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1 / 1)
第八十章
“回来啦!回来啦!”传令兵嚷着在寿陵工地上四处奔跑,他在寻找统领要报告喜讯,他看到统领了,统领也看到他,看到传令兵统领心里一阵激动,“大统领,他们全安然归来!安然归来!”总监在旁听着莫明其妙,谁归来会喜成这样?他没想起去测绘的队伍来。
隔着千山万水,历经千辛万苦,统领眼眶湿润鼻子酸涩,他故作平淡对传令兵“嘘”声,要他别在这嚷嚷,拉上总监继续在工地上的转悠视察。这是怎么了难道大统领不兴奋小队长的归来吗?传令兵尾随在后他还想着要不要再说上一遍。
总监跟统领作揖离去,他们视察完了。看着总监走远,统领一把揪了传令兵询问小队长归来有多久了。没多久,是一见到他们就立马来报了。好,好,统领松下抓传令兵的手嘻笑开来,他要传令兵传话下去,不准告诉灵兽们测绘队归来,不过可提前半个时辰收工回营地。
推走传令兵,打个悠长的呼哨,马蹄阵阵,灵性的大马听到召唤欢快奔来,到了统领跟前撒下欢,统领抓着缰绳想着这灵性的家伙,好似也知道他的四弟回了。真是灵性的马呀,统领一坐上它的背,它立马撒腿就跑,风驰电掣,那后头刚跑到的亲兵是追都追不上,那喊声越来越远,听不到他们呼唤的“等等”了。
风好利,统领得眯缝起眼才不会被它所伤,大马跑的真是快,就似一口气跑回营地还马不停蹄直奔住屋那,一个“咴咴”嘶叫刹在就离那么一丈远的地方,它的猛式还吓得那站屋门口的两兵抱头鼠窜,唯恐撞上他们的身上,发现是被大马耍了骂上一句:“这牲畜成精了啊!”
拍拍大马感谢它的知心,统领钻入小队长住屋,屋里一切如旧,床榻上整叠整齐。小四不在屋里休息,难道是在哪吹牛说大话吗?统领摸着脑壳出来,还剩一兵,另一兵牵马到马厩,这在的一兵挤眉弄眼示意着点向他的住屋,“难道小四在我屋里?”统领发个问,这兵立正报告:“小队长嫌他屋冷的象冰窖,因此钻了您的屋里头了。”这兵报告完,立马推门,“——请!”
屏风后绰约的人影是老三守言,他坐在他的床榻上,那就是了小四躺在床榻上睡大觉,老三在照看。统领还没过屏风,老三守言就站他面前还眼泪汪汪的,他说:“大哥,咱们差点就见不到四弟了!”这话够骇人,统领一惊问:“怎么回事?是小四说的吗?”
“小四回来去洗澡,我要陪着他给他搓搓背,他不准我躲着样,我看着他觉得有问题,他的手老是捂着腰,我要看他那边腰,他摔开我一溜烟跑的快,我追去,推不开门,四弟在里面撑着门。他睡着我我看他那腰,好长的伤疤还没长老。”
老三性子象个姑娘,一点小事也能让他眼泪涟涟,不就是一条伤疤嘛,他那柔软的心就放大到见不着弟弟了,“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小四是武将,受点伤正常,我身上还有疤哩。”统领没想到他的态度会刺激老三,老三呜呜哭出声,还高叫出一声:“大哥心好硬!”至于成这样,还骂我心硬!统领坐到床榻边翻看小队长,扒开四弟腰间的衣服,这一看到,连他都要抽口气,伤疤长得快到肚皮眼了,从结疤情况也能得知伤口之深,可以立马想象出那是血流如注,止不住血就会失去性命。老三是医行家因此他才会说差点见不着了。小四呀,你怎么不在快报上报告一声呀!统领抚摸着那伤疤心在绞,把他心痛得想到再去查看下其它地方是否还有伤,这一翻又发现手臂上的伤疤,守言也看到了,哭鼻子哭眼的哝:“看你怎么向爹交待?”
