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七. 乱(1 / 1)
楚湘瑶受了很大的打击,几天都窝在寝室里不出门,不说话,不吃饭,电话关机,就连韩云开她也不见。
白桦担心她这样下去会得抑郁症,于是和小晴一起想了个办法。
她让小晴借来水哥哥的工作服,帮韩云开穿上,让他混进宿舍见湘瑶。
乔装完毕后,白桦把准备好的鸭舌帽给他带上,用力往下压了压帽遮,尽量把脸盖住。
小晴啧啧了几声,道,“帅哥就是帅哥啊,这身破衣服丝毫掩藏不住你的姿色,仍旧是贵气十足呀,哎,怎么我水哥哥一穿上就是劳苦大众呢!”
韩云开不好意思地挤出一丝笑。
白桦说,“别开玩笑了,趁中午进出的人多,小晴你赶紧去拖住阿姨,我带他进去。”
小晴发挥了她的演技,使劲浑身解数缠住阿姨,什么觉得公共卫生间管理太差,她总结出一套更好的管理制度,还觉得阿姨这宿管的工作很辛苦,应该给予更多的支持和更高的待遇,用一堆风马牛不相及的说辞把把阿姨哄得很开心,眼都没抬就把订水单子递给了韩云开。
两人快速拐进走廊,偶尔有穿着睡衣打闹的女生觉出了什么,留意打量他,怪就怪他太出众,走到哪里都会惹人多看几眼,白桦真怕忽然有人大声看出韩云开的名字,尽量用身子挡住她们的视线。
韩云开似乎比白桦还紧张,上楼梯的时候竟自己被自己绊到,要不是白桦他会摔得不轻。
好不容爬到了六楼,韩云开撂下肩上的水桶,直了直身子,怕是他从小到大从都没出过这等苦力吧,额头浸满细小的汗珠,脸涨的通红。
白桦递给他纸巾,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楚湘瑶靠坐在床上,徐海慧正在劝她吃饭。
两人看见韩云开都很意外,楚湘瑶愣了几秒后一头扎在床上蒙上被子。
徐海慧望着韩云开出神儿,直到白桦叫她,她才起身跟白桦一起离开房间。
韩云开摘下帽子,在床边慢慢坐下,伸手拉开楚湘瑶蒙在头上的被子,她眼角的泪刺痛了他,他把她拉起搂进怀里。
楚湘瑶平日里总是以活力四射的面貌示人,此刻梨花带雨的柔弱摸样倒多了几分别样的美。
韩云开爱怜地轻抚她的背,温柔地安慰。
待她平复了心情,才开口解释那天的事。
那个女孩叫涂雅,是韩云开爷爷战友的孙女,两家算世交,涂雅大他两岁,从小一起长大。
涂雅的爷爷一心想给两人定下娃娃亲,但韩云开父母没有这个意思,他们不想左右儿子的婚姻和感情,要给他选择幸福的自由,所以这件事就这么模棱两可地拖着。
涂雅对韩云开一片痴心,总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自居,在他们共同的小圈子里人尽皆知,韩云开为此很是苦恼。
直到念了高二,涂雅有次到迪厅疯,跟人起了争执,打伤了一个有黑道背景的女人,虽然涂家最后摆平了事情,但涂雅父亲不放心,怕他们暗地报复,就把涂雅送到英国去读书,所以她和韩云开之间的事就算不了了之。
这次涂雅自作主张跑回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韩云开也是刚刚知道。
他跟楚湘瑶说,“对不起,湘瑶,是我做的不好,让你受了委屈,我保证以后绝不让这样的事发生!原谅我。”
楚湘瑶缓缓从他怀里挣脱,抽搭着断断续续地说,“不是……你的错,我没…..怪你。”
“那你要是真不怪我,就乖乖把饭吃了。”
楚湘瑶摇摇头,说,“我真的没胃口。”
“那你想一样能让你有胃口的东西,我去给你买来,好不好?”
“云开,我现在真的吃不下。”
韩云开叹口气,道,“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的劝说就能让你忘了的,要不这样,我把涂雅把带来,当面给你赔礼道歉。”
“我不,不想看见她,我也不要接受她的道歉。”
“那你觉得怎么样才会舒服些呢,告诉我,我都会去为你做。”
楚湘瑶忽然很认真地看着他,说,“云开,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
“你保证说实话?”
