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 / 1）
默林呆呆地盯着屏幕，右手的鼠标还想往下拖动，希望能看到更多的内容，可惜进度条确实已经走到了页底。罗老板给他留下的这封信解开了他的一些疑惑，但又增加了更多的疑问。可惜此时此地默林与写信者已经阴阳两隔，看来剩下的疑问只能靠自己去亲手探索了。
默林叹了一口气：罗老板你这是给了我一副千斤重担啊，可惜我可能真的会让你失望了，我这个衰人现在方寸已乱，哪里有什么大将之风。
他默默地关了罗老板的邮件文本，又用鼠标去点击另外那个较大的文件，发现是一个压缩包，解开后的文件夹里有一个软件和另外一个文档。
默林点开文档，发现这是罗老板自己整理的一个关于“园丁”和“仙人掌”成员的简单档案。默林草草地浏览了一下，内容并不丰富，关于“园丁”的部分还能配上图片和介绍，而“仙人掌”部分很多只是有简单的文字介绍，而且在不少文字后面还打了括号写着一个问号，说明真实性待查。默林在“仙人掌”部分看到了“鹰眼”的介绍，然后又拉回“园丁”部分看了看海棠的内容。关于海棠的内容并不多，只是记录了她的基本情况和联系方式，当然也包括在星期八的特殊技能，资料中配有照片，背景是在某个公园里，明媚春光，一树明艳的海棠花下，海棠和罗老板在笑嘻嘻的合影。默林盯着荧幕上带着调皮笑容的海棠呆了半响，心里充满了担忧。
默林觉得有点倦怠，揉了揉太阳穴，又回头点开旁边那个写着“匿踪电话软件”的可执行文件。他发现这是一个由编程高手制作的很强大的网络通话软件，界面很简单，只有一个“本方电话号码”和“对方电话号码”的输入框，以及“拨打”和“挂断”两个按钮。默林随便填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在对方电话号码的输入框里写下自己新买的这个手机的号码，再点了“拨打”按钮，须臾自己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而且来电显示的正是刚才自己随意写的那个号码！
这么神奇？！默林又赶紧在“对方电话号码”中改为海棠的电话号码，可惜那边的回复还是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默林定了定神，又回头重新看了一遍罗冰留给他的信，心里又浮现起罗老板的音容笑貌。这几天以来心里淤积的彷徨、恐惧、疑虑也慢慢在心里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渐渐坚定的决心。罗老板说的没错，现在的局面确实是事在人为。“仙人掌”的咄咄逼人已经充分表明，他们的野心决不限在星期八小打小闹，而且显然是不准备放过那些在星期八和他们不同路的人，甚至追杀到现实世界中来。
罗老板的死就是明证，而发生在罗老板身上的厄运难道就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吗？就算不是为了什么高尚的目标，就算是仅仅为了保卫自己的生命权利，这场争斗也是不可避免的。
罗老板的最后安排也是把扭转形势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他这个组织外的人身上，可见罗老板对“园丁”组织已经失望透顶。这个依托着光鲜外衣的组织其实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力，除了罗老板提到的少数几个人，其他人不是有勇无谋就干脆是碌碌无为，甚至还有李山铭这样心术不正之辈。
现在罗老板已经死了，即便罗老板生前尽力保护默林的信息，但默林的全面暴露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为了避免被赶尽杀绝，必须要当机立断，制定出绝地反击的计划来。
默林在屋子里兜了几个圈子，心里对于下一步具体要怎么做全然没有主张。默林在房间的角落找到半箱水，他打开一瓶纯净水边喝边踱到窗边，静静望着窗外思忖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此时已是夜幕低垂，只有明亮和路灯和建筑物斑斓的景观灯给夜幕下安静的城市增加少许活力。
