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爱情阴谋(二)(1 / 1)
好戏就这么拉开帷幕了!我坐在那里,脸上布满了阴森的冷笑。着实想不到,我来到这块新的土地上才不过几十天,生活就会发生这样戏剧性的变化。我再次领略了‘红颜薄命’这个词的深意。我回想了我的过去。美貌并没有保住我的婚姻,我一样失去了本以为会幸福一生的家。再以后,我又被陆天忱盯住,当了让人痛恨的小三儿。当我已经认命甘心一辈子担当这个罪名的时候,我又被算计再次被踢出局。是阿文捡了我这个残花败柳,他把我当宝贝一样供在心上。我本以为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本以为和阿文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以后,会真正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我自己这出戏基本落幕定局了,可是阿文那边却又锣鼓喧天地开场了。刚刚落脚,就被别的女人盯上了。这是我命中的劫数吗?这一次,我能不能保住我的爱?我能不能保住我的家?
我傻傻地坐在那里,一直坐到阿文回来。他满面春风地进来,手上提着几条活蹦乱跳的鲫鱼。
“阿玉,我回来了,给你买了几条你最爱吃的鲫鱼,说吧,要炖汤还是红烧?”
这个傻瓜,还这么高兴,他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呢?可是,我是多么爱他?我看着他高兴,我也跟着高兴,只要他高兴,我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我迅速调整了心情,起身过来,拥住他,“怎么都行,只要是你做的就好。”
“这样啊,”他亲了我一口说,“那我给你煲汤吧,用鲜美的鱼汤伺候我老婆。”
阿文进厨房收拾鱼,我倚在门上看他。
“阿文,今天你真开心,可不可以给我讲讲?”我问。
“好啊。今天我一直在菁菁那里了。你还别说,那个小丫头真不是练嘴皮子,她还真有一套,设计室弄得有模有样的。她说第一个作品就是给我做一套演出服。她给我看衣服的面料和设计图纸,你猜怎么着,真的是太合我的心意了,我一直想要那样的一套演出服。真没想到她有这样的眼光。然后她给我量了尺寸,这才叫量身订做,是吧?哈哈。”
阿文没心没肺地说笑着。我很欣慰,虽然心底泛起的是一浪又一浪的醋意,但是眼前的一切足以表明阿文的内心里什么也没有。他是透明的,他只不过是觉得跟曲菁菁在一起很好玩。如果有一天,他支支吾吾,或者什么也不说了,那才是坏透了。
“你们还聊什么了?光量尺寸可用不了这么久。”我笑着说,假装逗趣,实则打探。
“我其实没说什么,就是她喋喋不休地说她的打算,她的设计室的前景什么的。我听着很有趣,所以一聊就聊这么久了。不过当她留我吃饭的时候,我才想起我得给我老婆做饭,所以才没有同意急忙赶回来了呀。”
我笑了,奖励给他一个温柔的拥抱,“知道回家的孩子就是好孩子。”我说。
于是,就这么过去了,我没再说什么。我们一起吃了晚饭,我把店开得很晚才关门。阿文又睡了一觉,才起来去上班。他走了,我把门窗关紧也准备休息,方梓言却把电话打了过来。
“玉姐,你还没睡吧?心情怎么样?”
“我挺好的。”我答。
“嗯,那就好。大约今天所有的人心情都很好。我终于把憋在心中的秘密给你了,不再有欺骗别人的痛苦,再没负担了。曲菁菁终于把阿文钓上了钩,我听说阿文也很开心。这不才叫皆大欢喜?”
“我要睡了,如果你没别的事,就挂了吧。”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我不喜欢这个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根本不像个二十出头的愣小子的家伙。可是我又觉得,他也许就注定要与我纠缠在一起,想甩都甩不掉。
“嗯,我是没别的事。我只是想告诉你,希望你不要想太多,在你爱他他也还爱你的时候,好好把握,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知道别人秘密和阴谋的人日子其实不好过,越明白越痛苦,反而不如被蒙在鼓里的人快乐。但我不后悔告诉你真相,因为我爱你,我不会欺骗我爱的女人。好的,你睡吧,晚安。”
他主动挂了电话,把我傻愣愣地扔在床上发呆。他的话倒让我想起了我曾经的处世态度,我被‘囚禁’在陆天忱的别墅中的时候,我心甘情愿当他的外室的时候,我都是让自己心静如水地过着每一个今天了。我只想着今天,明天是怎么样从来不考虑,因为我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如是现在,我又回到了那样的境地?只要今天阿文是爱我的,我就好好爱他一天?如果明天他不爱我了,我明天才去面对?这是否消极?我是否该想什么办法来杜绝那个糟糕的明天发生?