“嗯,我保证!”
楚湘瑶咂咂嘴唇,似乎很难开口。
韩云开拉过她的手,说,“有什么话你就问吧,不要为难。”
“云开……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我吗?”
韩云开一愣,手不自主地就松开了。
楚湘瑶神色有些紧张,几乎屏住了呼吸不眨眼地盯着他。
韩云开忽然抬手胡乱地拨了拨她的头发,道,“傻瓜,不是因为喜欢你,还会因为了什么?”
楚湘瑶如释重负地长出了口气,说,“我不在乎那个什么涂雅,挨打挨骂都伤不了我,我只是不确定你心里是不是真的有我,我害怕的是,真如她所说,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因为你从没对我说过一次,爱我。”
韩云开沉默了稍许,摸着她的脸颊,轻得不能再轻地说,“我爱你。”
“说你永远爱我!”
“我永远爱你。”
“说,楚湘瑶,我永远爱你!”
“楚湘瑶,我永远爱你”
“再说一次!”
“湘瑶,我永远爱你”
楚湘瑶抱住他,忘情地吻他。
韩云开就是楚湘瑶头顶的一片天,只要他晴朗,她就怎么也阴郁不起来。
楚湘瑶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白桦也了了一份心事,两人之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聊天,吃饭,谈心事,跟以前没有两样。
有天,趁宿舍只有她俩在,楚湘瑶磨磨蹭蹭拿出一条手链,是宝蓝石头串成的,深邃地闪着光亮,很别致。
她说这是为白桦准备的生日礼物,当时没撂下面子,所以现在补送,让她别介意。
白桦笑笑,没说话,伸手让她给带上。
风浪平息,隔阂尽消,本以为会平静一阵子,但晚上小晴带回寝室的八卦让白桦心里又起波澜。
她神神秘秘地问白桦,凌初阳最近有没有找她,白桦摇头。
确实,自从白桦拒绝他以后,他再没找过白桦,但有发过信息,打过电话,不过都是在晚上,白桦不想再生枝节,都没有回。
小晴见她摇头,扼腕道,“哎呀,完了。”
白桦淡定地翻着书,没搭茬。
楚湘瑶好奇地问,“怎么啦,一惊一乍的!”
“我刚刚和水哥在南区食堂吃饭,看见凌初阳跟一个女孩一起吃饭。”小晴皱着鼻子一副专业的长舌妇表情说到。
楚湘瑶拔掉脚趾缝里的纸团,准确无误地投进垃圾桶里,然后边检查刚涂好的指甲边不屑地说,“那有什么,追凌初阳的女孩多了,这不过是沧海一粟,就把你惊着了,亏你还是八怪江湖里的老油条。”
小晴一撇嘴,说,“没错,追他的人是多,但你见他跟哪个一起吃过饭,据我所知他甚至从没接受过任何人的信和礼物,这次绝对不一样,他还给那个女孩夹了菜,用自己的筷子,满眼的温柔啊!”
“你坐他旁边了?”
“没有啊!”
“那你怎么看那么清楚,眼神都看得到!”
“我眼神好啊,哎呀,你就别不信了,水哥说,这个女孩出现好几次了,有次他在宿舍楼下还见到过她呢,似乎是在等凌初阳。据说这个女孩是外语学院的校花,她爸爸是净水厂的厂长,人漂亮,家有钱,十足的富家千金,院里已经开始在传了,这是凌初阳的准女朋友。”
楚湘瑶认真起来,赶紧凑到她身边,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水哥不是嚼舌头的人,他能这么说,就十有八九了!”
“岂有此理!”楚湘瑶一拍桌子。
小晴也来劲了,说,“我听了也火了!她们缺男人缺成什么样了,来我们这里抢人,我就问你一句,小白,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要是有意,我们几个说什么也得给你出头,小蹄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楚湘瑶也问,“桦桦,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桦轻轻合上书,说,“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他找到了喜欢的人,我们作为同学该祝福他,所以,你们不要在乱猜了。快熄灯了,洗漱吧。”
白桦站在洗漱池前,从那面脏脏的满是水印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忽然很想笑,狠狠地笑,笑自己面前这个心口不一虚伪懦弱的人,笑这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然后指着她的鼻子骂一句,“活该!”
