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镇魂之战(1 / 1)
眼前骤然一片光明,七畹叫灵符的烟雾呛到,一出来便是好一阵咳。
“七畹!”
梵恕焦灼的声音传来,七畹抬脸,见得他已站在面前,一脸忧虑与急切。
阿痕亦是窜到了她肩头,切切说着:“狐狸,狐狸,你可算出来了!啾!”
“梵恕,你怎么会在这里?!”七畹诧异,眼光一扫,竟见周遭全是人,各大门派的掌门与弟子皆是站立在一旁,那脸色具是肃穆与敬畏。
南珠与紫芙亦在人群之中,看样子似是欢喜非常,想奔过来,却被师娘拉住了。
銮清周身仙泽茫茫,琉璃晶光氤氲缭绕,俨然便是天尊的姿涵,他走上前来,脸色竟是寒凉如冰,那眉宇亦是紧紧皱起。
“銮清,你怎么也……”
话到一半忽见得銮清黑着脸,高高扬起手来,那姿势,七畹当下一颤,他要打她?
仓惶缩了脖颈闭上眼。
梵恕与神墨皆是一惊,心念着他若真打下去,怎样都得阻挡住。
然想象中的疼痛却迟迟未落下来,只觉头上一重,七畹睁开眼,銮清那手掌轻轻落在她头顶,眼里的冷凉转为一片担忧,低叹一声:“没伤着便好,往后再也不许擅作主张。”
再也别让他孤身一人,承担着思念与煎熬。
銮清不是打她,梵恕倒是松了一口,口吻里便有些苛责:“是啊,七畹,你怎如此傻,这等大事都不与我们商量?”
“你们都知道了?”七畹有些惊异,随即低了头去,满目愁容,“可是纸条上说,若我告诉别人,落葵姐说不定……”
銮清敛了敛容道:“若是修罗所为,他们要对落葵下手,还用得着等你找到那剑么。右护法汀夜向来心狠手辣,承诺于她来说,便只是信口胡诌罢了。”
七畹面色一片煞白:“那落葵姐岂不是……”
“这倒未必,我在意的,是他们为何大费周折要你去找那剑,你拿到了?”銮清眼光一低,方才光担忧她,未曾见得她手中的剑。
“嗯,理应是这柄。”七畹递给銮清,转脸望向穆远道,“穆掌门,你们的天剑是否就是这柄?”
穆远闻言,急忙跨上来几步,远远望了一眼,恭恭敬敬道:“天人所赐之剑的确是这柄没错。”
真是怪了,穆远怎的突然这般恭谨的姿态,七畹方纳罕,猛然意识到銮清如今这番姿容不正是已经将天尊身份曝露给凡人所见了么。銮清一贯低调,怎生如今……
銮清正持剑细看,脸色颇为凝重,梵恕亦是凑过去看,却略带狐疑道:“这剑确有几分非凡之气,然并非仙气,怎会是天人所赐?”
七畹见他两看得惑然,不禁道:“我听窟内的狼妖说,此剑名擎莲,据说还是我们青丘的圣物,不知真假。”
“什么?你说它叫什么?!”
銮清忽的睁大眼,满目愕然,唬得七畹一愣,结结巴巴道:“擎……擎莲啊,怎么了?”
梵恕亦是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惊觉道:“难道是那个擎莲?!”
銮清没有说话,然那湛蓝的眼眸却好似暴风雨之下波涛汹涌的暗黑色沧海,眉心一拧,骤然将剑自剑鞘之中拔出,剑刃鲜红艳绝,如同燃烧的火焰,剑刃之上,雕饰着一朵红莲的花苞,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擎莲又怎么了?”七畹哪里知晓他两又在打什么哑谜,看来,她得好好补补众神兵利器的丰功伟绩,否则快与他两无共同语言了。
梵恕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銮清,转而又看向七畹道:“四万年前,修罗魔王煌天集齐十二件至热至烈之物,用来破地心古龙的封印,这擎莲便是最后一件,我曾听师尊说起过,它本是你们青丘的圣物,怎么,你居然不知道?”
七畹茫然摇头:“从未听族里有人提起啊。”
銮清沉沉道:“带来近乎灭族之灾的圣物,不要也罢。”
灭族之灾?
七畹愕然,她怎生全然不知晓的。
狐族的历代传承之卷,她没少看,这是族内人人必知之事,然哪一本书卷之上,都未曾有过这般记载。灭族之灾?究竟怎么一回事?
她方想细问,突如其来一声巨响,仿似天崩地裂,地面都剧烈摇晃起来。
在场众人无不张皇失措,女弟子们更是纷纷失声尖叫。
七畹抬脸一望,竟见得一座山峰之上笼罩着一大片黑云,山体剧烈震颤,大块大块的巨石碎裂翻滚而下,好似就要裂开。
有人叫道:“好重的煞气!”
又有人大喊:“难道真是修罗要抢灵玑的绿玲珑?!”
穆远与灵玑众弟子在廖连海交代一切以后,便已火速赶往镇魂处守卫,现下,眼看这情势这般恶劣,此处的各大门派亦是耐不住了。
西溪子率先振臂一呼:“灵玑之难便是人界之难,大家还等什么,跟我走!”
说罢,御剑而起,如疾风般飞驰而去。
其余门派众人亦觉紧要,遂纷纷紧随其后。
霎那间一大片剑光疾驰入空中,密密麻麻好似一群振翅御风的苍鹰。
銮清眉宇深锁,沉声道:“果是修罗魔障。”
说罢,收剑入鞘,复而塞给七畹,神容肃敛:“小狐狸,好生保护这柄剑,切莫落入修罗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又凛凛看向梵恕与神墨:“梵恕,神墨,你两在此保护小狐狸与擎莲,我且去那处一看,若是汀夜,他们绝非她的对手!”
七畹将剑往怀里一抱,重重点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叫他们得逞的!”
梵恕亦是郑重点头:“我定会护七畹周全。”
銮清随即看向阿痕,神容严峻道:“阿痕,解印!”
阿痕噗啦啦自七畹肩头窜到銮清面前,銮清伸手在它头上一点,一道金光乍起,它原本拳头大的身躯竟瞬间化作一只巨大金雕,浑身金光熠熠,双翅大展,足有一丈有余。
銮清跳上阿痕背脊,阿痕便化身为一道金光,猝然刺向那座阴霾密布的山峰之处。
倏忽间,万妖窟前,便只剩得七畹,梵恕与神墨。
七畹瞠目结舌:“那……那是阿痕?!它怎会变成这样?!”
梵恕神色颇为肃穆:“那是金翅大鹏雕,大抵平日封了印,如今才是它的真身。”
“金翅大鹏雕?!”七畹大为震惊,“你是说佛祖座下的……”
梵恕道:“理应不是佛祖座下的,许是同族吧。”
七畹惊得说不出话来,平日看似如此不堪一击的小雀仔,怎生是那金翅大鹏雕一族?这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她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
神墨全程无话,讷讷半晌,终是惊诧盈眸:“梵兄,你们……是天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