统领看下给他翻动的四弟,还在那睡得香甜,心痛痛下流下眼泪来,嘴里念叨着:“老天,我要小四,我要小四,我早就不嫌弃他这个弟弟了。”
“大哥,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不想要四弟的?”守言大吃一惊,他一向敬重的大哥,好大哥,心里面竟会……他不敢想下去,他要答案,他摇晃着大哥。
“老三,是我还小的时候,我有你和老二两个弟弟,我就想要个妹妹,娘还没生我就盼着是妹妹,就想着有个尾巴老是跟在我这个哥哥身后,娇娇喊我哥,多来劲,我盼啊盼,结果娘又生了个弟弟,我好失望,我好怄气,不要,不要的嚷,你那时才一岁八个月,拍着小手嚷抱弟弟,我还冲你吐舌头骂你坏弟弟,你们都去看弟弟,就我堵气不看,我就一个劲嚷不要,不要,我那时也还是个孩子,幼稚地想就是这个弟弟夺走了我要的妹妹,我恨死了小四,其实就是几个月我就转变过来,那天我听到小四老是哭,可烦啦,娘不在屋里,没谁在屋里,我就想着进去打他,小四躺在床上哭得鼻涕眼泪的,可我一靠到他面前,他就不哭了还冲我笑,笑得好可爱,我给他擦鼻涕,他就更乐了,蹬腿啊啊啊欢叫,从那以后我就不讨厌他了,他长大就跟我所愿的,他象个尾巴跟在我身后,喊我哥,甜甜的,我就好喜欢小四,还谁都不能欺负我的四弟。”
守言松口气,这是小时候不懂事时的嫌弃,刚才他那脑袋里冒出大哥是嫌弃小四才让他去的象郡,他还想大哥好阴险好恐怖。他向大哥检讨他刚才的不信任,他刚才的乱想。统领不怪三弟,心痛下就会心乱,他知道老三和小四感情很好,他们年纪挨得近,是玩伴,每当他和二弟给看住学习,给先生看得不敢造次时,小四就是老三带着玩的。
守言摸摸睡梦中的小队长说:“四弟好聪明的,我还记得爹叫来的武师好严厉,经常把你和二哥整地流眼泪,那一次你们都累的倒在地上了,可武师还在喝斥你们快起身继续,我在一旁干着急却没办法,我瞧着你们流着泪咬着牙摇摇晃晃举那大石锁,好怕呀,好怕它一歪砸下,急得我团团转,可我也怕凶武师,四弟跑来了,我说‘弟弟,看哥哥们好可怜呀’,他偏下他的小脑袋瞅瞅,跑到武师那说要跟哥哥玩,武师抱了他说不能,他就问武师为什么,武师说练力气,有力气就什么事难不到,四弟摇头说不可能,武师举了四弟吓唬四弟说,他的力气可以一下子把四弟丢得远远的,四弟一点不怕,说他是小孩子,武师是大人当然容易做到,可他小孩子要他这个大人做的力气事他就做不来,武师就哈哈笑,四弟真是聪明,他拔了根羽毛要武师丢得远远的,武师一看到羽毛就认输了,武师败了,脸红,你们也被准许休息和四弟玩。”
“我和老二累得够呛,软在石锁上动弹不得,小四跑来,那时小四刚换牙,他的大门牙掉了说话脆脆中又漏着风,我看到他咧嘴笑,嘴那开个门洞样笑得不得了,本来我就没力气了,这一笑更没力,想搂小四都搂不起,手臂老往地上滑下,结果我这样子又把老二逗得笑坏了,老二动不了说爱弟弟。四弟用羽毛战败武师成了咱们家的美谈,爹后来知道了要责罚小四,说他是小滑头不尊师重道,是武师拦的,武师说小四的举动让他有了全新的认识,他过于严苛,应该松弛有张才能训练出有活力的武士,甚至说如不是小四,我们继续练下去会出事,会毁了我们一生。从那次以后,我们跟武师的关系处的也融洽了,武师调整了以前那种死板的训练方法,我们的本事也突飞猛进。”