她天真地以为斩断情愫会守住内心的平静,却没想到自己的心会这么疼,疼得她脑子发蒙,手脚泛凉,就连呼吸的节奏都乱掉了。
她一头扎到冰冷的凉水里,希望这透骨的凉意可以帮她重拾理智。
之后,白桦还会不时地收到凌初阳的信息,她干脆换了号码,上课时,刻意坐得远远的,下课走得早早的,让凌初阳抓不到影子。
勤工助学的老师又给白桦介绍了一份家教,是个15岁的初中生,叫小美,生母已经去世,现在跟父亲和一个只比白桦大四岁的继母一起生活。
本来白桦对这种复杂家庭有所畏惧,但对方出手阔绰,给的家教费是别的孩子的一倍,况且,忙一些是她现在求之不得的状态,于是接了下来。
似乎一夜之间,夏天接了春天的班,太阳越发的毒辣,像要把人烘干了,烧着了。
去家教前,白桦到超市买水,无意间撞见凌初阳跟一个女孩进来,赶紧闪身躲到货架后面,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是怕尴尬,还是怕别的什么,她来不及想,反正就是想躲起来,可又忍不住偷偷地看。
凌初阳双手插在口袋里,那个女孩就一直挽着他的手臂,娇嗔地说着,“你帮人家一起选嘛。”
凌初阳微低着头,一直不出声,白桦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喜欢?幸福?宠溺?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她不想看到的。
女孩拉着凌初阳朝白桦在的方向拐过来,白桦赶紧躲到另一面,他们一排一排逛,白桦一排一排躲,终于等到他们结账走了,白桦才松了口气,擦掉额角的汗。
她望着两人远走的背影,想起了从前,就是这个超市,这个收银台,凌初阳会拿许多许多零食,塞进白桦的购物篮里,灿烂地笑着对收银姐姐说,“一起结!”
然后不由分说地提过满满的购物袋,送白桦回宿舍。
白桦许久才回过神儿来,手里的矿泉水已经握得发热。
她想自己刚刚的样子一定很窘迫,于是她开始自我催眠,这是她最擅长的本领。
那个女孩子很漂亮,性格好像也不错,活泼,会撒娇,重要的是她看凌初阳的样子,甜蜜又满足,这就是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表现吧。
这么说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没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别留恋,别贪恋,白桦,你该高兴”,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白桦第一次看到小美家的房子,吓了一跳,她知道这是一家富人,但没想到这么富,他家的别墅简直就是一座小城堡,花园有操场那么大,游泳池里的水荡漾着波光,旁边的亭子里挂着说不上名的鸟,但一定很名贵,因为白桦在动物世界里见过。
年轻的保姆带着白桦来到客厅,给她倒了杯咖啡,不久,从二楼缓缓走下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她松松地挽着棕红色的头发,穿着华丽的睡袍,两条白花花的腿若隐若现。
她打量了几眼白桦,问,“你多大啊?”
“十九”
“怎么看起来跟中学生似的,你不会是骗子吧。”
白桦把学生证递给她,她扫了一眼,还给白桦,说,“你别不乐意啊,我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上次就有个小姑娘,自称是大学生,来给那小麻烦做家教,屁,她根本就是小麻烦的同学,两人串通好了糊弄我,每天晚上躲在屋子里看电影听歌吃零食,最后被他爸发现了,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把我的卡停了一个月,小麻烦的房间在二楼左手最里面,你自己上去,我就不带你了,我还有个party,要去美容院了。三个小时,别偷懒啊。”
白桦听她一口一个小麻烦的叫着,心里很是反感,顿时对这个还未谋面的小美充满了同情,有个这样的继母,她的生活肯定也够糟心的。
白桦什么也没说,径直上了楼。
女人很不满,对着她的背影喊到,“诶,你——没礼貌”,然后又得意地笑了笑,嘀咕了一句,“臭丫头片子,自会有人收拾你。”
白桦轻轻敲了几下门,没人应答,她又用了点力,许久,门锁咔嚓一声开了,白桦推开门,看到一个女孩带着耳机手里拎着小说,一头倒在乱哄哄的床上后,伸手掏了一把薯片大口塞进嘴里,碎末稀里哗啦地落在床上。
白桦走到她床边,说,“我叫白桦,从今天起是你的外语辅导老师。”
女孩不理她,继续看着小说,不时哈哈大笑。
白桦上前扯掉她的耳机,夺掉手里的书,又说了一遍,“我是你的外语辅导老师,该上课了。”
女孩坐起身,白她一眼,说,“我爸给你多少钱,我给你两倍,别管我,在这坐三个小时就回去吧。”
白桦拉出椅子在书桌边坐下,看了一眼表,说,“现在是两点十分,五点十分结束,我们要抓紧时间,今天要讲一个单元,拿你的教科书来。”
女孩没想到白桦会是这个态度,诧异地说,“我说你是不是傻呀,两倍价钱,差不多两百块,不要你干活,待三个小时就赚两百块,这么划算的买卖不做,你脑子进水了?!”
