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莲月镇(四)(1 / 1)
又死人了,而且一死便是五个,莲月镇炸开了锅,一大早便有官差来白府家敲门,受盘问的除了墨凌玄、云君、朝阳自然还多了个花无影。
花无影从官差进入白府便一直躲在云君身后不肯受问,那些官差叫了几遍,花无影仍躲不肯出来,便有些不耐烦,一满脸胡腮的官差伸手便要去拉花无影,哪知手一碰到花无影便如同被雷劈一般急忙松开花无影的手,指着花无影,“这……这……”半天也说不出句话来。
白子清见状便掏出不少银子塞在那官差头子的手里,道:“这位无影姑娘是我远房亲戚,有些怕生,还望各位行个方便!”
那官差头子掂掂手中的银子,笑道:“既然是白公子的亲人,便无大碍!走吧!我们去其地方看看!”
待官差离去后,花无影对着云君和白子清行了个礼道了声谢。
说的好像是云君帮她赶走那些官差一般,云君心里清楚她什么也没做,是那官差自己突然松开花无影的手,云君看向花无影,却见花无影眼帘低垂,一副害怕样,这个花无影有些意思。
白子清道:“让各位受惊了,近几日莲月镇有些不太平,各位出门还是要小心些!”
花无影怯生生道:“白公子你知道谁杀了他们吗?”
白子清亲和道:“官府正在全力缉拿凶手,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
花无影道:“如此,便好!白公子可以给我找一个花盆?”
“花盆?”
行李都不曾带有的花无影却带着了一株开的正艳的花,花瓣如冰晶莹透白甚是夺目,云君未曾见过这般剔透之花不禁也多看了几眼。
花无影道:“这是月生花,靠吸收月华而成长,若无月华可吸就会枯萎而死!”
白子清看着那花若有所思道:“这花,子清第一次所见甚是喜爱,不知在那可买?”
花无影有些为难道:“这是我们祖传下来的,我也不知它打哪来!”
这花这人都是个谜,看的让人心累,云君打了和哈欠,还是找个地方补一觉。
白府深处有一老槐,枝叶茂密,花开正浓,云君便猫在这老树上打起盹来,迷迷糊糊间听到说话声,云君继续闭着眼,只盼这些个人去别处说话别扰了她睡觉才好。
“公子,你在这困了好些天了,还是快离开这!”那是花无影的声音,云君睁开眼想好奇她嘴里的公子是何许人也,却见那斑驳树影下一个修长的身影,深色紫袍那般熟悉又那般陌生。
只听他冷冷道:“你的闯入已引起白子清的戒心,也打乱了我的计划,以后不要私下找我,白子清的视线无处不在!”
花无影道:“我有孔雀翎,他监视不了我!”
“那你也太小看白子清了!”
脚步越行越远,云君叹了口气,解下腰间的佩剑,这剑是她那日拔出的剑,还没给它取名,这剑身如水那便唤作秋水剑吧!云君抱着秋水剑心里甚觉踏实便又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只听一阵琴音起,云君睁开眼便已是月色满天。树下,琴声袅袅,忽高忽低,云君倾耳倾听,弹奏的是一曲《渔樵问答》,曲意深长,神情洒脱,而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表现的活灵活现,操琴之人琴艺高超 ,云君想伸个懒腰,奈何在树上猫了一下午,腿脚早已麻木,只听“啪”的一身,云君从树上掉了下来,险些砸到树下的的古琴。
白子清有些惊讶道:“云君从树上掉下来呢?”
云君有些尴尬,只是腿脚的麻还没完全退去,只得一边跺脚一边答道:“正在捉鸟!”
白子清笑道:“鸟没捉到自己倒掉下来了”
云君干笑几声,又听白子清道:“一个人弹琴乏味的紧,云君可愿伴舞一支?”
云君险些扑地,叫她伴舞还不如叫她杀个人来的容易些,摆手道:“跳舞这事可以找朝阳!”
白子清满眼期待道:“舞个剑可好?”
云君本想拒绝只是话一到嘴边却成了:“好!”