回忆充满了温馨和乐趣,两兄弟全是带着笑看那床榻上睡得香的四弟,沉浸在美好的成长过去,他们还在笑还在忆,门给推开,哨兵蹑手蹑脚进来压低声音报告丰法兽要求见。丰法兽,统领一惊,他来一定是为石子。聪明的哨兵见丰法兽说话气咻咻的,便没将他领来,而是让他在岗哨那等着。
统领赶往岗哨,丰法兽在那等不得半分,就那么几分时他就暴怒,他抓了统领如同做人质,挟住统领的脖颈用的力道还把统领的脸憋红了。岗哨兵要他放了统领,他就象没听见一连串问着石子的事。岗哨兵没法子去喊守营老兽,老兽急急来才安抚下暴跳的丰法兽,事情不是统领能控制的,他也肯定石子是被冤,始皇陛下就是要这样做,他有什么法子,别为难统领啦,他因为咱们够为难啦。
丰法兽呜呜哭了两声放开统领,他蹲下在地上又哀叹两声,站起身向统领鞠一礼,这下一声不响回营地去了,老兽也鞠个躬追上他去。看到他们进去,统领摸下他的脖子,这一会他感觉他喉咙堵得慌,他咳咳不出,吞又吞不下,岗哨兵给他拍拍背问着好些吗?他却答非所问说事情比他想象得好,一下子就解决了没事了。石子的去向是个悬案,就连守兵们心里也是疑问,岗哨兵也想弄个明白,他吞吞吐吐也来问石子是去了哪。问,问,问,去问陛下去!统领这一吼喉咙好啦,岗哨兵脸上挨了唾沫子,规矩了闭上嘴立在了岗哨那。
丰法兽回到营地在营地乱转,他看到真知挺个大肚子艰难独行,身边没有喜法兽陪着,出去大半年才回来也不陪陪真知真是的,丰法兽在心里埋怨着喜法兽去找他。记得喜法兽说过要尽快将天下地图绘出,好给始皇陛下看,那喜法兽一定是在合图,是在工作间里。
丰法兽跑到那里果然就在那看到喜法兽,他正在组织人员合图。这个工作呆子就知道做事,真知也不管不顾!丰法兽上前去抢下喜法兽手里的地图,要他去陪真知,喜法兽这愣头子,手一摇没事没事,真知还有一个多月才会生,他又拿起了地图,他可把丰法兽气着了,又是抢下推着他离去。丰哥,丰哥,为了兽头咱们该尽快把图拿出。喜法兽的喊声一下子引了丰法兽泪下,原来喜弟是为了这个,喜弟嘴不多,嘴不花,他不说好听的,他就实干。哥来做,哥来做,你去陪真知,难道你不信任哥吗?丰法兽哽咽下又请着喜法兽走,丰哥脾气上来谁也拿他没办法,他们俩在这僵着就是浪费宝贵的时间,喜法兽只得离开。
所有的地图却得找出来,要按方位将地图分好,然后才能据此标绘出天下地图。他们将地图才分捡出,标绘天下地图的材质用哪种还没商讨出,做工的同伴们收工回来了,听到他们回来的喧哗,这事做不下去了,因为互相之间见面的心思是无法抗拒的。灵兽营里瞅成一团,互相抱在一起,激动下泪水涟涟。
守护营里,小队长睡够了醒了,瞧着守在边的大哥和三哥喊上一声,问着该回家吃团圆饭了吧?他一回来就要兵捎带信到家,晚上煮上一大堆好吃的,吃团圆饭犒劳他的凯旋归来。那就起身嘛,还赖在床榻上,统领笑吟吟将四弟拖抱起。