白桦冷冷地看她一眼,说,“你爸爸再有钱,也是辛苦赚的,我再缺钱也要靠劳动获得,我既然接了这份工作,就要做好,你别想着逃避,我不是你能轻易打发的。”她拉出旁边的椅子,说 “拿你的教科书来。”
女孩生气地把怀里的枕头扔到一旁,说,“老师,你帮我拿一下书吧,喏,就在那儿!”
说着,指向梳妆台的位置,一只黑色波斯猫正傲慢地看着白桦,白桦吓了一跳,进门时并没有发现它。
“我家米鲁比我爱学习,就喜欢趴在我的英语书上,老师你帮我拿一下吧!”小美一副天真的模样看着白桦说。
白桦是有些怕猫的,但面对小美的挑衅她不能退缩,不然接下来更难管教。
“狗仗人势”这句话说得真没错,果然有钱人家的猫都是有气场的,白桦刚伸手去抽书,它就闪电般地在白桦脸留下两道血痕,但白桦只是轻轻地“啊”了一声,轻得几乎听不到。
她若无其事地把书递给小美,说,“我们从第一单元开始,把书翻到第五页。”
小美着实被震了一下,白桦的淡定让她暂时收敛了叛逆,乖乖坐下来听课。
白桦离开的时候,看到客厅沙发上做了一个男人,英俊儒雅,带着几分贵气,虽已近中年,但风姿不减。
从他气派的坐姿可以猜出他是这个家的主人,小美的父亲。
男人朝白桦摆摆手,示意她过来坐。白桦走过去,问,“邝先生,有什么事吗?”
男人笑了,眼角出现两道很有魅力的皱纹,说,“你知道我是谁?”
白桦点点头。
“坐”,说完,他把桌上的奶茶往对面推了推。
白桦犹豫了一下,才坐下来。
男人说,“讲了三个小时,口渴了吧,我让吴妈准备的,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白桦摇摇头,说,“我不渴,您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还要赶车回学校。”
“不急,晚了我让司机送你,先喝点水。”
“我真的不渴,您要是没有什么事,那我先走了。”白话说着就拿了包起身要走。
男人笑了,说,“你这孩子还是个急脾气,我是没什么事,就是想谢谢你,你对小美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是个好姑娘,以后还希望你能多多帮助小美,我也能放心了。”
白桦很谦逊地点点头,说,“您放心,这是我份内的,我会尽力的,再见。”
“等一下,小美是有些任性,都怪我忙生意,对她疏于教管,以后她再胡来,你告诉我,我教训她。我让吴妈找了一些药膏,你带回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千万别留下疤。”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买。”
“这些是从国外带回来的,很好用,拿着”,他抓住白桦的胳膊,把药膏塞进她包里,然后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路上小心。”
白桦挤上高峰期的公交车,逛荡了一个半点才挪到学校,因为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晕车晕得厉害,她恨不得一步就能踏回宿舍,躺到床上。
车子刚进站,她就看到了站牌处熟悉的身影,心口更不舒服起来。
她紧跟着前面的人下了车,低着头躲在人群里试图混过去,但她从许多双腿的缝隙间能看见,一双干净的白球鞋准确无误地朝自己一点一点走过来。
凌初阳拉住她的胳膊,说,“白桦,我有话跟你说,我很难才找出时间,你不要拒绝我。”
白桦只觉得胸口一阵翻动,胃里有股力量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她甩开他冲到街边的树下,止不住地吐起来,确切地说,是干呕,因为她根本没什么东西可吐。
凌初阳愣了一会儿才追上来,扶着她,给她拍背,白桦把他推开,他又靠上来,白桦再用力地推开他,他不想白桦更辛苦,最后只好站得远一点。
直到看到她平复下来,赶紧上前递水,才发现她脸上的伤,紧张地问,“这怎么弄的”,说着托起她的下巴。
白桦忙躲开,捂住伤口,凌初阳拉掉它的手,说,“别碰,会感染的,赶紧喝水漱漱口,然后我们去校医室”,把水瓶凑到了白桦嘴边。
白桦看着他心疼着急的样子,脑子里想到的却是早上他和那女孩亲密的画面,那套自我劝慰的道理被瞬间推翻,竟一股火顶上来,扬手用力把水瓶打了出去,掉在地上滚了很远,水花溅了凌初阳一脸。
