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1 / 1)
“啊,对不起!”卿若花连忙小声道歉,手忙脚乱的从衣服上撕了根布条,一边小心的替他包扎,一边问道:“冷美人说的这个楼心月是谁啊?颜诩竟然为了她杀了岳父全家,这也太狠了吧!”
沈陌望着近在咫尺的侧脸,细嫩的肌肤,光滑如脂腻,泛着淡淡的光泽。他目光微闪,努力的撇开头,稍稍远离萦绕在鼻尖的清香,淡漠道:“八年前颜诩还是天下第一刺客时,曾因刺杀了多名武林名士而被整个江湖追杀,落难之际为一个卖酒的酒娘所救,后来为了她一度退隐江湖,只是他敌人太多,退隐后追杀者不断。最后在一次围剿中,那女子为不拖累他,自焚于室。”
“自焚!”卿若花想起那两个说就在这里烧…,当时她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说那女子就是在这里自焚的,难怪刚才在房间里,她会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卿若花想到栖芜苑的大火,以及刚才颜诩说的话,难道冷美人也是想…自焚?她不可自抑的抖了抖,问道:“莫非当年的围剿,冷美人家也有份?”
“发起那次围剿的正是当时的武林盟主,赫连歆的父亲赫连潜!”
沈陌话音刚落,房中霍然响起了颜诩的压抑的怒喝声:“赫连歆你不顾自己,也不管你的女儿!”
赫连歆霍的昂头望着他,眼睛霎时红了起来,几次强忍着,才忍下了落泪的冲动。她倒吸一口冷气,咬牙逼退眸中汹涌的泪意,似不悲不疼的冷血动物一般。勾起唇角冷笑道:“随你!你们颜家的孽种,我不稀罕!”
是啊,哪来的女儿让她稀罕呢?她只有一个儿子,那样白白胖胖的,像粉团儿一样的儿子,每天跟在她身后软软的唤娘亲。
那时他才多大?对了,只有两岁,两岁就已经学会心疼人了,大雪天里发着高烧,小脸烧的红通通的,还睁着墨玉珠子似的大眼睛,侬侬软软的安慰她‘娘亲不哭,阿滦不疼。’
关心则乱,她着急阿滦,慌慌张张的去城里请大夫,全然忘了两年多来的小心谨慎。
当天夜里,他的暗卫就包围了她的小院。那时啊,她的武功那样低,低的微若尘埃,可是那样浑身浴血,她亦没有松开手中的剑。
因为她知道,对于流着一半赫连家血脉的阿滦,他只会弃之如敝屐!
天寒地冻的时节,她抱着阿滦仓皇逃了整整三天,连日的鹅毛大雪,染白了她满头青丝,她将身上所有的厚衣裳都裹在阿滦身上,阿滦小小的脸却还是冻得乌青乌青的,她从没有像那样害怕过,即使在知道颜诩根本没有爱过她,娶她只是为另一个女子报仇时,她也没有过那样前所未有的恐惧,那种整个世界都濒于崩塌的绝望。
她浑身发抖地抱着他,哭着哄他‘阿滦快起来瞧瞧,太阳…太阳马上就出来了,太阳出来就不冷了’
第四天的时候,太阳终于出来了,微弱的曦光,白莹莹的,映着雪的颜色,可是她的阿滦却再不会睁开眼睛,看不见了。
她脸上的决绝与恨意刺痛了他,颜诩似困兽一般,猛地咬住她恶毒的双唇,疯狂的厮磨啃噬,将刻骨的怒意发泄在她柔软的唇上。
她的唇冰凉没有温度,像她的人一样,含着魔魇似的泠泠幽香。勒住她脖间的手,迅速箍上她纤细的腰,霸道的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赫连歆气红了眼睛,挣扎的偏开头,躲开他肆虐的吻,恨道:“颜诩,你放开我!”
颜诩看着她脸上伪装一寸一寸碎裂,终于心满意足的勾起唇,炽热的唇缓缓的凑到她耳畔:“怎的,刚成亲的时候你不是很喜欢我碰你吗?”