小队长可臭美了,凯甲头盔一样不落穿着在身,骑上马坐姿威正,他可是引了一群兵蛋子捂嘴窃笑,岗哨兵热乎乎又炸乎乎在他们身后追问他们今晚还回营吗?收了统领一个白眼,还笑得前仰后合的了。
老统领见了小儿子那个欣喜,他是越瞅越觉得小儿子这一回出远门回来就成了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了,只是在入坐时才想起小儿子着在身上的这凯甲衣也太笨重了吧,还有那头盔,又不是上战场,吃餐饭而已用得着这样。敲敲那锃亮的头盔嗔怪一声:“你也该摘下吧。”又笑得眉间嘴角边全是慈祥爱意。
“爹,儿这样还不是让您瞧着精神壮,想着四个儿子还有谁家的能比过。”小队长说个调皮话,乖巧给老爹夹上头一筷,又斟上酒请着爹喝,满嘴是甜言密语就是只字不提他的远行。老统领问上他一句吧,他埋头吃着答:“嗯,很好。”又问一句,还是埋头吃着回道:“那不错,是个好地方。”再问上一句,这下抬起头答的:“对了,我结拜了两弟,我是他们的大哥,二弟叫曲贝,三弟叫邵子。”
老统领是老了,可姜还是老的辣,他从小儿子飘忽躲闪的回答中得出小儿子这趟出行,是历经了千辛万苦,生命的生死攸关考验,他不在问了,要儿子多吃些,做为爱孩子的父亲,在看孩子时难免会眼眶湿润,精神恍惚下忘了吃嚼。他们这边在吃团圆饭,那边灵兽营里也开始吃团圆饭,老兽把储存的干肉块全搬了出来炒出美妙的下饭菜,要远行归来的边吃边跟大伙讲下在象郡的历程。
做为兽头拓磊努力克制自己的情感,他要显得他很高兴,可他眉间淡淡的忧伤捂不去他对弟弟石子的伤悲。伪装情感,遮掩感情是很累的,丰法兽不忍兽头在这么煎熬,他走过去了说:“拓磊,你是石子的哥,你爱石子痛石子,你的心情不管是怎样,我们都是非常理解的,你无需强忍对我们笑,你就是对我们哭,对我们恼,对我们怒,我们也不会怪你,不过你不是唯一要石子想石子,我们也喜欢石子想念石子,想要他回来,你不会是一个人战斗,还有我们,我们就在你身旁。”
情真意切的话语引了拓磊落下泪来,他捂了脸啜泣了会,抬起还有泪的脸哽咽着说:“是你们在支撑我崩塌的心灵呀!”“兽头,咱们是互相支撑!”站后的喜法兽道上一句,站到拓磊面前,“天下地图始皇陛下是盼了许久的,到那天咱们什么都不要,咱们就要石子回。”
拓磊是沉重点头,始皇陛下的心思谁也弄不懂,天下地图能换回石子吗?能吗?煮饭老兽出来,看到他们傻站着,饭在寒冷下成了冰坨,唉声收起去热,要他们也别在这傻站,全都进到伙堂里去那暖和。老兽在锅里蒸热着饭,说着:“要我说呀,你们得利用好天下地图,你们不能光是献个地图上去,你们还得吹吹,把始皇陛下吹得心花怒放了,你们求啥他也就答应了。”还真是对,就是咋个吹法呢?怎样才能吹得让始皇陛下心花怒放呢?好一阵子沉默,角律说:“说好听的,‘瞧,陛下,您的疆土好辽阔呀’,始皇陛下一听准乐准得意。”一阵等待有人问他:“就这一句没啦?”角律才点个头那人,“就一句,热乎还没热乎上来有用吗?”
“那你说还可能说啥呢?”
