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1）
星期日的早上五点半，默林很早就被手机闹铃弄醒了，他一把按掉了闹铃，忙往床上瞄了一眼。幸好小薇还在沉沉地睡着，默林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一边在心里咒骂海棠，一边努力寻找回笼觉的感觉。
因为周六的折腾，两个人最后都是快到中午才正式起床，坐在床上的小薇和在沙发上的默林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悠然一笑。就像经历过风雨之后的天空格外晴朗，经历过波折的感情男女在冲突过去的时候也是格外心情愉悦。
中午，小薇和默林又去了他们常去的那家川菜馆，点了一桌子菜，给小薇庆祝生日，默林还特意要了一瓶燕京纯生，两个人分别倒上一杯。默林举起酒杯再次跟小薇道歉，笑颜如花的小薇也称自己脾气太急也有不对，而且淑女动手不动脚，昨晚不该对默林下脚那么狠，两个人哈哈大笑，一场风暴至此才算真正化解于无形。
两个人吃了饭在商场逛了会儿，为小薇选购了生日礼物后，两个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
因为还是觉得比较累，两个人下午就没安排别的活动。正好默林的公寓也好久没有做过清洁了，两个人决定睡前做一次简单的保洁。
默林坐在地上整理自己储物箱里凌乱的图书、杂志、光盘等物品，听着电脑音箱里循环播放的流行歌曲，抬眼望去是厨房里小薇忙碌清洁的身影，忽然觉得有一种说不清的温暖和安定的感觉。在那一刻他都忘记了他渴盼的星期八，只想在当下这种让内心安定幸福的感觉里待得越久越好。
不过时间的流逝终究不顺从人的意志，很快夜幕低垂，小薇又要赶公交车回到城里的单位宿舍了。看着小薇乘坐的公交车消失在远处繁华的灯火路口，站在微微凉意的夜风之中，默林忽然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寂寞和失落。
算了，不想这些，还是早点睡觉准备迎接下一个神秘的星期八吧。默林不愿让自己的心态沉浸在那种淡淡的忧郁气氛里太久，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了即将要到来的事情上。
星期八的早上默林又一次被五点半的闹铃惊醒，不过这一次他没敢再睡回笼觉，而是蹑手蹑脚地去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后悄悄溜出了门。默林来到楼下一看表离六点还差十分钟呢。宽阔的马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默林心里一凉，该不是被那个丫头骗了吧。
默林耐着性子在门口溜达了二十分钟，仍然没有看到海棠的车来到，拿出手机拨打她的手机，那边也是关机的反馈。
“完了，真的被那个丫头给耍了。哎，早上的风好凉啊！”站在清晨的凉风中的默林失望地打了一个喷嚏。恰在此时，海棠开着那辆熟悉的黄色飞度轿车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路边，她放下车窗微笑地看着狼狈的默林。
默林看着海棠笑眯眯的可爱眼睛,心里扑腾扑腾跳了几下，不敢继续直视，赶紧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默林本来还想讽刺她几句不守时的闲话，但是一转头正好看到海棠突兀的胸部曲线，脸上一红，话到了嘴边突然噎住了。
海棠倒没有察觉默林的变化，而是一边开车一边跟他打趣道：“呦，怎么不说话。不会是因为我迟到而生气了吧，呵呵，你算什么大老爷们呢，心眼那么小。”
“没有。。。没有生气。”默林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呆呆地说了一句。
“呵呵，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对了，后座上的纸袋里有我在麦当劳买的早点，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就算我给你赔罪了，嘻嘻。”海棠还是自顾自地说着。
默林道声谢，侧身伸手去后座上拿纸袋。他这样一转过身来正好又看到海棠的侧面，眼睛又自觉不自觉地放在了胸部的位置。默林知道这样不礼貌，但是就是忍不住想多看几眼这一性感的曲线。
不过这一次海棠碰巧瞥到了默林的眼神，脸上一红，鼻子里哼了一声。默林忙装模作样地从后座上拉过纸袋，并且故意兴高采烈地宣布这里面的早餐品种都是他喜欢吃的。
海棠翻了翻眼白没有搭理他，还是自顾自地开车。默林这才注意到汽车此时行驶在一条乡间的马路上：“哎，我们这是去哪，怎么往荒郊野外开呢？”