凌初阳惊呆了,怀疑站在眼前的是那个淡然如水,冷静如冰的白桦吗?
白桦转身就走,凌初阳上前拦住,问,“你怎么啦,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为什么发火,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白桦冷冷看他,说“我上次跟你说的还不清楚吗,请你离我远一点。”
“我已经让你这么讨厌了吗?”
“原本不是的,但三心二意拖泥带水的你,真的很令人讨厌!”
白桦甩掉他的手,转身离开。
凌初阳急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喊到,“白桦,你给过我说话的机会吗?你这样很自私,你知道吗?”
他喊得很大声,却无比苍白。
晚上,小晴一回来就直奔白桦,都快贴到她脸上了,问,“怎么弄的?真是的,这么不小心。”
白桦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忽然意识到什么,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小晴一屁股坐在床边,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消毒水和药膏塞到白桦手里,说,“你说呢,我在楼下被凌初阳截住,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他说你一定不会去自己买药的,让我帮你处理一下。”
“不用了,下次他再让你带什么都不要带,不然你就自己处理掉。”
小晴来了脾气,不耐烦地说,“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在搞什么,明明很简单的事情,非要搞这么复杂,凌初阳多优秀的一个人,长得好,成绩好,运动好,性格好,最重要的是专情,我想破脑壳都找不出他一点点缺点来,怎么就入不了你的眼了,现在好,人家遂了你的愿了,跟别人谈了恋爱,你就风一阵雨雨一阵的受不了了,小白,我真想带你去看看大夫,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随你怎么说,他谈不谈恋爱,跟谁谈恋爱,跟我没有关系,他的东西我不会要,你拿走吧。”
白桦把药扔给小晴,起身去洗漱。
小晴拉住她,“你够了,白桦,你还想别扭到什么时候,你要是喜欢他,现在还能挽回,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心里一直有你。”
白桦冷淡淡地笑道,“他的心倒是挺宽敞,能装下那么多人,不过,我不想凑这个热闹,留给别人吧!”
“听听,你这就是在吃错!你喜欢他!”
“我没有,小晴,不要和我争论这个问题,没意义的,我自己的心我最清楚。”
“我没想和你争论,我只想问你,你真的清楚吗?作为姐妹,我不想看你犯傻,不想你后悔,那个女孩在追求凌初阳,现在还没有确立关系,一切都还有转机。只要你……”
白桦打断她,“我没有任何想法,去洗漱了。”
小晴站在原地,摆弄着手里的药,又气又无奈。
小晴一早就对凌初阳有好感,这一点她从没隐藏过,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和他没有可能,所以退而求其次,做个好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她想帮凌初阳,促成一对佳偶,是件功德无量的事,而且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们能够幸福也是种幸福。
可面对油盐不进的白桦,她也是几次三番无功而返,她有时在想,这可能都是命吧,冥冥之中都有定数,有些事强求得来,比如韩云开和楚湘瑶,有些事强求不得,比如凌初阳和白桦,又有些事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比如自己和水哥,算了,由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