琴音起,云君无何只得拔剑而舞。
月光遗落一地,剑花飘飘洒洒如如梦如幻,身姿如絮飘忽荡漾形如流水,一身白衣如霜似雪竟比那月色还要洁白,明眸时而凌厉时而柔和时而璀璨时而暗淡竟随剑生出变化,剑又随着琴音而幻化。月光之下一人一琴一人一剑竟配合的天衣无缝,怎不让人羡慕嫉妒呢?
音停剑落,云君才见槐花飘落处一紫色身影正望着她,云君不知墨凌玄来了多久,只见他身上遗落了好些槐花。
墨凌玄道:“看你这几年越发的懒,剑术没落下来,倒也难得!”
墨凌玄的眸子深邃如晦一瞬不瞬地看着云君,云君只看着剑,笑道:“保命的东西怎可松懈!”
白子清却道:“云君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什么?云君自己也说不上来,从小就是从血堆里打滚出来的,见多尔虚我诈,算计阴谋。
云君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人!”
墨凌玄想说些什么,最后只化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云君有些疲惫:“天色已晚,大家都歇着吧!”
云君并不困,只是一躺到床上,强大的睡意便袭了过来,她精力什么时候这般不济,还没等她梳理清楚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的正香时,一冰冷之物碰到她的唇,云君惊醒过来。却见墨凌玄正站在她跟前,还没等她开口,一颗药丸塞了过来,想来刚才那冰冰之物便是这黑不溜秋的药丸。
待云君吞下药丸后,墨凌玄才开口道:“这是散味丸能隐藏你身上的气味”。
“我身上的气味有何不妥?”
墨凌玄道:“没有不妥,只是有人能根据我们身上散发的气味找到我们,今晚我们要去一个别人不想要我们去的地方?”
云君道:“哦!什么地方?”
墨凌玄答道:“秦老爷子的坟地!走吧,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屋外漆黑一片,没半点星火,云君有些奇怪道:“睡时还见有星光,这会怎黑成这样?”
“星火是做给人看的,人都睡觉了星火自然就消失了!
云君愣了愣,莲月镇的星火难道与别处不同?
墨凌玄掏出一颗鹅蛋大的夜明珠,黑夜顿时被炫亮,云君盯着夜空看了很久,才忍住不去抢那夜明珠的冲动。
夜极其安静,安静的没有任何声响,连风声也被阻隔在外,越是安静越是诡异,云君下意识按住腰间秋水剑。
云君道:“这个莲月镇古怪的紧。”
墨凌玄道:“你也看出来了!”
云君道:“即使在安静的夜也不会这般死静,连风声都不曾听见!”
云君顿了顿又道:“那个花无影也奇怪的紧,昨日那些官差一碰到她便像触电一样而且绑架她的人都无缘无故死了!”
墨凌玄道:“你不觉得白子清也很奇怪吗?一个死去的人怎会出现在这!”
云君顿住缓缓道:“你怎么知道他已死?”
“他五年前便死在你剑下!”
云君笑了,声音里却透着苍凉:“墨相果真是明察秋毫,连这些小事都一清二楚。”
墨凌玄道:“在调查白子清的时候才知他是被你所杀!你有没有想过,一个死去的人怎会出现在这莲月镇?”
“或许被其他人复活了!”云君淡淡道。
“如果没人帮他复活呢?”
如果没人帮他复活,云君未曾想过这个问题,如果白子清没有复活,那这几日跟他们说话的又是谁呢?云君有些混乱……
“秦老爷子的坟地到了。”墨凌玄道。
只见夜明珠下一个高高隆起的黄土堆上插着满白幡,纸钱散了一地,挽联上写着:
一夜秋风狂摧祖竹,秦君干逝心犹痛,
三更凉露泪洒孙兰,大父旋亡泪更枯。
墨凌玄运气一推那高高的黄土堆移为平地,棺材露出漆黑一角。墨凌玄用力一抬,埋在土里的棺材“啪”的一声落在地面,空气里弥漫着新翻泥土的气息。
云君双手合十:“秦老爷子,我们不是有意把你从土里挖出来,只是不想让你死的不明不白。”
云君缓缓推开棺木,夜明珠下只见一块巴掌大的乌木,秦老爷子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