这人给问的挠了挠下巴,他有话了:“去走上一圈没个八九年还走不下来,就是不停地跑马也得四五年,纵观前,不管是看周还是看商,不能跟陛下比,比不得。”他说得停下,那围旁的不放过他,嚷着:“继续呀,继续呀!”他给催的,又一瞧那么多双眼睛守着他,只得硬个头皮又来,“不能比,不能比……我们测绘陛下您的江山,由衷赞叹陛下英勇神武,威名远扬四海之内,四海承风陛下的教诲,看到滚滚海浪,我们甚至想陛下的疆土是到了神仙脚边——噢,饶了我吧,我不是大笔杆子吹不来!”这人脑袋瓜子搜干了没词了乱了,他向四周揖手告起饶来。那不如他的嘻笑着说:“真不明白那些文人怎么就能吹上一大篇出来。”
煮饭老兽也笑,唤着他们来吃,冷饭热好了。他在一旁洗洗刷刷着说:“天下地图有几天的标绘,这些日子还可去琢磨怎么个吹嘘,大家都想想有哪些可吹嘘的方面。”这么看来,他们是准备将这吹嘘到底,得整出一大篇幅来。那跑来帮忙的小兽呼噜呼噜笑开,还大言不惭说吹牛还不容易。要他们吹吹吧,又眨嗒眼皮子挠脑壳没词。角律笑话他们真是会吹牛,都把牛皮吹破了。瞧着他们给笑话得耷拉下笑嘴巴,老兽护着他们,赶着角律们:“饭吃了吧?吃完了就散了啊,我们好做事。”维护他们小小的自尊心。
出来就瞧见真知在外头等着哩,为了自己的事害的喜法兽都疏忽真知了,拓磊心有不安挽过喜法兽往真知那推一把,轻个声:“快去,天冷早早回家。”喜法兽听出另一层意思,是要他别去合图陪真知。看着真知快生了的肚子,这么站着是蛮累的,心痛下拉上妻子的手,搂了她的腰,保护着往家走,真知还不愿啦:“我没事,我是想知道你们想出要回石子弟弟的法子了吗?丰哥的身体还弱着,还是你去操下心为好。”后头的拓磊听见了,劝着她:“真知姐,你都快生了,不能说没事,再说这路还滑着,那里还有玄风。”这时喜法兽才想起刚才在伙堂里没她,还有力辛,力辛最喜欢石子了,一定是急火火干上了。
玄风和力辛嘘寒问暖过丰法兽的身体怎样,就是风卷残云吃完饭一头扎向工作间。他们俩并没商讨过,互相之间也不知各自的心思,可他们俩在工作间就是前脚进后脚跟来,一前一后到的。力辛对标绘地图是不在行的,他跑来就是想帮个忙,他心里肯定想念石子的大有人在,跟他一样急着救石子的不会少,他来帮个手。他看到玄风感激涕零,他们到并没多久,风来他们也来了,力辛反倒插不上手帮不上忙,他给“撵”了出来。他出来垂头丧气的觉得他没能为石子贡献上一份力,他边走连连唉唉着,出了一条道这么一抬头,瞧着喜法兽和真知,瞧着拓磊,又发现丰法兽,向他们摇了手快步迎去说:“不用,不用,那里面都快塞不下人了,我还给他们赶了出来。”这时,拓磊们才发现他们互相劝着不用去,不要去,其实他们的脚全是往这走的。弟弟,大家都想念你!拓磊心里一股暖流涌出。
听到消息,灵兽们想借献天下地图要回石子。这消息统领就觉得够让他头痛,告诉千万遍了石子好着哩,就是爱折腾事。
工地上正在将那些巨大的圆木搬入地宫,它们是地下宫殿的支撑柱。圆木紧实又粗又死沉死沉,一辆马车只能拖动两根,抬一颗圆木得需八个身强力壮的壮汉才能抬动起缓缓走。在平地上还勉强,如抬下地宫就难啦,为此灵兽们修了一条瓦当管道,将圆木从地面推入向下的瓦当管道,在管道接口就是直法兽设计的大托臂车。托臂车构造很简单,一根杠杆支在可推动的车座正中,杠杆上带有五个大大的可开可合的叉头。圆木从滑管滑落到大托臂,大托臂打开的叉头合拢住圆木,车座下的人推动大托臂车到需放置圆木的石基座,然后调动大托臂的角度。支座正中的两边就是绞齿,绞动下大托臂就从水平到垂直。调动角度这时间段得需要人在下面把控,得防托臂从水平到垂直,由于重心改动将整个大托臂车倾覆,这时就用绳索的方式,用人力拉住绳索反反向拽住。还有圆木能不能准确落入石窠臼里,还得人来调整。起一根圆木就得动用十二位灵兽,由于缺人手,小兽也派去做这危险事,他们负责去拽住反向绳索。地下是建宫殿群,这搬圆木的工作就几乎每天要做,只要还要搬圆木,拓磊必要去转上转,提醒小兽们注意安全。统领每天都到工地上转悠视察,他也就很清楚拓磊的行踪,
得到消息,刚好又看到工地上正在往下滑放圆木,统领忙下到地下,没错拓磊正在那同小兽们一同拽绳索。看上一根落入窠臼里,趁着短暂的休息,统领有意拉上亲兵,在拓磊耳边附近叹道:“哎呀,这些小兽真可怜呀,小小年纪就得在这死命做,看到他们用力那脸涨红的,真怕那血‘嘣’从皮下冒出,这么看来倒是石子因祸得福,在那边关还得宠啊,一大帮子兵蛋子和他搞得来,吃野味,甚至可到处溜脚,他倒快活。”亲兵是呀是呀的应和。
拓磊不聋当然听得真切,他扭头看统领,瞧着他两眼紧盯小兽就象有感而发。弟弟真的很快活吗?如真如统领所哝的,为弟弟好就不能求陛下放弟弟回。拓磊狐疑的眼睛在统领身上上下翻飞,统领就如没察觉,不露一丁点出他是存心说这话,他是故意这样说。拓磊忍不了统领的不为所动,他抓了统领肩头哀求:“我弟弟到底是在哪?您就告诉我吧!”
