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part14眼前人（1 / 1）

经历了这令我尴尬、纠结、气愤的一天，现在回想竟有些哭笑不得，下完班小李说要请我吃饭，我瞪了他老半天，他一脸灿烂，似乎一点也不记得我拿杂志扔他和被同事嘲笑的事儿了，僵持了一会儿，我实在拉不下脸，却不得不问：“谁买单？”

小李笑的眼泪快出来了，我闹不明白他笑个毛线。

“妹子，这还能让你买单不成，当然算你李哥的了。”说完他从兜里拿出上午从我这里拿走的一百一十块钱，递给我，我犹豫了下，在想要不要接。

“李哥，你这是？”说实话，他让我迷糊了。好不容易卖出几枝玫瑰，估计他也挺艰难的，我突地乐了，自动脑补了小李被花店小姑娘为难的画面，为了追女生他也是蛮拼的，不过坑自己队友那就是他的错了。

“拿着吧。”小李摸了摸头，似乎挺不好意思。

看他局促的囧样子，我笑了，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钱。

我和小李刚出了杂志社，马桶的电话就打来了，我颇难为情的，脸不自觉得热了，铃声响了几下我才接，我还没开口，马桶急急地声音：“二年，你在哪呢？快点去医院，孙奶奶心脏病犯了，她家没人在家。”

我一听也顾不得扭捏，孙奶奶虽然平时挺爱向我家太后打小报告的，但为人很热情，对我们十分慷慨，帮过我不少忙。

我挂了电话，连忙向小李告了别，打了的就往医院赶，一路上心急如焚，一个老太太在家犯病了，又没人照顾，想想都觉得心里怵。

到医院时孙奶奶还在重病监护室，我坐在医院走廊上的长椅上发呆，心里挺复杂的，一个好端端的人，说倒下就倒下了，不给人一点缓冲的余地。

大概过了近一个小时，孙奶奶才脱离了危险被转到普通病房，我松了一口气，去买了一兜水果，坐她床边给她削了个苹果，孙奶奶刚从惊吓中出来，仍心有余悸，对我说：“年年，如果不是童童，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见你们。”

我说：“孙奶奶，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人都说好人有好报。”

孙奶奶叹了口气，“什么好人有好报，我看呀，是祸害遗千年呐。”

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您快别说这丧气话，孙奶奶呀，人最好了，我和马桶……”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在孙奶奶面前喊吗，马桶的贱称，赶紧改了口：“和童童最喜欢您了。”

“你呀你，要是你孙阿姨有你一半贴心我就知足了。”

“孙阿姨那是工作忙，等她闲了下来，还不天天粘着您啊。”

孙奶奶笑的脸皱在了一起，“就你嘴甜！”

孙阿姨经常出差，一出去就是十天半月的，虽说孙奶奶是和女儿住一起，可实质上也不过一人住。

“童童，你来啦！”我晃神儿的档，马桶就出现在我面前。

“孙奶奶，你好点没？”

“恩，好多啦好多啦，多亏了你们俩啊。”

“应该的。”

马桶来了，把孙奶奶的住院手续给办了办，大约到晚上□□点钟时，孙阿姨风尘仆仆地从外地赶回来，一看见孙奶奶眼圈就红了。我和马桶识相的出了医院。

晚风微凉，夜灯辉煌，我和马桶并肩走着，彼此沉默。

走着走着不知谁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也许他也许我的，于是我提议：“我们去吃饭吧。”只顾为孙奶奶忙东忙西，自己倒忘了吃饭。

马桶嗯了声。我们俩进了附近的一家面馆，他要了一份刀削面，我要了一份重庆小面，饭还没上来，俩人干坐着，我想起早上的场景脸又烧了。

马桶问我：“你吓到没？”

“恩？”我回神。

“今天孙奶奶住院有没有吓到你，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是啊，吓到了，下午和她谈话，才发现，尽管老人总是嘴上挂着身子骨都半截埋土里的人了，不怕死，可事到临头还是舍不得离开这世界。”

“所以？”

“恩？”我迷惑了。

“怜取眼前人。”

我正琢磨马桶话的意思，面端了上来，热气腾腾，将我俩视线隔断。

怜取眼前人么？我闷头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