼吗，夫人？”
“请自便。”科尔夫人听到汤姆提出要离开松了一口气。
听到这句话，汤姆不再多呆，干脆利落的转身走人。等他走上二楼楼梯时，他听到餐桌上重新响起了喧闹声。确切点说，是科尔夫人大声的质问、老约翰气急败坏的辱骂与艾本和丹尼斯虚弱的争辩。汤姆冷笑了一下，继续沿着楼梯往上走。
......
汤姆走进房间。床单上空空如也。汤姆不由得一怔。想了想，汤姆掀开了被子。果然，小蛇从被单里摔了下来掉在了床上。
汤姆笑弯了眼角：【纳吉尼，原来你在这里。】
纳吉尼警惕的看着汤姆，整个身子躬起来了。
【这么快就忘了我了？】汤姆伸出一根手指到纳吉尼面前，【还记得这个气息吗？】
纳吉尼使劲嗅了嗅鼻子，然后好像回忆起什么一样，放松了身子，软绵绵的躺在汤姆的手心中。
汤姆知道没问题了，用手指去撩拨纳吉尼：【睡醒就不认人了？如果你下次还敢忘了我，我就不管你了。】看到小蛇那样警惕的看着自己，他相当地不舒服。
【嘶嘶……】纳吉尼发出无意识的嘶嘶声，身子绕上了汤姆的手指，蹭了蹭，好像在撒娇又像讨饶。
......
汤姆给纳吉尼倒了一杯水。【喝吧。】
纳吉尼怀疑的盯着水面很久——水面上印出了她的倒影。然后她把舌头伸进了水里，试探性地舔了舔。然后不喝了，把头从水杯边扭开。
【不喜欢吗？】汤姆问。他也不知道蛇宝宝要吃什么，只好用人类的婴儿去推测了：牛奶应该可以。明早早餐的牛奶他让给她喝好了。不过面包就算了吧，他怕她噎死。
纳吉尼缠了过来，蛇身环绕着他的手指。【玩......】
【希望我陪你玩？】汤姆苦恼着要怎样子陪一条蛇玩。不可以出去，活动空间只能在这个阁楼里......汤姆想起来了某些东西。他麻利地爬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纳吉尼好奇的看着汤姆的动作。
汤姆打开了盒子，里面只有一些很普通的玩意：一个悠悠拉线盘、一只银顶针、一把失去光泽的口琴。这些大户人家的孩子看不上的破烂，却是他仅有的私人财产——他从别的孩子那里偷来的赃物。
孤儿院里的孩子都怀疑是他偷的，可是就是苦于没证据。想起自己的“辉煌战绩”，汤姆嗤笑了一声。他拿出拉线盘，扯扯它，问纳吉尼：【你想玩吗？】
纳吉尼疑惑地看。汤姆熟练地把拉线盘上的线缠紧了，然后用力一拉，拉线盘就滚了起来。墨绿色的蛇瞳中倒映着滚动的拉线盘。纳吉尼一动不动地盯着，然后突然她往前一扑，一口咬了下去。
【纳吉尼！】
汤姆觉得自己好像在纳吉尼眼中看到了一些类似水汽的东西，要不是汤姆知道蛇类没有泪腺的话他就以为纳吉尼哭了。纳吉尼把拉线盘吐出来，然后厌恶地盯着它：【难吃......】
汤姆觉得好笑：【纳吉尼，这个不是吃的。】
汤姆想去捡拉线盘，手却顿住了。拉线盘半边都黑了——是纳吉尼的毒液腐蚀的后果。汤姆从床头拿了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去抹。拉线盘还能用，只是外壳黑了半边而已。【真是一条毒蛇。】
汤姆不害怕纳吉尼。他相信纳吉尼不会伤害他的，不知道是蛇佬腔的自傲还是那一滴融入蛋壳里的血的作用，汤姆莫名其妙地有这个自信。只是以后要小心不要让纳吉尼随意乱咬东西。咬到拉线盘什么的就算了，要是咬到人......
【纳吉尼，以后不要乱咬东西。】看着小蛇懵懂的眼神，汤姆用手指去戳戳她的头，【如果是可以吃的，我一定会拿给你吃的。但是没我允许，不能咬任何东西，知道吗？】
小蛇在他手指下温顺地蹭啊蹭，也不知道听不听的懂。
......
刚出生的小蛇很瞌睡，玩了一会儿就困了。
汤姆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洞穴、银色巨蛇、被托付的小蛇......伊桑。汤姆默念着这个名字。银色的巨蛇说过，这是他的名字，记住它以后可能有用。该死！他的情报太少了。刚才他应该多问伊桑一些问题的。汤姆侧过身去睡，正好看到纳吉尼乖巧地盘在他的枕头旁边睡觉的样子。
汤姆突然想伸手逗弄一下熟睡的小蛇，然后又想起来纳吉尼好像是毒蛇，就把快要触碰到纳吉尼的手指慢慢地抽了回来。没想到这时候纳吉尼也翻了一个身，头正好挨到了汤姆的手指头，小蛇似乎觉得手指很温暖很舒服，就无意识地把头在上面蹭啊蹭。
汤姆看着纳吉尼熟睡中无意识流露出来的模样，翘了翘嘴角，慢慢地把手指头抽离出来，闭上眼睛也进入了黑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