默林向自己居住的公寓望去，虽然现在所处的这座大楼的房间要比自己公寓的要高，但是由于夜色下的分辨比较弱，即便是俯视也只能隐约看见黑洞洞的窗口而已。默林忽然想起在那个装武器的工具包里似乎有一个望远镜，返身去找，果然所记不差。这个望远镜做工很精细，应该是正品的俄罗斯野战军用望远镜，而且还带有一点夜视加强的功能，所以当默林使用它眺望自己的公寓大楼的时候效果相当不错。
默林还从来没有用过这么高级的光学设备，他一会儿用它看看月亮表面的环形山，一会儿又调整焦距透过窗户看看他的邻居们都在干吗。正在他兴致勃勃的时候，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默林忽然注意到对面他的公寓房间的灯忽然亮了，原本黑漆漆的窗户忽然亮的刺眼！
默林觉得自己的血在一瞬间都要凝固了，心里有一种不详的慌张感觉，他深吸了一口气又仔细透过望远镜观察自己公寓房间里的情形。默林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在公寓的窗上挂了薄纱的窗帘，导致现在没法看得太清楚里面的具体。眼见着两个身影在屋子里晃来晃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默林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下沉：“仙人掌”的动作好快啊！
默林大气也不敢喘地死盯着，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窗边蜷缩。忽然，自己房间的窗帘被拉开了，一张面无表情的长脸出现在玻璃窗口并向外张望。默林倒吸一口凉气，望远镜差点脱手，这人分明是“鹰眼”啊！
“鹰眼”把脸贴在窗户玻璃上，用阴沉的眼神向外凝望，默林一时间都错觉他是不是已经关注到街道这边的自己。但是他很快想到，现在不是在星期八，“鹰眼”不可能有那么好的眼力能在夜色昏暗中注意到对面大楼中的某一扇窗户。
果然，“鹰眼”向外看了一会儿，转头说了句什么就离开了窗口，片刻之后屋子里等灯光也灭了。默林思忖了一下，赶紧把望远镜指向公寓大楼的出入口，预先把焦距调到最合适清晰的状态，他非常想知道到底是谁闯入了自己的家。默林的心里有种非常不安的感觉，为什么这些人能这么快找到自己的住处，刚才在自己房间的窗口一晃而过的身影似乎有一点熟悉。
过了大概五分钟，“鹰眼”先出现在楼下大门口，然后是老熟人刀疤脸，而最后走出大门的那个人解答了李默林刚才心中的疑惑和莫名的不安：神情委顿的白志勇步伐沉重的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默林忽然觉得嗓子眼一阵发咸。
三个人离开了大楼走向了停在路边的一辆白色金杯面包车。可惜那辆金杯的窗户上有比较深的贴膜，从默林的位置看下去并不能看到几个人在里面干什么。虽然白志勇的出现很完整地解释了为什么“鹰眼”等人能准确找到自己的住处，但是默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设想白志勇的立场。
他不是不愿依附任何组织的浪子吗，这是被仙人掌胁迫还是早已经转变了立场？默林的心里涌起一连串的问号，如果白志勇真的也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默林真的觉得自己逆袭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大约四五分钟后，面包车的车门拉开了，白志勇和刀疤脸下了车。
默林透过望远镜目不转睛地观察白志勇，发现他的表情很落寞，甚至可以说夹杂着痛苦。镜头里的白志勇正要离开那辆面包车，忽然车窗被拉开闪出李山铭的面孔（默林刚在罗老板的资料里看到过他的大幅照片）来，喊住了白志勇。默林心里一惊，这个人也这么快参与进来了，他到底扮演一个什么角色，是不是因为他“仙人掌”才能这么快找到白志勇的呢？
只见李山铭绷着脸跟白志勇说了一通什么，之后白志勇的表情变得更沉静，机械地点了点头转身徒步离去，而刀疤脸则返身到驾驶室发动了面包车。