我坐在床上无奈地笑了,除了好好爱他,我没有任何办法。
我竟然安然地睡了一夜,一直睡到了大天亮,一直到阿文回来。他带了清新的气息开门进来,先是亲了我一口,然后进卫生间洗澡。
他是在他三十岁的年龄上做着二十岁男孩子该做的事。可怜的孩子,他的最美好的青春都白白浪费了,他现在就像在一场混沌的梦中才幡然醒来。就算怎么去折腾又有什么错?不管在哪方面,我怎么忍心阻止他猎取新奇?
阿文从卫生间出来,钻进被窝搂住我,“想死我了,阿玉,让我好好亲亲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好?好得让我怎么亲也亲不够。”
我搂着他的头,任他亲吻,任他说着肉麻的情话。
“是因为你只有我这一个女人,所以你才觉得我这么好。你没听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吗?其实每个女人都是这么好的。甚至还会有许多比我还好。”
后来,当他躺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喃喃地说。我发誓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想让阿文明白,世间女人真的有好多,各有千秋,姿态万千。他不必因为我这一片叶子而看不见整座森林。如果有一天他领略了森林的风光,仍然还热爱我这片小叶子,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爱。
“你说得也是。”阿文仰脸看我,“就比如,菁菁。她应该是我认真接触过的第二个女孩子了。之前勿忘我酒吧里的女歌手们,我都从来没把她们当成女人看。而二红呢,我就当她是你妹妹,替你照顾她,其它的什么也没多想过。其实菁菁跟你就有很大的不同,她更热情,更直接,更爽朗,说话做事雷厉风行,一看就是能干大事的女孩子。你别看她年纪小,社会能力肯定比你强。”
亲爱的女士们,不知道你们的男友在爱爱以后躺在你的怀中夸另一个女人的时候,你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可是,我的阿文就这样做了。他搂着我,口中却在夸我的情敌。我真想生气,真想把他推到地上去。可是我怎么忍心呢?我的阿文他不过就是口无遮拦而已,他不是才在我这儿撒完欢儿吗?他爱我,他是因为爱我才口无遮拦的。所以我怎么能跟他生气呢?
所以,我平静地说,“她确实是个能干的女孩子,所以我说,天外有天嘛。不过,”我侧过来,捧住他的脸,“如果以后有许多像菁菁这样风格迥然的优秀的女孩子热烈地追求你,你会怎么样?会手足无措吗?会一一接纳吗?会想到尝遍人间美味吗?”
阿文瞪着我,然后扑哧一声笑了,伸出双手把我按在底下,“你当人家都是炒菜呀,还一一尝个遍?我告诉你,在我心里,每一个正经的女孩子都是天使,我会尊重她们,爱戴她们,会当姐妹一样与她们相处。我一直认为,一个男人就该只爱一个女人。我已经有你了,我想睡觉,就有你随时陪我,这就够了。我要那么多干嘛?随便玩弄女性的男人都是禽兽,那是我最鄙视的一类。”
我突然黯然,“阿文,对我,你不必坚守这个,因为,我不仅仅只有你一个男人,我有过几个男人,这对你不公平。”
“胡说什么?”他摇着我,“那都不是你的错,如果没有秦剑北辜负你,你的一辈子也只会拥有他一个男人。再说那些都是过去了,在你是我的老婆的时候,你只有我一个男人,这就够了。是因为爱你我才跟你在一起的,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同情,怜悯,将就,我们是因为相爱才走到一起的,不是吗?爱情不能把一切过去都抵消掉吗?”
我把他的头搂进怀里,微笑了。我同意他的观点,爱情应该可以把一切过去抹杀掉,留一个美好的现在。
我没有把曲菁菁和方梓言的故事讲给阿文,于他来讲,不知道比知道要更好。再说,我信了方梓言的话,我接受了这个挑战。
接下来的几天里,并没有什么新鲜故事发生。曲菁菁大约是在忙着剪裁缝制她的作品,没有明目张胆地叫阿文去她那里。当然,私底下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我就不得而知了。阿文从来没讲过谁去给他捧场的事情,只是聊了聊他的新同事。他说城市大了,歌手们的情况也大不同,许多歌手都是一晚上跑好几个地方,唱完了就走,彼此并不熟识,像他这样的专职驻唱不多,也没什么交往,看起来素质也比曾经的同事高许多。
这使我很放心,周遭环境不那么肮脏恶劣,对阿文是有好处的。方梓言倒是不管我欢不欢迎,隔三岔五地来看我。这使我很是奇怪,终于忍不住问他。
“方梓言,你难道不工作了吗?为什么不带团了呢?”
