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1 / 1)
你躲在罗奇堡的衣柜里窥视正把挎包丢在沙发上的女主人。
大多数时间,你都没有足够多的机会去做出判断和选择,因为停靠在站台旁的末班车不会久久把门对你敞开,逐渐退去的海水不会等你拎着沙滩椅悠哉悠哉地离开海滩边,它再汹涌地冲来。
大多数时间,你都会对自己被客观环境逼迫在短时间做出的选择而感到后悔和否定。
大多数时间,你都不会去想即使世界上所存在的蝴蝶效应真的会发生,但总会有些选择是与你无关的。
如果你试着在价值千万的青花瓷瓶子坠落距离地面一米的时候接住它,你就会朝它俯冲过去。最后是花瓶粉身碎骨在你面前,你则会弄脏崭新的西装接着躺在地板上。你无法改变花瓶会成为碎片,无论你是否决定袖手旁观。
它和你无关。它,她,他,他们都与你无关,你不是中心,没有什么是你必然必须要插手去做的。
我不认为自己有多么擅长做决定,但这并不意味我不敢做决定。
当我拦在红灯魔面前的时候,我想的不是:「我要用什么说服这些该死的外星点心」,我想的是:「我从未发现在这个角度看上去红灯军团是这么气势磅礴」,我想的不是:「他们会怎样,布里兹会怎样。我应该用什么立场去面对这些因复仇发狂的野狼」,我想的是:「在另一个世界里,我是他们的一员。他们从不比这里任何一个军团要卑劣,他们象征猎杀的红色已经被点燃,比夏日里的太阳要更耀眼,更让人想要逃避」。
我不知道身边的约翰·斯图尔特是如何思考的,但我故意比他站的要更往前一些,红灯团就被我们两个人在他们步入塞尼斯托军团的领地之前阻拦了下来。
「你阻止我没有意义。」
布里兹只剩下干瘪骨架的翅膀挥动着红光,嘴角猩红的油状液体随着口腔的开合喷到真空的黑色幕布上,在她的眼睛里,除了光谱中波长为首的颜色,几乎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什么了。
「这不是你的战争,如果你阻止我,我们——你就只是名存实亡的红灯魔。」
我回答了一些话。
她愿意和盖·加德纳继续说下去,而不是带着千千万万的红灯小崽子们像饿急了的野兽一样扑上来啃食对面两个从地球来的生物的身体——况且这没有意义,我们在这里或者不在。
布里兹的声音逐渐尖厉,如果非要用什么做出比喻,那最像是失去幼崽的老鹰会盘旋在悬崖边发出的声音。
我回答了一些话。
「让开。」
她说:「给我让开。」
我回答了一些话。
「如果你想依凭自己曾经的领导能力来阻止这场名为“塞尼斯托军团毁减”的浩劫,你无权这么做。」
我回答了一些话。
绿灯军团有自己严格的秩序,这就是为什么约翰在做出我们都能理解认同的抉择时,该死的小蓝人和他们的高层公务员管理机构准备给他的人生画上最令人作呕的句号。
即使他们知道——如果约翰·斯图尔特不这么做,绿灯军团就会面对一场本可以避免的从天而降的大麻烦。
他没有玷污军团的尊严,正义从来不会因为支持它的人数多少而改变自己的意志,在所谓的规矩面前,有些人选择低头,但是有些人宁可被房梁撞了头也不会把视线往下瞥一眼。就像是传统,当有人打破它的时候,你自然可以分辨是非,只是你选择欺瞒说服自己的底线。
我憎恨这些秩序,我从不否认自己对它充斥不满,但这不代表我没有热爱过绿灯军团。
你躲在贝克斯特的衣柜里窥视正把挎包丢在沙发上的女主人。
那次我们坐在一个我早就忘了名字的星球上,提到卡罗尔的时候,凯尔·雷纳的目光变得柔软了许多。于是我去询问他眼睛里那部分担忧为什么会存在,凯尔的回答我记得很清楚。
「是哈尔吧,他不该这么欺骗卡罗尔。」
这个星球是红棕色的,表面像岩石的那部分非常细腻,而且并不坚硬。在乱石从里最高的那块上,雷纳的声音显得平淡无奇。
「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凯尔低下脑袋,我侧着脸去看他的表情,仿佛是要陪同一些可恶的客人到楼下去吃饭,他的态度复杂而且充斥了掩饰。
我知道事出有因,关于那次看似完美的宴会,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和东西。我尽力让自己只记得闪电侠胸前的黄色标志对我的厌恶,忘掉那些与我无关但却被我看到的情景。
说更多给凯尔毫无意义。
「她最近很不在状态,她告诉我她受够了哈尔,多一眼也不想再看见他了。」凯尔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拨弄地上的细碎石子,好像哪怕是来到离欧阿遥远的这里,也都要随时提防不该听到这些话的人。「我担心卡罗尔——但我更担心哈尔。他在海滨城,他的工作…」
「最后,总是有些人辜负了自己的野心,也配不上所有磨难。」
我把身体向后倾斜,掌心撑着地面。我假设自己看见小山涧奔腾而下,流向平原。
接着我又假设自己不知道凯尔在苦恼什么。
假设我发现哈尔的「秘密」是非常振奋人心的惊喜。
假设生存平淡无奇又惊险刺激。
躲在米洛提的衣柜里窥视正把挎包丢在沙发上的女主人。
能够阻止红灯军团的希望本就渺茫,布里兹说的对,这是她的战争,我们的立场不尽相同,尽管是她把我从欧阿里救了出来。
没有用太久,所有在场的人就陷入了一片混乱的战斗中,还有在这时闯进角斗场的塞尼斯托军团——
我们有三种口味冰激凌:芒果,青苹果和草莓。
「没法让人消停的灯团大战!」
「你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如果我正为了保护地球或我在属于我的那个世界而这么做的话,至少我会甘心一点!」
「我真不敢去想自己竟然是在为塞尼斯托军团而战!」
「好像是做梦一样?」
你不总是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但如果事与愿违,你就很难接受。
战斗就像每一次战斗那样变不出新的花样,炸裂,断肢,流血,死亡,从远处观察就像是两股融化在水里的荧光颜料慢慢分散,溶解,消失。
战争不总是文明的,但野蛮也会穿上圣人的外衣,仿佛我们很早就蜕变退化,变得只能用拳脚相向的方法寻求解决问题的思路。
陷在红花中的哈尔和他挥舞的钉头锤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