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一章：逆光（1 / 1）
「究竟是怎么了？」
一护不禁这么问自己。
离和破面交锋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他却没法不沉浸在那件事里。
「茶渡也受伤了。」
「龙贵也差点没命。」
「除了道歉之外......」
「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一护的嘴抿成一条线。一看见井上一身伤地来到教室，他心里就一阵愧疚。
又想起月见的事，他发现自己似乎真的什么都保护不了。
「都是因为我太没用......」
「才会连累大家。」
或许那家伙说得对。
他太弱了。
一护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听见教室外一阵喧闹。烦躁地抬起头，正好看见教室的门唰地拉开。
“早——啊！”红发青年皱着眉，手还搭在门上，“你还好吗，一护？”
一护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恋次！一角！弓亲！乱菊小姐！”一护震惊地喊他们，“冬狮郎！”
「卧槽他们怎么跑来现世了！！」
冬狮郎眼角一跳，严肃地纠正：“叫我「日番谷队长」！”
“你们怎么会来现世？”一护抬头看向恋次，问出自己的疑惑。
“还不是上头的命令。”恋次不爽地把头别向一边，“说什么准备和「破面」正式交锋，去和代理死神回合吧！”
“破......什么啊？”一护本来想重复一遍，然后他发现自己好像忘了......
“啊？”恋次嘴角一抽，满头黑线，“怎么？你连对方是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开打啦？”
“白痴！就是之前把你修理得很惨的那些家伙啊！”
窗边，另一个声音响起了。
「这个声音是......」
一护缓缓转过身。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
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窗台上，好像和过去一模一样。
“露琪亚......”一护喃喃出声。
“好久不见啊，一护。”女孩轻笑出声，又看见一护已经傻掉的模样，叹了口气，跳下窗户一脚踹了过去。
不是露琪亚不想好好说，只是一护的表情过于小心翼翼，就好像觉得眼前这个人下一秒就会消失。那样的表情不适合他。
“你干嘛啊！！”一护捂住脸咆哮。
“......你跟我来！”露琪亚完全不顾一护的表情，直接把他的灵体扯出身体，拉着他从窗户跳了下去。
本来是女孩拉着一护，最后变成了他背着她。
“你要带我去哪啊？”一护感觉有些头疼，他现在正为身体里的虚烦恼着呢。
“......”露琪亚没有回他的话，“找到了！”
一护顺着露琪亚所指看去，就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
“虚？”一护疑惑地问出声，露琪亚带他找一只普通的虚干什么？
“去吧！”露琪亚一脚踹向一护，看着他冲向虚，也开始暗暗观察。然后她就看见，刚刚拔刀的一护骤然僵住了。
“你怎么了？”露琪亚声音平稳，一点也不像是疑惑，反倒像是质问。
“给我闭嘴！”被虚打翻在地的一护站起身，有些暴躁，左手去遮住眼睛。
“我都知道，你......”露琪亚沉下声来，“自从被「破面」修理以后，就再也没有变成死神了！”
“你到底在怕什么？”她声音越来越大，“茶渡被打成重伤，井上也是！这是怎么回事！”
「你在害怕什么？」
和「它」近乎一样的问题让一护顿住身子。
他在害怕什么？
「你不知道！」
「你什么也不知道！」
一护几乎想要咆哮出声。
那只虚要是吞噬了他，会造成什么后果他根本不敢想！
“你是会这么轻易被击倒的人吗？”
露琪亚的质问声不断传来，一护几乎想去捂住耳朵。
“你是在害怕失败吗？”
「不是！」
“害怕无法保护同伴？”
「不是！」
“还是......”
“你是在害怕自己内心的虚呢？”
「......！！」
被戳穿心事的一护猛地回头，就看见身材娇小的少女双手抱臂地站在那里。她眉毛微微皱起，眼底的担忧让他尽收眼底。
她闭上双眼。
“要是害怕是失败，那就让自己变强啊！”
“要是担心保护不了同伴，那就发誓要变强，一定要做到啊。”
“要是害怕内心的虚，那就变强到足以消灭它为止啊。”
她的声音不大，到了后来有些打颤，却几乎洞穿了一护的耳膜。
“就算你不相信任何人，也可以鼓起勇气这样呐喊。”
她右手缓缓举起，拇指指向自己的胸膛。
“在我心里的你......”她的手狠狠地挥下，“就是这样的人啊，一护！”
她已经从白哉大哥那里听说了月见的事。
......恐怕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在了。
褐发的女孩在她的记忆里所占的位置并不多，印象也不深刻。但至少她是记住了的，那样温和的眉眼。
她仍然记得第一次在学校的天台看见她，两眉弯弯，笑得好看，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一个人身上。
仍然记得昨晚大哥找她道出真相并要求她瞒住一护时自己的惊骇。
那时候才明白，原本应该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女孩，来到尸魂界营救自己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仅仅是因为「他想救」。
因为「他想救她」，所以来到尸魂界。
身为斩魂刀的她不可能不知道尸魂界的危险。始解、卍解、和更木队长战斗甚至和大哥战斗，伤痕累累的绝对不止是一护。
斩魂刀是死神的一部分。
她受伤，他不会有任何感觉。但是他受伤，她会痛。
但是「他想」，所以「她做」。
仅此而已。
可那个人所寄托希望的那个人，现在却是这幅胆怯的模样！
如果仅仅因为害怕就放弃，那样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那根本不是他们所认识的一护！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这样做就不值得！
一护的眼睛微微睁大。
他似乎想起了最初看见斩月时，那个一袭黑衣的女子对她所说的话。
「为什么要逃跑？一护。」
为什么要逃跑？明明没有逃跑的理由。
「敌人只有一个，你也是一个人。」
「怕什么？」
为什么会害怕？
「忘记恐惧，看向前面。」
“哼！”橘发少年慢慢转头，对上刚才打翻他的虚。
「去吧！要一往无前。」
“你这家伙......”
「退缩只会让人衰老！畏惧必将招致死亡！」
“真是爱管闲事啊！”
刀起刀落，一护被着阳光转过身，逆光而立，看向站在台阶上俯视他的露琪亚。
棱角分明的面庞上，已是平时自信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