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提审（1 / 1）
今日，曦月和云瑾去天牢提审王耿，没想到会在天牢前遇到云澜。因为越帝下旨任何人不得进牢探监，所以守卫明知云澜身分尊贵，却也不敢放他进去，毕竟皇命大于天。
云澜料到曦月今日会提审王耿，便在天牢前等她，果真还被他等到了，只是当他看见云瑾的时候，眸色变得深沉了许多。
“三皇兄也在这里，真是好巧。”
云澜不理云瑾，目光直直从曦月脸上掠过：“本王可否旁听？”
曦月微诧，云瑾眼中蓦地有凌厉之色闪现，随即又是一副冷嘲热讽的模样：“如今审的可是亏空国库的大案，三皇兄是不是应该避避嫌？”
云澜面有寒霜：“既然是重案，本王为什么要避嫌？”
“三皇兄何时这么关心国事了？”
“你又何时这么关心本王了？”
曦月眼角微微一抽，这两人真是够了，每次见面，每次吵架，真是好烦人。
“越王身为皇子，想为皇上分忧，顾三又岂敢枉做小人，王爷请。”
曦月微微一个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云澜和云瑾皆是一怔。云澜却觉得曦月对他这般客气，真真是淡漠疏离极了。
天牢里幽暗湿冷，还有阵阵恶臭味，曦月面色无波地走在前面，在最里面那间牢房前停了下来。
王耿坐在地上，神情灰暗恍惚，他一定没想到王家权倾朝野，有一天，自己竟然被关进这天牢之中。
早有狱卒打开牢门，曦月弯身走了进去，幽幽道：“王大人脸色不太好，可是昨夜没睡好。”
王耿做为王家的嫡长子，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像现在这么狼狈过，况且现在说的是亏空国库的重案，他还是头号嫌疑人，如果晚上睡得着的话，那么，他的心未免也太宽了一点。
所以，丞相大人，你这是一大早就来膈应对手的吗？真是做的太好了。
王耿神色讪然，跪在地上，曦月也没让他起来，他的脸色突然不是很好看：“丞相大人客气了。”
早有眼力劲好的狱卒搬了几张椅子进来，曦月端然坐在王耿面前，神色清淡：“天牢清寒，不知王大人可想清楚了没有？”
“杨明栽赃陷害，还请顾相还下官一个清白。”王耿一边回答，一边悄悄打量着曦月。
云瑾不由嗤笑一声，眼中阴郁之色渐浓：“王大人真是会说话，你监守自盗，还有脸面说自己是清白？”
王耿被云瑾这么一嘲讽，面色涨得通红，曦月昨日没有提审他，他的心中已经很不安了。她虽然是当朝最年轻的丞相，可她的心思却深沉莫测。他当然不会觉得曦月昨日不提审他，是给他时间想好后路，今日见云瑾和云澜都在，他的心里更是不安了。
王耿的手心里都是汗，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公主可有皇上旨意。”
云瑾向来任性胡闹，他以为搬出越帝就能压制他，真是太天真了。云瑾挑眉：“本公主不是来探监的，王大人可别自做多情。”
“看来过了一夜，王大人确实是深思熟虑了，不管如何，户部亏空国库是事实，王大人身为户部尚书难辞其咎，王大人，你说是吗？”
曦月淡淡地问，王耿心头一紧，低头说道：“下官没想到杨明狼子野心，此人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是下官失察。”
曦月神色微冷，他倒是很会避重就轻的。
“王大人如果再说这些废话，这以后睡不着的，可就不止王大人你一个人了。”
王耿面色一凜，不敢去看曦月那双清冷锐利的眸子，低低地垂着头，不说话。
寂静的牢房里，忽然响起一声笑声，云瑾慢悠悠地说道：“本公主听说重刑之下，必有真相，看王大人身娇肉贵的，这又是何苦？”
王耿俯低的身体骤然一僵，他曾听说进了这天牢，就没有能完整出去的。天牢里关的大多是朝廷重犯，所以，这里的酷刑真的是五花八门，他一想到那些刑具，整个人就颤抖不已。
云瑾满意地看着王耿那被吓得毫无血色的神情，慢慢笑道：“王大人想好了自己能捱多少下了吗？”
闻言，王耿的心跳一度停了几下：“你们……你们要屈打成招？”
“那王大人是要招供了吗？”
“下官没有做过，公主要下官招什么？”
真是嘴硬呢。
云瑾眼里的光芒，深深浅浅的，俱是森寒的冷意：“不知道是王大人的骨头硬，还是那些刑具硬？真是让人期待。”
王耿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云瑾凶悍残暴可是出了命的，王耿看曦月就像看救命稻草一样：“丞相大人，下官真的是无辜的，请大人明察。”
曦月垂眸，淡淡地看着他，低缓的音调冷冷响起：“王大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户部尚书，竟然能亏空国库一百万两，若不是这次杨明抖了出来，恐怕就要瞒天过海了。本相觉得王大人一个人可做不了这么多，不如我们谈谈你背后的那个人，如何？”
牢房里静得有些诡异，王耿全身僵硬，脸上有来不及掩饰的慌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曦月淡淡垂眸，眼中冷意毕现：“王大人还觉得自己是清白的？”
“下官没有和任何人勾结，也没有亏空国库，我们王家世代忠良，绝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看来王大人是忘记了，杨明可是知道你不少事情的，顾相今日来，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机会。王大人要知道，自己招供，和被别人招出来，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直沉默不言的云澜忽然不轻不重地说了这么一句，王耿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陡然间变得复杂。
曦月的神色亦是有了细微的变化，云澜这一番话实在值得深究，他看似站在她这一边，实则是在暗示王耿。可一时间，她又想不到他到底是在暗示什么。
云瑾眯眼：“三皇兄，王大人是你的表兄吧，皇后娘娘要是知道了你有大义灭亲的心思，会不会气得一病不起呢？”
云澜神色不变：“王家虽是母后的娘家，然而，王家是否有罪，与母后又有何干？皇妹如果关心母后，日后可要多去母后的寝宫坐坐，母后一定会很开心的。”
云澜今日竟然称云瑾为皇妹，真是让人惊诧，云瑾瞪着他，抿唇不言。
曦月的声音辩不出喜怒，只声音淡了淡：“王大人可是想好了？”
她原本也没打算今日就让王耿认罪，毕竟目前所有的证据都不能指控王耿就是亏空案的主谋。王耿也不是傻子，没到最后一刻，不会傻傻地把所有的罪责都扛下来。她故意拖了一日才来提审王耿，玩的不过是心理战。
“下官希望丞相大人能尽早破案，还下官一个清白。”
曦月不再看着跪在地上的王耿，拂袖出了天牢，王耿嘴巴这么紧，她也没兴趣再审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