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 / 1）
“瓦片”门口，申益静静伫立着，聆听着从大厅舞台上传出的歌声，“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Where the flowers gone Where have all the young girls goneWhere did they all gone······”
“喂”，姜载赫拍了拍申益的肩膀，“要不要这么陶醉啊？进去吧。”
如果不是姜载赫及时出现，申益只怕真得要哭出来了，“你不在店里好好呆着，要是姜涟依逮着你，还不得□□死你？”
姜载赫神秘地凑到申益耳边，“就是因为她不在，我才敢出来。你不说，我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
申益扬手拍开与他几乎毫无距离的姜载赫，“谁稀罕说。”
“OK，讲义气，就凭这点，我请了”，姜载赫爽快地搭着申益，走进了座位。
“那不是昨天晚上的？”一进大厅，申益就找到了歌声的主人，也明白了姜载赫翘班的缘由。
“我不用说你也心知肚明了，不过千万不能说，否则我没法交待。”
“交待什么？”
“你老爸老妈愿意你的女朋友是酒吧歌手？等时机成熟了再说吧。”姜载赫摆摆手，“算了，这些烦心事以后再想。”
洛草的歌声还在回荡，没有故作的沧桑，透着淡淡的味道，“你觉不觉得，她的声音像司狸姐？”申益一饮而尽杯中的液体。
“不像，不是我偏心，是真不像。”
“像！”申益坚决地说，眨眼间，又消灭了一杯酒。
姜载赫似乎看明些什么，“不是声音，是你的心”，他指了指申益的心脏，“有这心，你现在就是看门口那电线杆，也觉得它像司狸姐。没那心，她司狸就算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你也没反应。懂吗？”
“懂，比你懂！”原本就很受打击了，申益不想再去探讨爱情这东西，他只想醉。醉了，就忘了。
“虽然你是我哥，但是，在爱情方面，你能不能勇敢一点，都十一年了，要不是我一直在旁边看着，我是真的不会相信，这么久了，你甚至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没能说出口。申益，你能不能诚实地面对你的感情，你的心！”也许是有点恨铁不成钢，姜载赫的语气稍稍重了些，还一把抢回申益手中的酒杯，“如果你喝醉了，就有勇气跟司狸姐讲明白，我就随你喝。可你不会啊，就算你今天喝死了，她也不会看见的，你还不清醒吗？”
“还给我！”申益发疯似的抢夺，音调也提高了，“你完全不用管我。就让我自生自灭吧！我再说一遍，还给我！”申益顺手抓起桌上的酒瓶。
酒吧里的人群，循声望着他们，台上的洛草也担心地看着这一幕。
“你能不能别闹，这儿不是你家”，看着申益发红的双眼，他实在有些无奈和不忍，“算了，你和姜涟依一样，没得救了，喝吧，醉了就好受些了吧。”
“你知道吗，司狸姐又谈恋爱了”，申益伤感地说着，像是说给姜载赫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这有什么稀奇，她经常换啊。”
“可是，频率越来越高”，现在，申益喝酒像喝水一样自然，索性不用杯子，直接抱着瓶子，“为什么她兜兜转转，换了又换，就不能看见我呢？”
“大哥，你得告诉她，她知道了才能考虑啊”，姜载赫发现，眼前的申益，还同十一年前那个十三岁的男孩一样，一样的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多少次重复刚才的话，可申益始终没有任何行动。
“告诉她？然后呢？”酒意慢慢包围了申益，“然后她就会避开我，不见我，这样一来，我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倒也是。可你要是不说，还要这样憋屈着过一辈子吗？”姜载赫也有些恼怒，恼怒自己的哥哥怎么就这般懦弱，“算了，我说也说够了。你要喝，就往死里喝，别再活着烦我。”
姜载赫也正想往肚子里灌酒，但看见洛草带着嗔怒的眼神，便自觉放下杯子。
“喝呗，你怎么不喝了？”申益望了望台上的女孩，“是啊，你有人疼，有人爱，我，孤家寡人一个，我不怕。”
“那么多酒都堵不住你的嘴。”
申益也不想再说了，他真的累了，很累很累了。
“我马上回来，你给我老实待着”，一见到洛草下台，姜载赫便笑脸相迎上去。
“完了吗？”姜载赫立马捏肩捶腿，“累了吗？”