湿热的呼吸轻轻的扑在她耳朵里,痒痒的,她才恍惚想起他和她是成过亲的,许多许多年前的事,明明她已不去想了,却还记得那样清楚,清楚的似点点滴滴都在脑子里反复描刻过一般。
那年盂兰灯会上转头见到他,漫天灯火烟华,落在他冰冷的眉眼里,盈盈一水间她一眼倾了心,然后不顾家里反对,毅然嫁了只是一个二等侍卫的他。
洞房之夜,盖头掀开的那一刻,没有想象中的爱怜眼神,触眼是满屋子的白,白色的蜡烛,白色帷幔,白色的窗花,白茫茫的一片,似一座死寂的灵堂。
那一夜,他蛮横粗暴的攻城略地,折磨的她好几次晕死过去,她疼的瑟瑟发抖,可是身上的痛却不及心里的痛。她忘不了他离去时的眼神,厌恶而嫌弃的眼神,像锋利的刀,将她的心割的七零八落。
当时她还不懂是为什么,红着脸颊以为他不满意自己的身子,所以每次欢爱时,总是努力学着讨好他。
直到他对付赫连家前夕,一切才真相大白,原来他不是厌恶她,而是恨她!
刻骨的恨,因为另外一个女人。
赫连歆转头望着他咯咯的笑了起来,弯弯的眼睛像挂在柳梢上的月牙,娇媚婉转,楚楚动人。颜诩微微错愕了片刻,多少年了,自当年阴差阳错牵连了赫连家之后,她再没有这么对他笑过。
他目光微软,却听她娇声笑道:“你要一个尝尽男人滋味的女人,如何对一个不懂温柔的人食髓知味?”
这话真的激怒了他,颜诩眸中火光乱蹿,俯身狠狠地咬住她的唇,赫连歆又踢又咬,死命挣扎,如今就是死,她也再不要他碰她!
颜诩动了真气,一把箍住她的下巴,冷冷道:“你这样激怒我,不过是想求死,你真以为死了就可以解脱了?赫连家如今只剩你弟弟这一条血脉,你想他也断了?”
赫连歆眸光微微一变,半天才镇定的笑道:“呵,我赫连家三十多条人命,不是早死在你手里头了!怎的,忘了吗?”
颜诩缓缓埋首在她脖颈里,却被她冷冷的偏开头,他也不在意,蹭了蹭鼻尖细腻的肌肤,邪魅笑道:“你以为将赫连冰改名换姓送进魔教,就真的能避开我的耳目了吗?”
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颜诩视若不见,挑逗的咬了咬她的唇,她微微偏了偏头,似想避开,却被他偏头截住,轻啄了几口,他才勾唇笑道:“放心,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不会动他!”
纤细的手狠狠地掐在颜诩的手臂上,似想将他的肉抠出来似的,直到手上青筋隐隐凸现,才终于无力的落了下来,颜诩满意的眯了眯眼,撕开她蔽体的衣裳,欺身压了上去,灼热的双唇滑过玉体上大大小小的伤疤,肆意流连。
博山炉里紫烟袅袅,氤氲着糜烂暧|昧的欢|爱之声,在空中荡漾起一圈圈涟漪,似困不住的浓浓□□,自在娇莺婉转中传入人间。
卿若花闷声不吭的埋着头,星星点点的烛光,透过镂空的雕花一层一层的铺进来,晕染着她皙白的美颈,宛如脂腻。
沈陌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慌的转开定在那片皙白上的目光,却怎么也阻隔不了耳边的阵阵春风,浑身炙热犹如火烧。
他焦躁的靠向身后的橱壁,想要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就见卿若花突然抬起头,声音闷闷的问道:“沈陌,其实冷美人还是喜欢颜诩的对不对?”
她的声音低缓,渗着一丝丝的悲意,沈陌飘忽意乱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卿若花摇摇头,垂眸道:“我只是…只是觉得她很可怜,自己心心念念喜欢的人,却为了别的女人杀了自己最亲的亲人,爱恨纠葛,她却一点法子也没有,只能行尸走肉的过下去,如果是我…”
“如果是你又如何?”沈陌抬眸望着她,低沉舒缓的嗓音中夹着一丝□□哄的味道。
“如果是我…”卿若花抬头望着他,幽暗的光线下他眸中闪烁的幽幽的光点,她似下定了决心似的,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如果是我喜欢的人,他就只能有我一个,否则我宁可不要!”
刻意压低的声音低缓而坚定,隐隐似发誓似的,也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知道”沈陌低低应了一声,深邃的眸中泛着细碎的光点,似映入千江水里的冉冉繁星。
知道?知道什么?卿若花掀起眼角好奇的望着他,却见他抿唇别开了脸,仿佛那声低的像盟誓一般的声音只是自己的幻听。不过她并没有深究,深吸了一口气,才下定了决心似的抬头望着他道:“沈陌,等你身上的毒解了,你就带着连雪先走吧,以你的武功,带走她一个应该不难。”
沈陌脸色微变,倏地转头望着她,英挺的剑眉紧紧的纠在一起:“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