统领装着被突然打扰那么一惊,“恼怒”着抓下拓磊的手:“在蒙将军兵团里还不清楚吗?真是的,你还想着带你去见实吗?你是个灵兽,你不配,你没资格!石子过得好着呢,比你还过的好,你瞧你皮包骨头的,跟个骨头架子一样!”这会儿那又动作起来,敲击信号通知上面的放圆木下来,统领将那全神贯注准备接圆木的灵兽一扫过,“石子回来做这些有什么好的,如我是他的哥哥,就盼着弟弟过得好,才不会因思念一门心思要他呆在自己身边。。”拓磊给统领说的脸红,这会儿他觉得他真是自私,因思念一门心思想着弟弟回到他的身边来。他发蔫,耷拉着,从头到身躯都是耷拉着,跟个软面团人一样快软缩成一堆,“哎,哎,你不做事啦?在这晃时间就等着收工吗?你是灵兽头!”统领将那“软面团”又给拉直了,挥个手要他走。
拓磊无法一心一意做事,他那脑袋为石子如同左右手猜拳,是真是假无了答案,最后,心底深处的那团怀疑,还是牢牢掌控住他的思维,他的大脑。始皇答应放就是弟弟是生,不应口就是弟弟已逝,拓磊还是决定用天下地图一试来得出答案。
灵兽们没有打消念头,统领收到岗哨兵反馈来的消息,头都要大了,想这拓磊真是榆木的脑袋,砰砣般的心,死死的就是不懂意呢!恼火,让他看到拓磊真想冲上去将他狠狠揍一顿,揍个痛快,拓磊向他走来无消他冲,“大统领,我们将天下地图绘制好了,您看是……”拓磊还没说完呢,统领就摔出个“明天!”
莫明其妙的,大统领发什么火呢?拓磊看着大统领离去问那岗哨兵是出了什么事吗?是出了事,岗哨兵编着问题原因,这趟出行,小队长受了极重的伤差点丢命,老统领心痛下骂了统领,统领心情就糟了,看啥都不顺眼冒火出。
哦,是这样呀。拓磊听喜法兽说起同悍匪的生死之战,在这场战斗中小队长受了毒箭和大刀砍腰,差一点就没命死去。大统领心痛弟弟挨了老统领的骂是不会恼气的,他一定是后悔同意了弟弟去,而在生自己的气。拓磊没再怀疑,鞠个礼回到营地,他的身影才没入,大统领就闪出来了,他在路上就后悔他同拓磊摆脸色,明摆着那是个喜欢疑来疑去的家伙,他一定会起怀疑的,他反来就见岗哨兵在同拓磊说话,忙躲起在一边偷望,等到拓磊一走来问岗哨兵说了啥。
岗哨兵给夸了一通,心一飘宽起统领来:“就让他们试呗,石子能回来还是回不来跟您都没多大的关系,那是始皇陛下的事。”是哟,始皇下的命令毒死石子,他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石子没了,那么他当然不会同意灵兽们的请求。很清楚的结果,他急什么呢?真是吃饱了撑的瞎操心。统领脑子这样想,可他这心里头就是放心不下,他老觉得是一场生死考验,拓磊的生死考验,为什么会有这奇怪的感觉他说不清楚。
天才亮,守营老兽就接到传信,要参与测绘的玄风、喜、丰,还有丰法兽的两儿子随同拓磊一起去面见始皇陛下献天下地图,吃完饭立马就走。昨晚可告之的事,偏就拖到今晨才说,难道这也需要经过深思熟虑吗?大统领这两日好奇怪呀!拓磊特意在马车旁磨蹭观统领,现在看他头盔、凯甲穿得威严,去面见始皇陛下又不是去打战,用得着穿成这样吗?说他怪吧,可在看过去,小队长和那领过测绘队的三领队都是同样的装扮,也是一身的戎装。拓磊迟迟不上马车,兽面里的两眼睛还在他们身上巡来睃去,统领一鞭子打上马车厢顶,凶他:“干吗呢?!”