默林当即面临了一个选择，是不是要冒险下去跟踪，如果要跟踪是跟踪面包车还是白志勇？
默林在心里迅速权衡了一下，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去了解自己的处境究竟险恶到什么程度，但既然并非星期八，自己没有信心能跟上以及限制住面包车上的三个人甚至更多。默林决定还是跟踪一下白志勇吧，根据他的表情判断他现在的处境也是情不得已，自己可以冒这个险。
他又用望远镜确定了一下白志勇的位置，发现他正在缓慢地向进城的345快车站踱去，而公寓门口那辆面包车已经启动而后消失在茫茫车潮中了。默林马上带上房门迅速离开，正巧有下行的电梯，没用三分钟，默林已经站到了公寓面前的大街上。
默林警觉地四下张望了一下，觉得没有异常之后忙朝公交站的方向奔去。默林心里想就算此时白志勇已经坐上了车也不要紧，因为这个进城的快车就停靠几个大站，要坐换乘地铁的白志勇肯定会在终点德胜门下车的，自己完全可以打个车赶到他的前面到达那里等候他。
不过出乎默林意料的是白志勇此时仍然站在公交站台上没有乘之前到站的几辆车离开。默林把自己遮蔽在路边的黑影里观察到白志勇的面孔非常苍白，神情也有些呆滞，虽然身子靠在车站的栏杆上而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另外一个方向。默林顺着他的眼神的方向延伸，发现白志勇所观望的正是默林的公寓大楼。白志勇呆呆地望着九楼那个黑洞洞的窗口好一阵，终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上了刚刚进站的一辆去往北京城区的公交车上。默林四下张望了一下，从黑影里快步闪出，紧走几步从后门上了那辆大巴。
晚上去往市区的乘客相对比较少，车上有若干空座位。默林悄悄地坐在隔着白志勇有三排座位的位置上，眼睛注视着白志勇的动向。白志勇上车后就一直把自己蜷缩在靠窗边的座位上，把头压得低低的。默林看着白志勇心事重重的背影也在自己心里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做，他很想跟白志勇面对面谈一谈，他现在太迫切需要一点不同来源的幕后消息了。但他又犹豫这样冒失地跟立场可疑的白志勇联系会不会给自己带来祸患，毕竟罗老板在信里告诫他在选择与星期八的人接触时要谨慎。
因为这个时段进入主城区方向的车辆不多，默林他们乘坐的公交大巴很快就进入了四环。望着窗外闪过的万家灯火，默林的心里下了决断，赌一下，凭着自己对白志勇的了解，他愿意冒险去跟他做一次正面接触。
就在默林准备挪动身体坐到白志勇那排座位上的时候，白志勇突然起身准备下车，默林闪眼一看，原来已经到了北三环的马甸桥南站了。看到这个站名，默林心里一动，也跟随白志勇下了大巴车。
白志勇下了公交车仍然闷着头向前走，心里烦乱不堪。最近发生的种种变故让自己应接不暇，先是在前一个星期八中风闻“园丁”被“仙人掌”秒杀，自己在“园丁”内所熟悉的朋友或逃窜或被逐出星期八，甚至不乏投降加入“仙人掌”。但还没来得及去为那些老熟人担心，紧接着在今天，在脱离了星期八的现实世界里，自己居然午睡后就被两个“仙人掌”的干将堵在租住屋里，并且带领他们来的居然是跟自己打过交道的“园丁”四号人物李山铭。更让他吃惊的是，李山铭告诉他“仙人掌”对“园丁”的追杀还在继续，与白志勇过从甚密的罗冰罗老板已经在几个小时前毙命了，而这仅仅是个开始。那些不愿意和仙人掌合作的园丁前成员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惊恐之下的白志勇争辩自己从来都没有加入过“园丁”，一直都是自己单干的。不过刀疤脸接过话头告诉白志勇不要误解了他们此次到来的目的，不是要他选择加入不加入“仙人掌”，关于这个问题容后慢慢商量。他们今天来是要白志勇提供关于李默林的全部信息，特别是他的住址。
白志勇感觉到这些人肯定要对默林做很不利的事情，推三阻四谎称不知，但是被李山铭揭穿了他的底。当时一直不说话的“鹰眼”突然站起来一拳把白志勇打倒在地，他拽着白志勇的头发恶狠狠地警告他不要耍花招，对付午后就失踪的李默林不仅是当前“仙人掌”首领直接指派的优先任务，也是他要为情人“长缨”复仇，所以是志在必得，且不择手段。看着“鹰眼”狰狞的面孔，白志勇胆怯了，随后李山铭又给他看了几张手机拍摄的罗冰死去时的景况，看着自己过从甚密的朋友尸横当街的血淋淋惨状，听着刀疤脸玩弄手中弹簧刀的咔嗒、咔嗒声音，白志勇觉得自己的精神防线被冲溃了。。。