“你才注意到呀，之前光顾着看什么了？”海棠话里有话地刺了他一句。
默林讪讪地笑笑，低头吃汉堡。
海棠咯咯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这么早，我说的那家射击俱乐部当然不会开门喽。我们先去个僻静的地方，我想测测你的能力。”
嘴里正塞着汉堡的默林含糊不清地问到：“你要测什么？”。
“呦，大哥你别含着东西说话，都喷到姐姐我脸上了。”海棠皱了皱眉头，继续说下去，“虽然传说你在星期八具有令人震惊的手眼协调能力，我还是想亲眼见见你的天才到底有怎样的程度。”
默林咽下那一大口汉堡，笑嘻嘻地说：“那没问题呀，随便你怎么出题目喽。我很有自信，咱的超能力确实很实用。”海棠忽然又白了他一眼，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继续驾车前行。默林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吐了吐舌头，低头继续吃汉堡。
很快，海棠把车子停在一个引水渠边上的空地，引着默林走进了旁边的杨树林中。这里本来就是很偏僻安静的郊区，又掩蔽在密丛丛的防风林区里，周围安静极了。海棠从随身的双肩背包里掏出一个黑黝黝的袋子递给默林，默林接过来展开一看才发现其实是一条宽宽的腰带，而且在腰带上顺序布置着八个环扣，每个环扣里都插着一把小巧的小刀。
默林好奇地抽出其中一把小刀，发现它的造型非常的奇特，说是小刀，其实更像是飞镖。旁边的海棠这时说道：“发什么呆，还不赶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默林顺着海棠的手指方向发现不远处的几棵比较粗壮的树干上都绘有几个同心环，像是预设的靶子。
默林掂了掂手里的飞刀，觉得分量和手感都非常合适，自信心油然而生。他先选了一个大约六七米远的树干作为目标，回想了一下那天在篮球场大发神威时候的感觉，然后目光锁定树干上的环心，大臂带动小臂，手腕柔软带动，意念自然催动动作，嗖的一下就把小巧的飞刀甩了出去。
飞刀去势如虹，正中树干上的标靶，海棠惊异地叫了一声。不过默林并不满意，因为其实刀尖插入点距离他眼睛锁定的环心还差小许距离。默林又抽出一把飞刀，仔细掂量了一下，感觉它的重心位置，又回想了一下刚才出手的动作和飞刀的旋转姿态，心里默默做了一个微调。
果然后来的六把飞刀都准确无误地命中靶心，而且投掷的距离越来越远，最后一把飞刀打中的树干足有二十五米远，依然准确而有力，旁边观看的海棠兴奋地拍红了手。默林看了看手里剩下的最后一把飞刀，正犹豫要把它射向何处。海棠忽然给他做了个手势，指着非常远之外的一棵杨树上的靶子。默林估算那棵树距离自己的距离超过了四十米，觉得没什么把握，毕竟再强的手眼协调也只能保证在臂力允许范围以内准确的投掷，这么远的距离打到树干也许是可以的，但要击中靶心真有点强人所难了。但是海棠的表情很坚决，默林耸了耸肩，只好按照她的目标射出了飞刀。
飞刀果然射中了树干，不过已经下落到靶心之下颇远的位置。默林跟海棠做了个鬼脸，“你想难为我就直说嘛，我又不是大力水手”
海棠噗哧一笑，“没有为难你呀，你真的已经非常非常厉害了呀。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极限罢了，你要是那么远还能百发百中，我们就没有必要继续练习这个了。”说着，海棠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把手枪递给了默林。
默林迟疑地接过了那把黑黝黝的金属疙瘩，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觉得非常的眼熟。即便对枪支知识了解有限的默林也能分辨得出这不是那天严泉给自己使用的那种国产64警用手枪，这把黑乎乎且棱角分明的要更大更沉，而且这把手枪默林在手里把玩了几下觉得手感非常好。海棠介绍到，“这把是Glock18手枪，名气大的很，你肯定在很多警匪片里看到过，被称为世界上销售数量最大的手枪呢。”
默林忽然想起了什么，跟海棠呵呵一笑：“我就说那么眼熟嘛，这不就是CS游戏里匪徒的那种手枪吗？”
海棠笑着点点头，“果然宅男的知识总是跟电游有关，9毫米口径，弹匣容量18发，甚至还有33发的长弹匣，可以全自动手枪射击，被称为手枪里的*。”
默林比量了一下这把只在游戏里玩过的武器，觉得很过瘾。海棠给他讲解了怎么打开保险和调整射击选择杆，又大致讲解了一下射击的基本要领，例如三点成一线，手腕及大臂要挺直，以大臂带动小臂什么的。不过海棠想了想又说道：“当然这些基本要领只是针对普通人的，既然你现在有如此厉害的超能力，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感觉去射击。这也是罗老板反复跟我交代的，要你自己随性去发挥。”