他就笑了,“说你不关心我,你还不信。我调整工作了,暂时不出去带团了。”
为什么?我睁大眼睛,难道是为了我吗?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曲菁菁辞职了,这你该想到的,她专心当她的时装设计师去了。是我顶了她的空缺,当上了前台接待。我现在只负责接待前来咨询的客人了。”
“这难道比你从前要好吗?我觉得还是出去带团好啊。”我不解地说。
“当然是出去带团好,虽然累点儿,但有吃有喝有玩的。但我宁愿选择留下来,因为我可以经常看到你。甚至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可以天天见到你,陪你聊天,陪你分享酸甜苦辣。这份快乐远比山山水水强烈得多。”
方梓言说着,眼睛就热辣辣地盯着我看。他的直白很让我窘迫。试想,一个三十多岁的有夫之妇,坐在自己家里,面对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向自己直白地表明爱意,明确地说明他要想办法让自己去爱他,这是一种什么滋味呢?我想,女人先天就是喜欢被赞美被爱怜的,只要对方不是下流卑贱之徒,她就会感激并享受他的追捧。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我因为发育晚还是个丑小鸭,但有一位女同学就早已经发育得很丰RUN了,再加上美丽的脸蛋儿,引得许多男同学的注目和骚扰,几乎天天都收得到情书。我私下里问她,是不是很讨厌那些没皮没脸的男生,她却说,能被这么多男同学喜欢,她觉得很荣幸,虽然她都不会接受他们的感情,但她却不会瞧不起他们,厌恶他们,而是感谢他们给了她这样多彩的经历和无限荣耀。
我上了高中才开始崭露头角,成了众男生眼里的一道风景。只是,我只便宜了秦剑北一个男人,我把我的初恋,初吻,初夜全都献给了他。如今我经历了许多女人都不曾经历的东西,几番沉浮之后,再一次把自己完全给予了一个男人,可生活却又一次把我推向了挑战。我希望阿文是我的最后一个男人。可是,如方梓言所说,谁知道他会不会在今后的人生行程中脱离我的航线?
我并不是一个执着的人,我不强求任何人任何事,不管什么事发生了,我都能面对,我都不会寻死觅活,哭天抢地。因为我说过,没有任何事值得用生命去做代价。在我的整个一生中,我都是很想得开的,如是眼前,我再次摆脱了心魔,开始学会用轻松的心情去面对。
我开始不再讨厌方梓言,他没有什么好让我讨厌的。至少他是一个坦诚的人,他喜欢我,他在帮别人掠夺我们的爱情,他都可以直言相告。并且,他一直在帮我,他希望我坚强,他一直在提醒我面对现实,不钻牛角尖儿。
阿文还在后屋里睡觉,他还不知道他的老婆正在和一个企图拥有她的男人说话。如果他知道方梓言总是到我这儿来,是和曲菁菁同样的目的,是想跟他争抢他老婆,他会有什么感想呢?他会生气?吃醋?不以为然?乐在其中?我突然很想知道。我回头向后屋里望了望,我竟然希望阿文此刻是醒着的,他在支着耳朵偷听我们的谈话。
方梓言见我往后屋望,就笑了,“阿文哥还在睡觉?也好,睡醒了才有精神,菁菁的演出服今天就做好了,一定会叫他去试穿的。”
这个方梓言什么都清楚,这一点可真讨厌。
“不过没关系,他走了,有我陪你。我一样可以让你很开心。”方梓言明目张胆地说。
我还不等说什么,阿文开门出来了,一边走一边伸着懒腰。
“哟,梓言来了?怎么没和菁菁一块儿?”
方梓言连忙回答,“菁菁不是忙着给你做演出服吗?她好像又设计了一套时装,所以这些天她都是在闷头工作呢。”
也是巧得很,正说着,人家那边电话就打来了,听阿文这边的话头,就知道曲菁菁是在要求他立刻就过去。
“不急吧?我准备吃过午饭再去,你玉姐也没吃午饭呢。”阿文推托。但对方似乎是坚持一定要他现在过去。
方梓言见状立刻插话,“阿文哥你就去吧,菁菁不会让你饿着肚子干活的。玉姐这边你放心,有我呢,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让玉姐开开心心地把午饭吃好。”
果然阿文妥协了,放下电话,向方梓言说,“那就说好了,你可得好好陪你玉姐吃饭。”
他又转过头来向我一笑,“对不起了,阿玉,菁菁一定要我现在过去,你就和梓言一起吃吧。晚上我再回来给你煲汤,行吧?”
