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功败垂成（1 / 1）
不管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还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如果让人知道她们和男子私会，终究是有损名节。王安为了报复她，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跟越帝说她和锦公主私会，还在醉流风那样的风月之地私会。这不是明显着打皇家的脸面，让越帝下不了台吗？越帝现在的脸色，阴沉得跟锅底似的，王安这么蠢都可以当礼部尚书？
曦月的目光深不可测，从王安脸上淡淡扫过，神色难辨：“王大人说本相跟锦公主在醉流风私会？”
王安还在心里暗暗得意，大声道：“不错。”
曦月唇边有笑意荡漾开来：“是大人亲眼所见吗？”
王安愣了一下，神色微变：“没有，不过有人亲眼看见了。”
曦月端然而立，笑意微敛的脸上神色冷峻森寒，全部目光都落在王安的身上：“既然不是王大人亲眼所见，这般捕风捉影的事情，王大人也敢当着满朝大臣的面诬蔑本相和公主？莫非王大人是觉得有皇后娘娘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随意羞辱一国公主？”
王安弹劾她私下去醉流风有失体统，这绝对是皇后授意的，不然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贸然弹劾越帝眼前的大红人。不过，王安弹劾她和锦公主在醉流风私会，这事皇后应该不知道。
王安被曦月骤然冰冷的神色吓得有点慌乱：“你血口喷人，就算不是下官亲眼所见，也不能代表别人看见的，就不是事实。”
这世上，什么才是事实？区区一个礼部尚书也敢在她面前张牙舞爪？从前她从不愿意和皇后为敌，是因为云澜，如今她不得不和皇后势成水火，她的对手又岂会只是区区一个愚不可及的王安？皇后不过是在试探她而已，才会不痛不痒地让王安弹劾她德行有失，只不过是王安自作主张，把锦公主牵扯进来，把事情闹大了而已，只怕现在越帝是铁了心认为这一切的背后主谋就是皇后。
曦月眼中的阴郁之色一点一点地显现出来：“不是王大人一直在诬蔑本相的吗？怎么变成本相血口喷人了，本相可是诬蔑你什么了？”
王安面红耳赤，看来是气得不轻，他对着越帝行了一个大礼之后，恶狠狠地瞪着曦月：“我们王氏一族多年来深受皇恩，对皇上是忠心耿耿，顾相故意挑拨，是何居心？”
曦月淡淡一笑，语调平缓沉静，挑眉戏谑道：“如果王大人的忠心是本相可以随便挑拨得了的，那还是耿耿忠心吗？”
王安拂袖，冷哼一声：“顾相是非颠倒的本事，本官真是自叹不如。”
“王大人何必谦虚呢，你说有人看见本相和锦公主在醉流风私会，那么，他是左眼看到的，还是右眼看到的？”
被曦月这么一激，王安竟然脱口而出：“本官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大殿上低笑声一片，这个王安当真是愚蠢不堪，王安面色一变，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可现在再辩驳已经来不及了。
曦月也觉得好笑，王安这么没脑子，皇后竟然还能让他来弹劾她，是一开始就打算要废弃这颗棋子，还是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不管是哪一种，对她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王大人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不是说，是别人看见的吗？到底是王大人看见了，还是有人看见了？”
越帝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沉声道：“王安，到底是谁看见了？”
王安心中大惊，吓得面色发白，说话都不利索了：“回皇上，微臣……微臣是路过的时候，不小心……不小心看到的。”
“你去醉流风干什么？”
王安额头上冷汗密布，却不敢抬袖擦汗，总不能说他是特意跟踪顾相的吧。
越帝高高在上，盯着浑身发抖的王安，笑得戏谑又冰冷：“王大人怎么不说话了？王大人刚才弹劾顾相私下去醉流风那种地方，是有辱斯文，有负朕的所托。王大人说得义正词严，朕还以为王大人是个高风亮节的贤臣呢。”
王安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心中害怕得不得了，他只是弹劾了一下顾相，怎么就变成了佞臣了呢？这下把越帝彻底地得罪了，还会有活路吗？
“皇上息怒，微臣……微臣……”
“王大人刚才不是振振有词的吗？现在哑巴了？”
越帝声音不大，可谁都听出了他言语之中暗藏着的雷霆之怒，敢公然和顾相对抗，不就是在自寻死路吗？
王安面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惧意，硬着头皮说道：“微臣在路上碰到顾相，看到他走进醉流风，一时好奇跟进去看看，只是没想到会看见锦公主。”
曦月笑了笑，对着越帝淡淡说道：“公主有没有去过醉流风，只要把昨晚当值的侍卫宣来询问一番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王安是蠢了一点，但他在朝堂上摸爬打滚多年，背后还有皇后一党，又怎么会那么好对付？没有证据证明他在无中生有，她又怎么能让百官信服，让王安一败涂地？
没多久就有两个侍卫走了进来，曦月抬头了看了一下，淡淡一笑：“昨夜是你们二人把守宫门？”
侍卫愣了一下，总觉得清风朗月的顾大人，明明是笑得一脸清浅，却总有些许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他们二人连忙低下头，敛神说道：“回大人，是我们二人。”
“昨夜可是有人出宫？”
“没有。”
“当真没有？”
“没有。”
曦月站在他们面前，仍是笑意清浅：“王大人刚才言辞凿凿，说是在醉流风看见了锦公主，莫不是你们玩忽职守，有人出宫都不知道？”
侍卫一惊，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得罪锦公主，在宫中，锦公主横行无忌，他们有几条小命让锦公主折磨？而且醉流风是什么地方，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就算看见锦公主半夜出宫了，也只能当自己眼瞎了，何况锦公主从来都是翻墙，不走正门的。
“皇上明鉴，卑职没有看见锦公主，入夜时分，任何人都不得再在宫中随意走动，更不用说是出宫了，公主知书达理，又怎么明知故犯？”
曦月眉梢一动，她是很想知道，这两个侍卫是从那里看出来粗犷彪悍的锦公主有知书达理的一面。
她眼中神色，似笑非笑，满是深意：“王大人身为礼部尚书，是朝中重臣，难道他会说谎吗？”
她要让王安成为众矢之的，她要他说的话，再也没有人会相信。自从她从青城山回来以后，她日日谋算，从不敢有半分的疏忽，她那样谨小慎微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皇后的打算，她不是非要和皇后作对，只是不想云瑾受到任何的伤害。她承认对云瑾，她很矛盾，但有些事情，除了旁观者清，身在局中的人，一时之间又怎么能看清楚呢？
两位侍卫只差在心中哭爹喊娘了，这顾大人和锦公主实在是太般配了，都这么喜欢戏弄人啊。
“皇上，卑职冤枉，昨夜确实是没有人出宫。”
曦月侧身，看着已经没有血色的王安，沉声道：“王大人还有何话要说？”
“下官无话可说。”
事已至此，他说什么还有人相信吗？他明明就是看见顾大人和锦公主抱在一起了，他明明就看见的。王安已经泪流满面了。
曦月嘴角一动，便有凉薄的笑意漫上眉梢：“王大人不弹劾本相和宫中禁军串通诬陷你吗？”
“下官不敢？”
“王大人连锦公主都可以诬蔑，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王安身体一僵，越帝嫌恶地蹙起了眉头：“既然王大人如此在意锦儿，以后就去守宫门，下次可要看清楚，不然糊里糊涂丢了性命，皇后娘娘可是会伤心的。”
闻言，王安一口气提不上来，当场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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