“你是说，这都是罗老板特意为我安排的？”默林指着飞刀和手枪惊讶地问海棠。
“当然是了，不过这些等会儿再说。你先打几发找一下感觉吧。”海棠催促到。
默林初始发现驾驭手枪这种火器要比直接用手驾驭飞刀、篮球要困难的多，不过到底是无敌的手眼协调性起了作用，在打到第三个*的时候默林的架势已经非常有样了。而且逐渐默林发觉其实自己越是按照教条瞄，反而打的效果不太理想。而如果是按照本能，用眼睛粗略一瞄就甩枪射击准确度反倒高得出奇。到后来默林索性不去特意瞄准，而是随着感觉即见即射，甚至干脆甩手射击，几乎没有失手。
而且当他逐渐习惯使用全自动手枪射击，立刻体验出这款Glock18优异之处。因为在全自动模式下，如果不松开扳机，它能自动射完全部的*内子弹，简直是*的感觉。而此时的默林再不需要刻意瞄准的射击方式，这种考验协调性的甩射对于他反倒是如鱼得水，结果不仅射速快而且准确性奇高。
旁边的海棠越看越心惊，尤其看到默林使用连续射击几秒钟内把一*的子弹都准确散步在同一个靶心时，脸上的表情完全凝固住了。
默林打光了海棠给他练习用的八个*之后，手臂已经被震得发麻，耳朵也嗡嗡响个不停，却意犹未尽地回首看着呆若木鸡的海棠，脸上堆满得意的微笑。
海棠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幽幽说出了她心底的最大感想：“真幸运，你这个臭小子是我们这边的。”
疲惫而兴奋的默林和海棠席地而坐，默林兀自摆弄着还发烫的手枪，那情形就像一个顽童迷恋钟情的玩具。海棠笑着摇摇头，从随身背包里取出运动饮料递给默林。
默林拧开瓶盖，仰首一饮而尽，觉得心胸格外地畅快。他的注意力这才从手枪上挪开，回来之前的那个话题。
“为什么罗老板要特意为我安排这些呢？我感觉那些飞刀好像是才加工出来不久的。难道。。。”
海棠也优雅地喝了一口饮料，缓缓地说道：“其实我心里也有不少解不开的疑惑。不瞒你说，这套飞刀和这把手枪都是昨天罗老板专门密约我的时候给我的，之前的安排并不是这样的。而且你也感觉到了，这飞刀还有这款手枪都是紧贴你的特点的。”
“嗯，那么罗老板到底什么意图呢，或者是‘园丁’需要我做什么吗？”默林打断了海棠的叙述。
“我也说不太清楚。”海棠的眼睛也闪现过一丝迷茫和慌乱，“这件事让我觉得不安之处在于，这完全是罗老板自己的安排，他一再强调我不要把这件事跟别人说。他选择我也是因为我对他的绝对信任，但是通过他的表情和语态，我直觉他其实是在躲避甚至恐惧某些东西。”
“嗯，确实很奇怪。罗老板这样刻意培训我，但又从来没有说要招募我入‘园丁’。如果不是我觉得他不像奸邪之辈，我甚至只能以阴暗的理由揣测了。”默林说着叹了一口气。
“罗老板绝对不会害你的。”海棠立即抗辩道，“他一定有自己的用意的。”
“呵呵，我没有冒犯你偶像的意思，我只是想不明白瞎猜而已，别生气，别生气。”默林连忙陪笑脸灭火。
海棠的脸色缓和下来，微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可能是昨天见过罗老板之后心里一直隐藏的不安越发的加重了吧。”
两个人坐在林地上说话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的样子了，和煦的阳光透过林荫在地上洒下斑驳可爱的影子，周围除了偶尔的燕雀的啼鸣一直很静谧。在这样安详的环境下，默林侧目看着海棠玉石般的面孔上写满了担忧和无奈，心里忽然觉得无限的怜惜。
“看得出你对罗老板的感情挺深厚的。”默林想稍微岔开一下她的思路。
“是啊，其实我应该叫他罗老师的，我上大学的时候上过他教的文化哲学课呢。”海棠看了默林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调皮。海棠转过头的时候，一缕散射的阳光正好落在她的额头上，给人一种很纯洁的感觉。默林看得心里一动，忙把目光挪到别处，“哦，这我还不知道，原来罗老板以前是大学教师啊？”
“嗯，是呀，他当年还是人文学院的副教授，上课特别有范儿，他的选修课总是人爆满。”海棠的眼睛炯炯闪烁，显然是回忆起了大学时代的生活。“可惜后来卷入到举报常务副校长论文造假、买卖文凭的事件后从学校离职了，其实那件事本来跟他没有关系，是他为举报人拔刀相助才牵连进去的。因为对最后不了了之的结果愤恨干脆离开学校做起了图书生意。”
“哦，这样啊，没想到罗老板还有这样一段经历呢。现在看他做事那么从容圆滑，没想到当年那么书生意气呢。”
海棠摇了摇头，“其实他的内心一直是没有变的，还是风风火火、嫉恶如仇的。说实话，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看到他在‘园丁’组织内，我也未必会参加进来。”
“是吗，难道你其实是对‘园丁’有不同看法的吗？”默林对海棠话里的潜台词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