但当白志勇在胁迫下真的把这些人带到默林的公司而后又带到其公寓楼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太卑贱了，整个心灵都被内疚感所灼烧着。虽然所幸默林恰好不在公寓稍稍减轻了他内心的罪恶感，但是当他一个人沉静下来，想到自己对朋友的背叛和出卖，就会觉得心里没有一丝喘息的空间。恰在此时，行走在人影稀疏的便道上，满腹心事的白志勇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轻声地说了一句“白老师，你等一下”，他愕然回头，发现昏黄的灯光下，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李默林正微笑地注视着自己，白志勇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头晕。
“啊，你怎么在这里？你。。。你跟踪我了，那么说。。。你都知道了？”白志勇觉得自己像是在问默林，又像是在自问自答。
但是对面带着从容微笑的李默林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平静地问道：“白老师，你还记得我们曾一起在这里吗？”
白志勇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茫然地四下打量了一下，喃喃道：“你是说这里吗。。。马甸桥。。。关于你和我的。。啊，我想起来了！”
李默林含笑点了点头，带着悠然的表情回忆到：“是啊，当初那一天，你带我来领略星期八的神奇，我在那家演艺酒吧被人追踪狼狈逃掉。不就是约在这里见面，我记得你那天开的是偷来的皮卡，而且还到的特别晚。”
白志勇被默林的几句话也勾起了回忆，“是啊，当时我接了你的电话急匆匆从城外过来的。你就是在这里给我展露了你那令人敬畏的投掷本领。说起来那不过是在几个星期之前，现在觉得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了。”
李默林恬然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是的，白老师你知道吗？那一天我站在这里来回张望，心里就怕你不会及时赶到，那个时候的我就像不小心掉进了不知深浅的江河里，而你是我唯一指望的稻草。而现在，当你我又站在同一个地点的时候，我仍然觉得像掉进不知深浅的江河里，只不过，你，已经不再是我的指望了。”
白志勇看着昏黄的路灯下李默林炯炯闪烁的眼睛里闪过的复杂情绪，觉得自己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
“兄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我什么都告诉你！”
半个小时后，在附近一家安静的茶座里，白志勇直勾勾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李默林。刚才他已经把所经历和听说来的一股脑都告诉默林，现在他看着默林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心下惴惴不安。
面沉似水的默林心里终于大概已经把这两天的事情脉络理清了，“仙人掌”对“园丁”的行动在李山铭的内应下大获成功，但是走脱了罗冰和杨鸣，当然还有当时秘密跟李默林在一起的海棠。而“仙人掌”绝对不能放过罗老板，纵使罗老板及时换用了另外的电话卡，但这张秘密电话卡之前被李山铭秘密留意过，所以他们很快用技术手段大致锁定了罗老板的大概位置。正好默林此时应约而至，埋伏的“鹰眼”一眼就认出了他，更加确定罗老板就躲在大楼里于是就动手了。