“你们穿成这样干吗呢?”
“干吗?保护天下地图安全到达皇宫,脑袋给驴踢了吗?”
听骂,拓磊赶忙爬着马车,钻进车厢里又忙从门帘子里窥视统领,统领还站在那,面色铁青,在被那身凯甲衣一衬,得怀疑那是青铜造的一个人像,不是活人一个。统领察觉到门帘后窥探的眼睛,一个哼哼拨转马头,他们出发了,他们出得早,比那上工的还早哩。
始皇昨晚得到报,今儿草草结束上朝,他迫不及待要看等待已久的天下地图。他在等待,他在殿堂上眼巴巴等着兽面人的来到,“始皇陛下,始皇陛下,他们来了!”小内侍终于报来喜讯,他跑到殿堂下还笑嘻嘻报告,“他们很狼狈。”狼狈?这一抬头就见兽面人软软塌塌互扶着跨着高高的门坎进来,这一进来就是软跪在地上,跪拜的声音听入耳里犹如小猫猫在娇喘。
拓磊们刚吃完饭就给催着上路,坐上马车一出营地就享受上百里的飞速,然后是一个急刹,他们那还在奔腾的肠胃就来了个翻江倒海,等着的小内侍还跳得快躲开了,这回见是在咸阳宫,高高的阶梯拓磊们爬的是左扭右歪,小内侍在上面引路,看着他们那如同虫虫蠕动的样子嘻嘻笑。
“天下地图呢?”拓磊听到问抬起头,就见上头的始皇荣冠焕发的,两眼睛带着神采。“天下地图!”拓磊一惊,他们吐的喉咙痛,头晕晕,忘了拿了就跟着小内侍走台阶,地图还在马车里放着的,“在马车里。”
“在这里,陛下!”这一声哄亮的声音从殿堂外传入,统领带着领队们进殿来了,他瞥一眼跪在地上的拓磊,他们这几个家伙也不听号令,就跟给招了魂般,跟在小内侍后歪歪倒倒踏着阶梯,从未有过的这样的反常。天下地图拿来了,始皇也顾不上计较,笑逐颜开向统领招手嚷着快快拿给他看。
天下地图直看得始皇帝热泪盈眶激动不已呀,他的疆域超越周、商,他的领土已到了天涯海角。始皇喜不自禁大嚷:“好!好!太好了!”他大张开双臂似要将天下的国土全揽抱入怀,他哈哈仰头大笑,声震天殿。拉展地图的小队长和三位领队见状收拢起天下地图,退到殿下头微微低下的挺立,就凭始皇陛下这高兴劲,他们等着丰厚的赏赐了。果然,始皇笑罢手一扬,那声音不知有多高亮,统领、小队长、三位领队各个得到赏金五百镒,小队长还加赏上一百镒以奖励他对象郡成功划下县所做的贡献。测绘队的所有守兵也得到丰厚的赏金,一连串的奖赏后,又给小队长加赏上镶有黄金、宝石的宝剑一把,又一连串的赏赐后,又给小队长加上一件黄金丝的凯甲衣。
也不知始皇是激动过了头,还是赏下的东西太多,赏下的人太多了,将最该赏的灵兽们给忘了。那在下面跪着的拓磊们腿都跪麻了,他们听到连军医们,那些代军医们守营地的医都得了赏,就是没有他们的份。还幻想求石子回,现在始皇对他们连问一问都没有,喜法兽一急,在下面举个手高叫起:“始皇陛下!始皇陛下!”他的叫嚷把那热腾的气氛迅速拉下,把那在上面点头鞠礼鞠不清谢不清的统领们也给惊住,全是惊诧回头看他。始皇还好,还是一脸的笑意,他笑腾腾地在殿上问:“有什么事吗?”
