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1 / 1)
她开枪了,子弹接连从窗□□出来为我作为一种掩护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实际上周围的情况也并不安宁,人们会惊声尖叫好像是把恐怖电影院里那部分自己摆在了错误的时间上。
其中一个绿灯侠举着盾牌挤进了我父亲病床所在的那个窗口,火花溅射子弹壳掉在地上。
能量数值百分之三十二。
下一秒我就从地上弹了起来用充满危险的红色能量聚集成一整块带刺的钉板挡在了窗口和另外一个正打算进入的绿灯侠之间。
他停下了向前俯冲的动作,直勾勾地望着我。
我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麻烦,因为那房间里正有我两个必须保护和补偿的亲人。
你尝起来会像爆米花。我说。
「这里的红灯像我们的红灯那样脆弱,不堪一击。」他突然用具象化电锯割开了我的钉板,破碎的爆破音很真实,接着一股能量带着热冲了过来,这像是导致周边温度迅速上升的篝火,火苗灼眼又辛辣地刺激着视网膜。
能量数值百分之三十。
「地球人。」他说。
能量数值百分之二十三。
「见鬼!哦天啊——」
当我勉勉强强用同样的能量予以回击的时候,我姐的声音掺杂着瓶瓶罐罐碎一地的清脆痛呼和闷声的撞击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我的视线从肩膀越过去朝后看去,但那个绿灯侠的身体却突然后背冲着窗外以一种失去平衡的姿势朝我飞来。
我立马侧身躲开,在暗骂之后那个绿灯侠撞在了另外一个的身上。
在碎的窗口里,我转身看见葡萄糖输液管断了,狼藉的环境里,东倒西歪的柜子和被掀到地上的被子。我父亲正从手上拔掉他的针管,我姐对着从门口撞进来的人惊愕地张大嘴,而那个破了绿灯侠好事的人依然用左手托起右手手臂维持着使用戒指攻击姿态,让我在诧异和惊喜的下一秒转为欣慰。
但我看到老爹的表情,眉头里的褶皱写着痛苦,他挣脱我老姐的搀扶弯下腰,将手臂伸向床底下艰难地够着什么。
「爸!」
噗。
「加德纳…!」
权戒者哈尔的表情停滞在脸上,我的目光迅速在房间里左右摆动了几下,眼球的转动,让我清晰地察觉到大脑控制的存在。
在巴尔的摩某个遥远的角落,那个衣衫褴褛的人拉着一货车的破布碎片去到他的目的地。
暮色渐浓。
我慢慢低头。
那灰尘正沾在我身上。
我慢慢低头。
那嫩草割破了我的手指。
我慢慢低头。
绿色的长刀从肚子往上的位置捅穿出来,乔丹的大喊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我是个出色的演员,用生命带给他们最真挚的情感流露。
冷。
是黑色部分。
暖。
是绿色。
他贴在我身后,带血的锋利刀片从肚子上捅穿出去,时间刻意在此刻放慢流逝的速率,在我眼前蒙上另外一片幕布——
我看见杰拉德转身离开机场。
我看见石油大盗在公路边上兜售偷来的石油。
我看见无花果上渗出许多水珠。
「如果那时你走的话,现在结局是什么?」我坐在陶娜的小屋旁边,看着她为我端来一杯橙汁。
我只用声音就可以分辨她。
「当然,我们有另一种解决方法,来打一架。」我用食指和中指骨节有节奏地叩击桌面,几乎是挑衅地望着对面的哈尔乔丹。
「还有一点,约翰——」我打断他。
「无神论者从来都不相信上帝,我们相信自己。」我对杰拉德说。
现在。
我知道我不会死,但我失败了。
如同跌倒在舞台上的话剧演员让哈姆雷特变成喜剧。
没有云彩的一天,太阳灰蒙蒙的,用不了十几分钟她就会钻进海面之下,海边上,海鸟的啼鸣,收起翅膀回归巢穴,船只停泊,歌剧院开始演出,吟咏为夕阳送别的诗词。
她像血,让他们的脸都脏兮兮的。
*
我重新迈进病房的时候,偶尔会有滴滴答答的血珠砸在地板上和碎在屋里的玻璃上。
「二哥…」她的眼眶红了,紧握□□的手指忘记了松开就来拉我,「我们这就叫医生,你会没事的!」
我给了她一个微笑,我想用笑来安慰她,但几次尝试拉高嘴角都失败了,这很疼,尤其是在我强行从手指上撸下了红灯魔的戒指。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证明什么,只不过是隐藏在骨头缝隙里的倔犟促使我这么做。
我用拇指和食指抓住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猛地拽了下来捏进手心里,在最后一秒它告诉我。
能量数值百分之十九。
我后退了两步撞在墙壁上歪掉角的画框上,戒指离开手指之后这种疼痛翻了好几倍,电钻摁在肚子上的持续攻击让内脏和皮肉一起痉挛,五脏六腑都要团在一起。
苏摩甘露。
我需要苏摩甘露。
这时候我看着他坐在床上,拿着装有我妈遗物的红木精致小盒子。
那双瘦削的手捧着它。
颤抖。
抱歉。我说。爸,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他紧抿着嘴唇忘记了皱眉,只是机械地打开了盒子的盖子,权戒者迟疑地朝我走过来,仅仅挪动了两小步。
我用这段时间来思考自己有多狼狈,一只手捂着胃部的样子像因多吃了一口过期的奶油馅杯状蛋糕而引起呕吐然后咒骂食品厂家的街道混混。血的温度比手掌心要高很多,它沸腾着烫坏我的手。嘴里腥的味道没有半点削减,我生吞了新生婴儿,或者是沙漠里求生者的大腿。汗水让我感知我还是活着,活着接受他们目光的洗礼,让我每一秒都记住自己当不好一个灯侠。
这有声的担忧和心疼是无声的责备。
是我亲手给我妈戴上戒指。
是我偷偷隐瞒了一切而将亲人拉进一个不属于他们的战争里。
是我的大意和自以为是。
蝙蝠侠和超人适时的到来解决了更多麻烦,让所有与他们同一立场的人得以喘息。
当我姐将蓝灯灯戒放进我的口袋时,我死死把红色指环攥紧手心里。
我不能以一个罪魁祸首的姿态站在这里,就像衣不遮体地□□在全球转播的镜头前,现在我只想逃。
于是我找了个借口拉上了权戒者迅速逃开了六楼的走廊尽头倒数第三间病房。
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我听见高跟鞋砸在大理石地砖和喊叫我名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