本来“鹰眼”当时请示首领得到的命令明确是两个人都干掉，但不知为什么李默林居然逃脱无影无踪了，这让同时想报私仇的“鹰眼”怒不可遏（“长缨”从被李默林他们在星期八干掉之后，在现实世界里就患上了非常严重的抑郁症，他的情人“鹰眼”自然对李默林恨之入骨）。怎奈李默林始终都不是“园丁”成员，连李山铭也不知道他的详细信息，“鹰眼”不知从何下手，这时李山铭又提供消息说他知道一个人和这个李默林过从甚密。于是白志勇就被牵扯了进来，虽然他供述了默林的手机和工作地点，但是“鹰眼”一行人既查不到默林的手机也调查出他下午一直没回公司。
李山铭看“鹰眼”火大，提议干脆去他家里抓他，于是一行人开车面包车挟持着白志勇直扑昌平默林的住处。
“白老师，你怎么看现在的形势？”思忖良久之后李默林向白志勇直接发问。
白志勇呆了一下，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兄弟，你别叫我白老师了，我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个爷们。罗老板是我在星期八最敬重的人，但我却在他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卖他想保护的人。”
李默林用手势制止住了他，“不说这个，这不怪你，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
白志勇怔了一下，拭了一下眼角的泪光，继续说：“那好，不说这个，说形势。我真的没想到‘仙人掌’会玩得这么大，现在能在星期八抗衡他的‘园丁’已经一败涂地了，我们这些‘散仙’对他们也构不成威胁，我想他们下一步就会把矛头对准现实世界了。虽然 ‘仙人掌’的首领是谁我并不清楚，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勃勃野心，他必然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利用从星期八非法攫取到的信息应用到现实世界里，后果如何我都不敢想象。”
白志勇又看着李默林迟疑地说道：“默林，他们现在追杀你，你几乎没有可以求助的力量，真正是敌众我寡。但是我知道你在星期八具有很强的能力，我认为甚至比‘仙人掌’的得力干将‘鹰眼’都要厉害”，更何况你现在手里还有“园丁”渴求搜集的“引导牌”，所以他们必然会对你另眼看待，你不若暂时蛰伏在‘仙人掌’的门下，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哦，你连‘引导牌’的事情也告诉他们了，你这是怕我死不透啊。那么你认为我该怎么才能让他们接纳我呢？”李默林按捺着心中的火气装作有点动心的样子问到。
“我可以从中说项啊，那个李山铭，他应该能说上话！”白志勇跃跃欲试地说道。
李默林回想到之前白志勇下面包车的时候李山铭隔着窗户跟他训话的场景，不由摇了摇头，起身跟白志勇正色说道：“白老师，有一个事你说错了，谁说‘仙人掌’在星期八就没有威胁了，某虽不才，也当像个爷们去奋力一搏，以求无愧于心。告辞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默林在转身离开之前拍了拍一脸错愕的白志勇的肩膀，语音没有那么昂扬而更多亲切：“老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真的以为能这么一直混下去吗，好自为之。”
夜风吹拂，路灯昏黄，离开了茶馆独自行走的街道上的默林忽然感觉很孤独，罗兵的横尸街头，海棠的失去联系，白志勇的背叛退缩，“仙人掌”的咄咄逼人，默林的内心很难一下消化这么复杂的情绪，他真希望能有一个人能与他在此时分担。
在回昌平的末班大巴车上，默林用下午新买的手机登上了QQ，发现海棠那个名字是“暖暖”的账户给了答复，只是简短的一句话，“用安全的线路给这个号码打电话，不要回家！”，后面是一个137开头的手机号。默林那从下午就一直下沉的心情忽然有了一丝乐观的喜悦，他强忍着想立刻用现在的手机打过去的欲望，决定要坚持回到罗老板给他安排的住处，用网络加密电话打过去。
虽然此时末班车在空旷高速上行驶的速度已经飞快，默林还是坐立不安，恨不得插上翅膀赶紧飞回去亲耳听到海棠的声音就好，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