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1 / 1）
姜涟依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场景恍若仙境，她深陷其中，久久不能自拔。她怕自己一睁眼，所有的美好都会消失。
不管以后姜涟依将会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也不管听者是否都接受这样的结果。事实就是这样，在如此风花雪月的背景之下，姜涟依竟然毫不客气地睡着了。是真的，就那么，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洒在了她的脸上，她才微微睁开双眼，原本打算摸索钟表的手，却触碰到了一张纸条。
姜涟依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纸条上的留言：如果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我只能说声抱歉；如果你已忘记，那就请不必再想起。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因为你还欠我一顿饭。安在在最后，还不忘留下自己的电话和微博。
看完纸条，姜涟依笑笑，她还是能断断续续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到最后，安在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再者说，一个吻，并不能代表和说明什么，况且，你情我愿，没有对错。只是怕，日后再见到，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尴尬吧。
可是谁又知道，下次见面又会是什么时候呢？或许，永远都没有下一次了吧。
姜涟依就这么想着，她突然发现，现在她面对的难题不是安在——因为那件事已经发生，并且成为了过去式。她真正要思考的是，下一个目的地是哪儿。
正在姜涟依思考还要不要继续去香格里拉之时，她的小腹又要命地疼痛起来。“该死”这句话不知道姜涟依是在骂自己，还是埋怨痛的不是时候。由于自己不规则的生活规律，每个月的特殊日子，总会痛得她哭天抢地。
姜涟依下楼向阿果姐要了止痛药，又打听到香格里拉地处高原，常常有人到了那里会有很大的高原反应。阿果姐劝她身体不舒服，最好还是不要冒险去。她又只好悻悻地走上楼，继续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算了算日子，自己出门也有四天了，如果今天回去，未免太着急；倘若等到明天，又只有晚上申益才有时间。最后，姜涟依还是决定，先退房，到了大理再作打算。
“涟依，下次来丽江，一定要再来找阿果姐！”阿果不舍地拥抱着姜涟依。
姜涟依也轻轻拍着阿果的肩膀，“阿果姐，我会的。你到时候可别忘了我！”
告别了阿果，姜涟依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客运中心，坐上了前往大理的汽车。在车上，姜涟依开机，发短信告诉申益，让他明天去机场接自己。也顺便把安在留给自己的纸条翻出来，存了号码，还关注了他的微博。待申益回复后，她又匆匆关掉了手机。
第二天的行程相比前几天，实在无聊了许多。也不知道是时间的匆促，还是姜涟依的意懒心灰，她只是跑马观花似的游览了大理古镇和洱海，也没去看看崇圣寺三塔。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于心不在焉，甚至于坐在洱海的船上，她都只是一直站着吹风，几乎动都没动。
从洱海出来，她便一刻未停地赶去了机场。虽然离登机的时间还尚早，但比起一个人在喧闹的景区游荡，她更愿意坐在空荡荡的候机大厅里。这样，至少可以让自己知道，下一个目的地，是有人在等着自己的。
终于挨到了起飞的时候，大脑的疲惫，催促姜涟依闭眼休息，可是生理的疼痛却使她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外面无尽的黑夜。当熟悉的灯光在脚下亮起，姜涟依不自觉地微笑着。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分明那么想逃离的城市，此刻却是迫切地想要回到它的怀抱。因为当旧的回忆被替代，那些回忆里的曾经，也就随之掩埋。
走出机场，姜涟依一眼便看见了申益，没想到的是，后面还跟着姜载赫。“你来干嘛？”
“我就不能来了？”姜载赫识趣地接过姜涟依肩上挎的大包，“没带点礼物？”
姜涟依指了指自己，“我就是你们最好的礼物。”
姜载赫嫌弃地打掉姜涟依骄傲的手指，“走吧，礼物。我们给你准备了精彩的欢迎仪式，你就等着托好你的下巴吧。”
姜涟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疑惑地看着申益。申益倒是挺淡定，说了句，“走吧”，便快步追上先行的姜载赫。
身累了，心也累了。姜涟依靠在车上，安静地闭着眼睛。申益腾出了一只开车的手，戳了戳坐在副驾驶的姜载赫。姜载赫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真得让我说？”申益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姜涟依，我给你说个事。”
“嗯”，姜涟依含含糊糊地应着。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最好托着你的下巴。”
“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姜载赫深呼吸一口气，余光中的申益也是紧张地盯着前方，“申益喜欢司狸姐很久了”，姜载赫像打机关枪似的把一句话说完。
姜涟依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你说清楚点。什么喜欢，什么酒？喜欢就去买啊，你又不是没钱，还等着我回来宰我啊。”
姜载赫又戳了戳申益，“你自己说，这种苦差事我干不了。”
“大赫说的没错，我，我，喜欢司狸姐。”
姜涟依一下从后座上坐起来，抓住申益的肩膀就开始摇，“你说什么？真的假的？”
