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隐瞒（1 / 1）
夏侯明召好奇地目光也投了过来。
如果论身份而言，这晋宁王府的郡主倒是配得上他的正妻之位。只是这位郡主的“名声”自己多少也有些耳闻，就是不知道是世人误传了呢，还是真实如此。
一旁的云夜雪捏紧了手指，显得比九方笑还要紧张。
九方笑放下勺子，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好似全然不见众人的注视。
她走到中间，表情木讷地跪了下来：“皇上，皇后娘娘，臣女请罪。”
“哦？郡主何出此言。”季连瑞依旧笑着问道。
“皇上和娘娘旨意，臣女莫敢不从。只是臣女实在一无所长。怕是表演了反而更加失了皇家脸面，故而提前请罪。”
季连瑞的眸光沉了沉，这九方家的丫头真是！枉他对她寄予期许。
“朕听闻，郡主跟随你的姥爷邵宇在蜀南住了数年。有他教导，又怎会一无所长？”
底下闻言，又是嗡地一声。邵文雅生前低调，邵宇一家又是不问世事。大多的人都不知道九方笑与邵宇的关系。但邵宇这个名字可是如雷贯耳。他是当世大儒，文人墨客的敬仰，就是当场的翰林，大学士，恐怕都要对其礼敬三分。就连今届科举的前三甲有两位都是出自山川书院。
我去！九方笑在心底骂了一声。我要自贬皇上您还拦我啊，还非要扯上我姥爷。她自己完全可以没脸没皮的，但不能连累姥爷一世清名啊。
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一鸣惊人”现在看来只能取个折中之法了。
“姥爷自是对臣女悉心教导，只是臣女资质愚钝，学不得老人家万一。如果皇上娘娘不嫌弃，臣女就来书写一副对子吧。”
九方战缓了缓神色，刚想站起的姿势又收了回去。
“好，准了。来人，备笔墨。”
很快，案几被抬了上来。文房四宝俱全。九方笑上前，提笔沾墨，下笔飞快。一副对子就写好了。一旁的小太监将纸张举了起来。
众人看去，有人张口念来：“独览梅花扫腊雪，细睨山势舞溪流。”
“这字写得平平，这对子倒是精巧啊。”皇后的声音传来。
九方笑一礼：“是姥爷所作，臣女记下的。”正好，反正什么都往姥爷身上一推就好，她乐得轻松。
众人释然，原来草包就是草包，除非是神仙来教，不然怎么可能改变本质变为美玉。
这一举表现平平，毫无亮点，不过也不失颜面就是。
接下来剩下的几家千金分别作了表演。有了九方笑的侧面烘托倒是把气氛又热了不少。
九方笑回到位子，随意看了一下几人的表情，父亲和季连伯父依旧是无喜无怒；这季连朔看向自己的目光倒是多了几分同情；九方泽那很明显地就是在说出去别跟人说你是我妹妹；而云伯母，这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让她摸不着头脑。
云夜雪是想到了故去的文雅，想到了九方笑从小的境遇，怜惜非常。在她看来，笑儿就是一个淳善的姑娘，是不是饱读诗书女红才艺冠绝又有什么要紧。可惜了她这个流连花丛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宫女们自院中摘来了鲜花，由众人投花表态。最终胜出者，不意外地是郑佩如。第二名是顾玲珑，这第三名却有些爆冷门，是当时叫好声并不太大的骁骑参领的外甥女陈若盈。
帝后赐了礼，众人又是一番笑谈。
筵席散时，夜色已深。
云夜雪又拉着九方笑说了一番话才不舍地离去。
在偏殿候着的众家丫鬟们各自寻了过来。
“郡主！”晴秋和孤兰也靠了过来。孤兰刚想问殿上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可以看到王爷和世子板着的两张面孔，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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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回了王府。
“父亲，儿子告退。”
“嗯，去吧。”
“父亲，女儿……”
“笑儿，你跟为父来一下。”
九方笑苦着一张脸，难道要秋后算账了吗！
进了书房，摒退了其他人。九方战坐了下来。
“笑儿，今日在殿上为何要这么做？”
不是吧，被发现了？不行，她不能这么着就认了。
“父亲，女儿不知您的意思。”
九方战叹口气：“笑儿，为父看得出来你的说话语气行为举止，动作神态都不再像小时候一般。你已经改变了！可为何你殿上要说那番话，做这样的隐瞒。为父相信，你若有心，惊艳全场想必不是问题。”
九方笑呆了！凭她以前的记忆，她以为父亲对她是漠然的，她也自以为掩饰地很好，不会有人会发现。却低估了这个父亲隐藏着的对女儿的爱与关注。
既然已经摊开说了，拿自己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反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眼前的女儿已经换了她人的灵魂。
“父亲，对不起！女儿的确是有意为之的。”
“为何？”
“女儿辜负了皇伯父和父亲的心意。只因女儿不想嫁于夏侯太子。”
“笑儿糊涂！太子妃地位尊荣，你后半辈子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为何不愿！”
“父亲可还记得母亲。”
九方战像是被戳了一刀，神情突然黯淡下来。
“女儿和母亲的心思便是一样的，不求尊荣不求富贵，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恰恰是那夏侯太子不能给的！”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九方战喃喃地念了一声，神色凄楚。
九方笑看他像是陷入了沉思，就福了一下告退，转身没走几步，身后沉重而疲倦的声音幽幽传来。
“笑儿，女孩子总归是要嫁人的……父亲只盼你幸福……但你可知……你求的……太难……”
九方笑听完，没有回头，就这样出了房间。
看着冬日夜空中的圆月，她叹了一口气。
是啊，自己又何尝不知。
在一夫一妻制的现代社会都难的事，何况是在这男权当道，女人几乎可以算是附属品的社会呢！
脚步轻轻地往自己得院落走去。
刚到门口，晴秋三人就迎了上来。
“郡主，今天宫宴怎样？”
“郡主，王爷说什么了，可是有责罚你？”
“郡主是否累了，有什么事都可以说与我们听，奴婢们一定保守秘密。”
九方笑看着三人七嘴八舌一脸担忧的样子，刚刚的沉闷感顿时散去不少。也有了玩笑的心思。
“你们郡主我呀，没人要了，将来就指望把你们三个卖个好价钱来让我度此余生了。”
“郡主？！”三人嗔怪地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