“还好。是申益哥吗？”洛草指了指十多米开外烂醉如泥的申益。
“嗯，他心情不太好，平时不是这样的，要过去坐一会儿吗？”
“不了，有客人点歌了，我得再撑一场。”
“谁啊？男的女的？”
“男的。”
姜载赫马上就沉不住气了，“哪个男的那么大胆？看我不弄死他？”
“你想太多了，人家是给女朋友点的歌。”
“那他怎么不自己唱，这样更显得有意义。”
“你也太幼稚了吧，真是无语了。好像是说我得声音像她的女朋友，你要不相信，就在你左前方，3号桌。”
不看不知道，一看可真糟糕了。洛草看着瞪圆了眼睛的姜载赫，“看着了美女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不是那么回事儿。她是姜涟依的闺蜜，要是让她发现我在这儿，还不得代替我姐消灭了我啊！”
“都说不让你陪我了。”
“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反正是我自愿的。洛草啊，今天的计划又泡汤了。我得赶紧拉着申益闪人了”，姜载赫猝不及防地落吻在了洛草的双唇上。
“哦？哦！”洛草似乎还没缓过劲儿，“那你小心点。”
小跑回座位，姜载赫连忙推醒已经迷迷糊糊的申益，“快走，司狸姐来了，你要不想难堪，就赶快跟我走。”
“什么？”申益噌地坐了起来，“你叫的？”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有病啊？我才没那闲情。跟一男的来的，估摸着是她的新男友，还不快点。”
“赶紧的！”申益抓上西服就往外冲。毕竟喝了太多酒，一个趔趄，不小心撞上了对面走来的人。
“申益？”
完了，赶巧不赶早，偏偏在这当儿撞上了。
“司狸姐好。”
司狸一面扇开刚刚申益一口冲出的酒气，一面质问站在后面的姜载赫，“大赫，他怎么喝那么多酒。还有你，不在restaurant守着，跑这儿来干嘛？”
“这不，申益心情不好，我陪着他”，姜载赫连忙抓住申益这根救命稻草。
“他怎么回事儿？”司狸还是比较关心平时正经稳重的申益，今天怎会落得如此狼狈。
“还不是因为你”，当然这只是姜载赫在心里默默地嘀咕。
“司狸姐，你就这么在意他？”
“说什么呢，他不也是我的弟弟么。你快扶着点，要倒了。”
“原来只是弟弟哦”，姜载赫心里又一阵嘀咕，这才意识到她背后还站着一个男人，“这位是？”
“孟南，嗯，我男友。”
“猛男哥？”
“南方的南，别乱叫。这是姜载赫，我们都叫他大赫，烂醉的是申益。他们是我闺蜜姜涟依的弟弟，从十几岁就认识了”，司狸指了指他俩。
“这名字好，念起来就像猛男。”
“大家都这么讲”，孟南对着姜载赫笑笑。
“他就会耍嘴皮子功夫。那个申益，顺便就把钥匙给我”，司狸推了推申益，“喂，听得见吗？钥匙，你姐让你拿给我的钥匙。”
申益摸了摸口袋，掏出钥匙，“给你，给你也不会回家。”
“你说什么？说清楚点。”
“司狸姐，你别听他的，酒话而已。那么司狸姐再见，猛男，哦不孟南哥再会”，其实姜载赫的内心话是，祝你们早日分手，当然，这是不能说出口的。
“那你慢点，小心开车”，认识了十多年，在司狸心里，姜涟依的弟弟，就是自己的弟弟，应有的关怀一直都在。
出了酒吧，风使申益冷静了许多。他突然很讨厌现在的自己，醉了，也不能忘记痛苦，剩下的只是麻痹。可是短暂的麻药消效后，痛，怕是只会更深。
“刚才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申益一时无语，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走吧。”
“回去了？”
“不，去公寓。”
“什么？”，姜载赫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今天不会回去的。”
“去吧，我心里好受些。”
“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你和姜涟依什么，为什么你们感情不顺，我也得跟着遭殃，昨天是她，今天是你。”
车子穿过万家灯火，穿过上演幸福或是不幸戏码的街道，穿过笑着或是流泪的人群，停在了申益的心灵港湾前。只是，今晚灯塔熄灭未亮。
“你回去吧，去找她吧。”
“不用了，你别再闹酒疯，我还是守着你安全点。”
“我想一个人待着”，申益艰辛地闭上了双眼。
姜载赫明白申益的心情，安置好一切后，拦了出租车，扬尘而去。
月光很好，星星很少，申益面向着那个他曾多次守望的黑暗窗口，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