“始皇陛下,您的天下辽阔的就是骑上马去跑上一圈,五六年也跑不下来,您的天下物产丰盛的令人眼花缭乱……”喜法兽吹,真吹的他满头大汗,始皇话一落他就上场开吹根本没准备好,再说,他对自己的吹功是没底气的,心里一个哆嗦让他卡壳了,吹不下去了,他急,他看了左又看右,希望身边的伙伴能接着继续吹,可他们没动傻在那,他没办法一个憋气后出嘴的是,“始皇陛下,我们,我们也该赏吧?”他讨赏,一向傲气的灵兽也会讨赏?始皇哈哈笑开了,他把喜法兽笑的打了个激凌,这一激凌喜法兽想起他准备好的细节,他镇静了,淡然了,有信心了,“始皇陛下,天下地图还不算标绘完成。”
“你说什么?”这下轮到始皇惊诧了,不淡定了,甚至有了一丝不安,这话太怪异,明明天下地图看到了,怎么又说没标绘完成,“你们没有将朕的天下测绘下吗?你们竟敢耍弄朕!”始皇又大恼了。
“陛下,您的天下全测绘下,没有一寸土地遗漏。”这言语不就是在耍弄吗,一会说没完成,一会又说全标绘下,始皇咬牙切齿手一指,想要统领拿下耍弄的喜法兽,喜法兽反倒是上前一步来,朗着声,“陛下,您没发现天下地图上标绘的许多大山无名吗?这得要陛下您为它们起个名,好有个喊法颁布到地方。”美丽山河还得朕来取名,始皇旋即心里美得在膨胀,朕的功德就是在三王五帝之上,看看,朕是先驱者、创始人,朕是开拓之王,“陛下,无名之山请陛下亲手标绘。”
小队长和三位领队听到喜法兽所说之言,适时又一次展开天下地图,始皇看着那打上方框无字的山脉形,头脑一热,“好好,好,朕将亲手标绘上朕所想之名!好,好,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提,朕都答应你们!”他把昨天统领写给他的报抛到脑后了,统领在报上将灵兽们的图谋告诉了始皇,给始皇还出主意,明天不对灵兽提赏赐之事,就是将想赏赐物直接送到营地就成了。那在下面的统领一听始皇说都答应,顿是一跺足啊,心里直呼“始皇陛下,您好糊涂呀!”
“陛下,我们就要灵兽头拓磊的弟弟石子回!”喜法兽本就等始皇表态“都答应”,这机会怎能放过,回说的又干净又利索,他还心思细密,要加说明是拓磊的弟弟石子,防着始皇拿个地上的石子来耍赖。这下始皇的确是赖不了了,他瞪大个眼半晌答不出个所以然,这是他自己给他安了上套勒了脖子怪不了别人。始皇瞄到下面的统领低了头身子后退了退,那架势端的清楚不****的事您看着办吧。
始皇老奸巨滑,只是慌了慌神就有办法了,采用拖的方法,他说:“石子现在那还很重要,立马让他回是不可能的,朕以前不是说过等石子满二十了让他跟灵兽头见上一面,那就等到石子满二十回来,就不让他又去,成吧?”始皇的口吻和气又带着商量的口气,灵兽们哪知这是拖术,想着始皇是天下帝王这样说很是难的,他们信以为真了,还高兴起来。喜法兽看拓磊,看丰法兽,看玄风,全是满意,答:“成!”还谢起始皇来。哄骗过灵兽始皇得意,在殿堂上忍不住哈哈笑,领队们得到丰厚的不能在丰厚的赏赐也高兴得笑,灵兽们将看到石子也乐,全殿堂都似沉浸在快乐中,唯独统领和小队长两兄弟是在苦笑,统领心里更是清楚,始皇采用拖解决问题,那这后面的问题就将压在他的肩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