姜载赫急忙把姜涟依的手从申益身上拉下，“他还在开车，你注意点。”
姜涟依怔住了好久，才冒出一句话，“什么时候的事儿？”
“十一年前，你第一次带司狸姐来家里的时候”，反正都坦白了，申益也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以前小的时候不懂事，以为自己只是对姐姐的依恋，直到后来我才渐渐发现，我对司狸姐的感情，和对你的感情是不一样的。我之所以瞒你这么久，也是不想破坏你和司狸姐，还有我和司狸姐，我们之间关系的平衡。”
姜涟依慢慢缓过神来，“真没想到，你小子藏得够深。那你现在告诉我，是想让我帮你？还是想怎样。”
“我不知道，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都称呼自己姐姐了，看来申益确实是没招了，“申益，你说，要是没有我，你和司狸的事会不会就比较好办？”
“问题是，你就在”，姜载赫冷不丁地插了一句，眼看自己的话是气氛降到了冰点，也就自觉地闭上了嘴。
“这不怪你，哪怕没有你，司狸姐也不会接受比她小两岁的弟弟”，这倒是真的，姜涟依心里盘算着，从自己认识司狸到现在，她就从来不会考虑比自己小的男生，一个月都不行。申益继续说着，“姐，在你没有想到权宜之计时，最好不要把事情告诉司狸姐。我不想她看见我都要绕道走。”
“这个我知道，可是······”
“没有可是”，申益坚定地回绝了姜涟依的下文，“到酒吧了，你们下车吧，我去停车。”
还想说些什么的姜涟依，被姜载赫毫不留情地拉下车，“你就别说了，他连那个孟南都见到过了。”
姜涟依惊讶地看着大赫，“什么？这么快，我都还没见过。”
还没等姜涟依缓过来，洛草便从酒吧里出来，亲切地招呼着姜载赫。她看着迎面走过来的洛草，齐刘海，长头发，大眼睛，典型的成都女孩。但是总给她一种在哪儿见过的熟悉感，“大赫，没想到你小子也藏得也不浅。”
姜载赫拉过洛草的手，“你见过的，姜涟依，我姐。”
那个晚上？！怪不得觉得熟悉，“不好意思，上次让你笑话了。”
“没事儿，涟依姐，我们先进去吧，司狸姐在里面等着呢。”
“司狸也在？”姜涟依慌张地看着大赫，“那怎么办，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不？”
“你急什么，当事人都那么淡定。我们就是为了给你接风洗尘才聚在一起的，你要是不去，算怎么回事儿”，姜载赫拍拍姜涟依的肩膀，“只要你不露马脚，我们就都不会。”
“好吧。”姜涟依强颜欢笑，硬着头皮走进了酒吧。
一见到姜涟依，司狸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你可想死我了，都让我守了好几个晚上的空房了。”
“真的吗？”她扒开了黏在自己身上的司狸，“我看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也活得挺滋润的嘛。抽空把你家那口子也弄出来遛遛？”
“要不就现在？”
“不要！”姜涟依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当她注意到四双眼睛都各怀鬼胎地盯着自己，尤其是申益和姜载赫时，才缓缓开口说，“我今天不是刚刚回来吗？这蓬头垢面的，不好吧？”
扑哧，司狸大笑了起来，“涟依，你还在乎这些呢。算了，今天是我们内部人员的聚会，下次再找他也行。”
“对！”姜载赫也打着圆场，“我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第一巡喝完后，到了洛草的登台时间，“涟依姐，今天是我的主场，你等着，我送你一首歌啊。”
“你在这儿驻唱？”
“对啊，涟依姐，你等着啊，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姜涟依回头对着姜载赫，“你得泡多少次吧，才能把美女追到手啊。”
姜载赫没有回答，对着她自豪地笑着。
“瞧你那臭屁样儿！你要是把一半的热情都奉献给restaurant，我们分店都不知道要开几家了。”
趁着洛草唱《旅行的意义》的空当儿，司狸又开了一瓶酒，“涟依，你也给我们说说这次‘旅行的意义’呗。”
“对啊，我们都想听听”，申益和姜载赫也跟着起劲儿。
俗话说酒过三巡，这才过了一巡，姜涟依就扛不住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姜涟依就这样借着酒劲，把在束河古镇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
“然后呢，然后呢？”姜载赫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最后，姜涟依到底有没有和安在发生点什么。
“然后，我就睡着了。”
“什么？”司狸难以接受，在那么关键的时候，涟依居然还能睡得着。她扳过姜涟依的肩膀，伸出一根指头，“这是几？”
“司狸，我没有喝醉。”
“没醉？没醉那你睡什么觉？”
“我是说，我现在没醉。那天确实是喝醉了。”
“那他后来有说什么吗？”申益也加入了八卦的行列。
“可能说了什么，不过我睡着了。第二天早晨，看见他留的字条，说是还会来找我的。”
“这话你都信？”姜载赫对安在的话显然不放在心上，“他给了你美好的回忆，你给了他惊喜的艳遇。你们两清，谁也没欠谁，他干嘛还来找你。男人的承诺，就像水里的月亮，看着就好，不要太认真。”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申益拍了拍姜载赫的后脑勺。
“当然除了你”，姜载赫连忙改口。
“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姜涟依瞪着她面前的三个人，“是不是我真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就开心了？”
“当然不是，”司狸搂住姜涟依的肩膀，“我们不也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嘛”，司狸举起酒杯，“同志们，同意的就走一个！”
姜载赫，申益，姜涟依，听罢后，都举起酒杯。在洛草的歌声中，继续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