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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晓挂了电话的时候林暮刚好从浴室里出来。
那满是酒气的衣服被团成一团丢在椅子上,林暮只穿着一剑单薄的浅色衬衣。半长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掉在薄薄的衬衣上晕成一块一块半透明的印记,透过水渍几乎可以看到衣服下□□的身体。
大概是因为浴室中氤氲的水汽,文晓觉得林暮此时的眼神像是蒙了一层水雾,看上去有些迷蒙……或者说是不清醒。想到刚刚林暮身上那浓重的酒气,文晓想林暮应该是喝醉还没清醒过来。
“刚刚……在打电话?”
大概是因为还处在半醉的原因,林暮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奇怪的迷乱,说话的调调也拖得有点的长,像是大着舌头说的一样。
文晓点点头回答:“我妈妈的电话。”
“妈妈?”林暮听到文晓这么说,像是傻了一样呵呵的低笑起来。
就在文晓觉得应该劝林暮早点睡觉明天好出发去机场的时候,林暮向文晓大步走来,二话没说便将文晓整个人扑倒在了床上。
“你又在闹什么?放开……”
文晓下意识的想推开林暮起身,却被林暮整个身体压制住无法动作。
“别动,让我就这样……抱一会行不行?”
林暮在文晓耳边闷闷的说,带着温热的水汽和呼吸声,说话声音听上去既是委屈又是可怜。听到林暮这么说文晓没有回答,只是渐渐收起了自己的挣扎。
林暮感觉到文晓不再挣扎,也不再推开自己,便将这视为文晓的默许,心安理得的抱着文晓在她胸口撒娇似的又蹭了起来。
文晓再一次忍不住想推开林暮的时候,林暮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整个人也安静了不少。就在文晓以为林暮就这么抱着自己睡着了的时候,林暮忽然抬起脸直勾勾的看着文晓。
“吶,文晓。你知道吗?”林暮紧了紧环住文晓的手臂,用满是抱怨的口气说道,“我真的……特别讨厌你身边的一些朋友,我觉得他们好像都不太喜欢我,我觉得我被排斥了,所以很讨厌……”
“啊啊,还有……我还很讨厌你唠叨我,像个老妈子一样催我做事。吶?你是不是有强迫症啊?还是说你控制欲太强了?总之……特别讨厌啊,那样的你。”
文晓放在林暮肩膀上准备推开她的手顿了下,最后还是没有用力,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讨厌吗……我知道啊,你以为你在我面前能藏住多少事啊……”
也不知道林暮听没听见文晓的自言自语,她倒是没接下去继续说,而是又埋在了文晓胸口呵呵呵呵的傻笑着,像是被酒精罐傻了一样。
文晓长叹一口气,轻轻推了推林暮的肩膀说:“够了吗?快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去机场。”
“够了?不……”
林暮爬起身,抬起双手捧住了文晓的脸一点一点的凑近。文晓看着一脸傻笑的林暮凑到自己面前,她那微张的双唇带着没有散尽的酒气,混着刚刚出浴带着的湿热水汽让文晓觉得不怎么舒服。
“不够……”林暮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文晓,渐渐收起了傻笑。
她缓缓盯着文晓的脸缓缓低下头凑近文晓,就在文晓以为林暮近到快要吻上自己的时候,林暮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文晓感受着对方喷洒在自己脸上的鼻息和那有些迷蒙的眼神,隐隐察觉到了些什么不太一样的情绪。
“你不懂的,文晓……你不懂。”林暮这一次没有躲避文晓的注释,直直的看着文晓那双让她一度感到恐惧和心慌的眸子。
“我毕业了,以后要面对的这整个社会,我的前途、未来、人生……这一切,都不会容许我身边站着的另一半,是一个有着跟我相同性别的人,你懂吗?”林暮苦笑一声眼睛里似乎漫出了许些水光,“他们会看不起我,排斥我,在背地里嘲笑,窃窃私语,指手画脚……然后给我打上一个‘同性恋’的标签,我这一辈子都会逃不过这个标记!”
文晓冷冷的看着林暮,也许是预料到了她心中的想法,所以并没有对她的说辞表现出什么意外的神色。
林暮对别人的目光有多么的在意文晓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就算是到了这遥远又陌生的国外只要有第三个人在场,她都会小心翼翼不让自己在别人看来有什么异常。
更不要说在国内,有着那么多双或熟悉或陌生的眼睛的她们所生活的地方。林暮除非在只有自己和文晓两人独处,或者是极个别知道她们之间关系的密友时,才会表现的像是恋人一样。其他时候在别人看来,顶多是关系不错的好友罢了。
文晓对林暮的做法看的还算是比较开,以为她知道流言蜚语的杀伤力和传染力总是惊人的,不论是否抱有恶意,都会变成别人手中的把柄和口中的谈资。既然林暮想要避嫌,那自己也只有配合了。
虽然说文晓自己并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而她身边的人也多多少少都有察觉到。只不过文晓过于坦荡的态度和对留言的无视让他们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罢了。
但是林暮就不一样了,她在别人面前一直维持着一个积极向上的阳光的形象。某种意义上而言,林暮几乎没有什么□□。
所以在别人眼中如此‘完美’的林暮如果突然有一天出了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反而比出现在其他人身上更让人觉得难以接受吧?
“所以?这就是你决定要分手的理由吗?”
文晓问出这句话之前很久,久到她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就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她们不得不分开,会是因为什么。
也许会因为压力,也许会因为家庭,也许会因为感情……所以现在得到了林暮这样的回答,也可以说是并不觉得意外。
只不过对于现在的文晓而言,听到这个回答后心里的遗憾远远大于几天前那个晚上接电话时的心痛。
是因为心和身体一样开始麻木了呢?还是因为感情和海水一样变得冰冷了?
“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些,那我已经知道了。我不会成为你未来的负担的,放心吧,以后你的身边绝不会有我,你满意……”
林暮忽然垂下头,埋在了文晓的颈畔。
“死了。”
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在吐出这两个字后顿了片刻,林暮再次开口。
“半年前,我妈妈知道了我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