我说不行也没用,他洗把脸,穿上外衣就乐颠颠地走了。也把他老婆我留给了他的‘情敌’。
我回头看方梓言,他倒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是不是你和曲菁菁约好的弄这一出儿?”我问。
“呵呵,反正今天是我的休班,你说是就是呗。不过,老夫老妻的,总在一起有意思吗?”
我黯然,“谁说我们是老夫老妻了?我们真正在一起还不到半年呢。”
这回轮到方梓言惊讶了,“不到半年?那之前你们干嘛了?喔,我知道了,”他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定是你是人家的老婆,他也是人家的老公。你们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双双坠入爱河,经过一番艰苦奋斗,终获自由,双双离开故土,到这里共创新生,对不对?”
我快要被他给逗笑了,我为什么不生气呢?他说的也对也不对,但总归有轻薄之意,可是,我却气不起来。我想,自从得知秦剑北负我之后,我已经把气都生完了,好像是没有什么再值得我动怒了。
“你看,我们才一共不到半年的夫妻,你们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抢夺破坏,就好意思吗?”我揶揄地说。
方梓言耸耸肩,“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过,爱情来了,势如破竹,谁也挡不住。就算是法律和伦常都无法禁锢,你不觉得吗?如果你们的感情真的靠不住,早散早好,一并成就两对新鸳鸯,不是好事吗?不然我和曲菁菁这一对儿可是干瞪眼呢。”
我发现我的免疫力真的很强了,对这样张狂的竟然一点都不敏感。也许在内心中,我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我根本没把他当成男人,一个一心想要掠夺我的男人。他虽然目的明确,但是他的眼睛里透着的却是一种真诚。如若是史建桥那样的龌龊,我早已经把他扫地出门了。而眼前这个孩子,我相信,只要我自己不动心,他就永远只是一个耍嘴皮子的说客。
我起身去厨房做午饭。早准备了一盘翅中和一块豆腐,我原来是为我的阿文准备做可乐鸡翅和麻婆豆腐的,如今只得便宜了这小子。方梓言倚在门框上看着我做饭,我都不用回头,就可以感觉得到他目光中的爱意。
“你可真是贤妻良母的好模子,就看你做饭的样子,都让男人心动。”他毫不吝惜溢美的词汇,就那样直白地表达着他的心意。
他的话又让我为之一动。贤妻良母?贤妻我肯定不为过,可是良母呢?我有资格再当母亲了吗?我和阿文恩爱如此,没有任何一点保护措施,肚子却不曾有一点点动静。
“梓言,你说如果我有了阿文的孩子,会怎么样?”我把鸡翅扔进沸水里,焯了一下。
“孩子?对不起,我想它对于我来讲还是太遥远了,连想也想不到。只是,孩子绝不是任何事情的障碍,你不觉得吗?该离婚的也离了,该有第三者的也有了,最终受苦的还是当妈的和孩子。所以呀,要我看,就不能要孩子。丁克家族不是挺好吗?爱的时候就好好爱,不爱了就分开,前面还有另一份爱等着我们。孩子可能是维系婚姻的纽带,但它绝对维系不了爱情。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坟墓,天啊,太可怕了。”
方梓言高谈阔论,却真真地打消了我想当妈妈的念头。连丈夫都未必保卫得了,怎么给孩子一个安全的家?没有爸爸妈妈共同的疼爱,那就不要给它不幸了!
“谢谢你,方梓言,就为你这一番话,我再加个菜给你吃。”我回头给了他一个微笑,可是我的心底却流泪了。
方梓言吃了我做的饭,在我的店里一直呆到夕阳西下,才心满意足地走了。他走的时候说,以后可能不会有休班了,但他会下班以后来。
我当然不在乎他来不来,我在乎的是阿文回不回家。方梓言已经走了,也到了正常吃晚饭的时候了,他却还没回来。我立誓不给他打电话催他回家,我不要让他认为我小气,我要让他懂得什么是自觉。
中午和方梓言吃得很饱,我也不太饿,干脆就不做饭。阿文承诺晚上回来给我做饭的。如果他在外边吃了晚饭,吃的时候就不会想起他的话?饭进了嘴里就不会塞牙?我恨恨地想着,坐在那里不动,连客人进来也懒得招呼,凭她们自己看来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