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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田侑子慢悠悠的切着面前的餐前小食,她挑挑眉毛表示赞同。“听起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没错,只是,大多数的人在遇见难题的时候总还是习惯性的希望超自然的存在。希望外力能帮助他们度过难关……或许,这就是宗教能得以长期存在的原因?”她耸耸肩,将一小块面包送入口中。
“继续跟我说说那个想你传教的……女士?嗯,应该是女士吧?”不二看着她刚才掏出的玫瑰念珠,似乎不存疑虑的说着。
原田侑子看着他略为迟疑,当她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时便了然,她点头,“是以前就认识的一个长辈,很久没见面了。她……嗯,似乎觉得我需要某种寄托吧。”原田抿了一小口餐前酒,“她甚至还带我去参加过一场晨间弥撒,想把我介绍给教会。”她歪着头,仔细回想着那天的情形。“但是,我不认为我适合信教又也许只是我不太认同天主教。”她朝不二咧嘴一笑,“别那么看着我,我确实无法想象自己每天早晚跪在圣母像前念玫瑰经的样子。你不能强人所难啊……”
不二扬起嘴角,“哦?那你说说天主教有什么不好的吗?”他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看着从酒杯里折射出的灯光。
“其实,也不是说有什么不好吧?”原田侑子抿着嘴,“每个人对于每一种宗教有着不同的认同度,或者说对于教义有着不同的认知。如若不然,当年教廷也不会分裂不是吗?”她左手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的边缘,“我并不讨厌天主教,只是比起天主教我更倾向于另一个宗教……大概,是这样吧。”她小心翼翼的想着措辞。
不二嚼着口中的食物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大厅那边时不时传来的离别曲让时间越加显得漫长。原田侑子眯着眼不紧不慢的下着结论,“所以说,并不是它有什么不好,只是我无法接受它,无论是教义又或是其他。”
不二就着餐前酒咽下嘴里的食物,点点头,“说起来我也不太能接受。”他眨眨眼,“不管是天主教,印度教又或是锡克教……”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虽然弥撒给我的感觉不错,只是可惜不行就是不行啊。”他耸耸肩,“想比起来我更喜欢相对简单的东西,神道教我也觉得麻烦……所以,有时候我很庆幸我是个日本人。”
原田侑子‘嗤’的笑了声,“怎么?就因为死后必须按照佛教仪式入殓吗?”她慢条斯理的吃着盘里的食物,“不过说起来也是,既然一定要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这样,何必要走弯路?”
“所以还是说说你偏向的那另一个宗教?”不二并不打算继续纠结自己的宗教观。
原田侑子抿着嘴,“嗯,你不是猜中了吗?其实在某种方面我还是不喜欢太麻烦,如果最后非要如何我宁愿一开始就如何,非要绕路那也不过是给自己增加障碍……而我,并不擅长自虐。”
“你只是在某种方面不喜欢麻烦而已吗?你确定你不是在所以方面?”不二故意戳穿,而后一脸戏谑。
被人揭老底的原田侑子并没有显得很窘迫,只是瞪了他几眼,然后摊手爽快的承认。“好嘛,你说什么就什么咯。”
不二割了块小牛肉送到她嘴边,“试试看?”
“哼。”原田侑子一口咬上那块肉,“恶趣味。”
不二无所谓的缩回叉子,慢悠悠的切着盘子里的菜。“恶趣味每个人都有,人生总是要留点希望吧?你所呢?”他看向桌角那串没有被收起来的玫瑰念珠,轻声的说。
“听起来倒挺像那么一回事……虽然到最后可能也没什么用。”她把手伸到那条大衣的口袋处,隔着外口袋的布摩挲着,却终究还是决定不把它拿出来。并不是她害怕在人多的场合有什么举动,也不是她很传统的觉得什么事该由哪一方来主导。事实上,正好相反,只要是她认为可以的事便会去做,不会因为世人的的眼光而却步。只是,她害怕的是,因为她而让他失去现有的自由与追逐平静的权利。还是让它们躺在现在的地方吧,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而后拄着下巴不着痕迹的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如果当初原田侑子能少一点顾虑,把东西拿出来递到他面前,他们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不二低头闻着不二美里那带着依旧带着香波气息的头发,心里默默的想着,最近的笑容不曾减少。
“或许是吧……”不二美里习惯性的靠在他身上,语气很是不确定。她反向抬起手揉了揉他的柔软的发丝。“但是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把我们还活着吞了下去,“没什么,我去再切点水果。”
不二点点头放开揽在她肩膀的手,注意力从啤酒罐转向窗外。外面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起零星的小雪,记得那一年的冬天,平安夜前夕,也飘着这样的小雪。就在那一天,那一个这样的冷清的午后,一次平常无奇的道别之后,他与原田侑子再也没有相见。
那天早上临近中午之时,他接到了许久没有消息的原田的简讯。当他赶到约定的地点时,她已经坐在那等候多时,面前的桌上摆满了他喜欢的食物,他压下心里突起的想法,照旧跟她各种扯皮。而她也一如往常的时不时插上几句,只是,似乎少了点什么。至于少了什么他至今也没能想明白。
不二晃着手里那仅剩两口酒的罐子,抬头看着外头阴沉的天,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苦笑。如果,如果当时他没有选择忽略那些异象,那么,是不是她就不会就此消失?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的音信全无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他仰头将剩下的两口酒喝完然后慢悠悠的起身走回书房,去继续整理他那些似乎是遗失了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