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受伤(1 / 1)
三年以后,临羡鱼日日把自己关在那个清幽的小院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带孩子,穆鋶毓倒是常常会来看望他们父子,只是从来不招临羡鱼待见,听说那个陈飞雪也怀上了龙种,心里又是凉了半截,脸上却依旧云淡风轻地与人谈笑,这三年过来,却也不像当初那般难受了,竟然也渐渐看开了,人终究是会变的,他变了,自己也变了,谁都不是那个谁了,也不再去纠结到底是谁对不起谁,谁背叛谁,总之,他和穆鋶毓是是扯平了,他现在最大的辛福和期望就是把宝宝养大。
六月本该是个绚烂迷人的季节,琼湖里的菡萏开得极仙,仿佛在琼楼玉宇中翩然起舞的仙子,微风徐徐吹来,送来缕缕沁人心肺的清香,夹杂着雨后的青草香,就连在这极少看见的霓虹也露了半张脸,一条幽径通往郊外的某个宅院,院子里有一方池塘,池塘里零散地飘着几片荷叶,荷叶下藏着几个花骨朵,池塘下可见来往倏忽的游鱼,池塘边栽了几棵柳树,在那棵最粗壮的柳树下搁着张软榻,临羡鱼抱着他的宝贝儿子正在小憩着,忽然听得丫鬟一声嚷叫便醒了过来,宝宝感觉到爹爹的起床气上来了,先夺一步,哇哇大哭起来。
临羡鱼睡的本来就不够,被吵醒还不够还要被这家伙折腾,火气一下子窜上来了,“阿桃,这个月的月钱不想要了?吵吵闹闹的学不会稳重还留着有什么用?”临羡鱼被魔音折磨的心里烦躁,对着可得梨花带雨的小美人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再哭就把你丢出去。”
宝宝一听,立刻噤了声,眼泪却还是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瞅着那张越长越开的脸,不像自己,不像穆鋶毓,反而有点像那个人,时间是自己掐着算的,虽然时间相距不远,药也是自己改革过的新药,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或假象症状,或潜伏药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孩子不就是……,穆鋶毓,看来我和你还是却少了一些缘分,就连天都帮我选择好了我心中所选的,我又有什么可说的呢,只希望你还是早点忘了我,我一定要去找他。
临羡鱼情商拙计但至少智商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抱着宝宝亲了亲,心就软了下来,哄道,“宝宝,不哭了,是爹爹不好。”
“哇哇……坏,坏爹爹……呜呜……”宝宝瞧见临羡鱼服了软,立马放肆地哭了起来,哭的两只水汪汪的眼睛通红通红的,依旧说着稚语,“爹爹,呜呜……爹爹不要不要宝宝……”
“宝宝乖,爹爹怎么会不要宝宝呢?”临羡鱼抱紧宝宝,头低垂着下巴紧挨着宝宝。
阿桃被主子一吼就吓到了,但是现在可是有十万火急的事啊!于是,她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主子,我刚才去河边洗衣服,从上游飘来一个人,他现在身受重要,性命堪忧,还请主子前去看看。”
“阿桃,你就为这事打扰你主子和你少主子小憩啊,你主子我可是神医,又不是江湖郎中,岂能随随便便出手啊,你随便给他请个郎中给他治治,治好了就向他要医药费,食宿费,若没治好的话。”临羡鱼一顿,还未说完一道青衣落下。
“若是治不好的话,反正荒郊野岭,随便挖个吭把人埋了就是。”柳殊夏照着他的话和他一起说了出来,竟然分毫不差。
“主子,那个人好像认识你,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神志不清,嘴里却胡喊着主子的名字。”说到这里,阿桃的鹅蛋脸泛起一团粉红色,“而且,这是我看见过最美的男子了,除了主子,再也没有会比他更美的人了。”
“他在哪里?”等阿桃犯完花痴,回过神就看着临羡鱼抱着宝宝快速夺了出去。
棃栎忍着全身的痛随着意识逐渐清醒,怎么努力也抬不起沉重似山沉重的眼皮,感觉到身边有人,努力挣扎着抬了抬眼角,隐约看见眼前有道模模糊糊的影子逐渐向自己靠近,立马警觉起来想挣扎着用随身的剑抵挡,却浑身疲软无半分力气,直到那温热的触感贴上自己冰凉的唇,棃栎如果有力气的话,还有人敢这样侵犯自己一定会跳起来将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三日前最重要的淮水的最后一战如果不是他被手下心腹背叛,数万将士中毒,怎么可能落得个国破,自己也在那场恶战中经脉具损,还身中剧毒,可能真的熬不过这一劫,就算要死,他也不能屈辱的死去,他也不想死,他还想再见他最后一面,虽然这爱明白的迟了,可就是爱了,他爱他,爱到心底里去了,爱的刻骨铭心,爱到甚至连命都不要,一刻也等不了,听到他被穆鋶毓囚禁,他恨不得立刻去楠国把他救出来,当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殿,锦衣玉食,指点江山,可没有他,荣华富贵有什么用,锦衣玉食也食之无味,身亦无所感,江山易改,心里人却只有一个,为了他,百姓他不管了,江山他也不要了,他要的始终只是他,他教会了用玲珑骰子,却没说如何解入骨的相思。
“小鱼……”临羡鱼细心地为他擦拭着眉眼额头,已经一天一夜了,其间他一直呓语着自己的名字,看着他满身细碎的伤口心疼不已。
临羡鱼紧皱的眉头抚摸过渐渐退下热量的额头时慢慢舒展来了,中的虽然是奇毒,但临羡鱼翩翩武功不长进,医术却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和小心地观察,临羡鱼心里便知道他中了什么毒,这毒名叫七星彩,中毒的人皮肤一天换一种颜色,直到换完七种颜色皮肤退回原来的色人就会痛的肝肠寸断,七窍流血而亡,好在以前对这些药物多有研究,国库里的药材也是应有尽有,根本无需担心那些奇珍异宝找不到,解药很快就配好了,毒是解了,可着着受损的筋脉必须差不多卧床一个月才能修复,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歹毒,居然要至他的美人于死地,要是被他知道了,非得把所有痛不欲生的□□在他身上过一遍。
“爹爹,这个人长的好漂亮呀,宝宝以后能娶他为妻吗?”临天宝安安静静和与临羡鱼一起趴在床头看着沉睡中的棃栎。
“不可以。”儿子怎么能娶老子,这还不乱套了啊,临羡鱼握着棃栎的手狠狠地瞪着临天宝,一副这是我的东西,谁也不准动的模样。
“为什么?”临天宝被这一瞪委屈的红了眼眶。
“因为这是爹爹喜欢的人,所以你不能娶他。”临羡鱼对着三岁大的娃娃支支吾吾半天才冒出一句话。
“爹爹,那他是我娘亲吗?丫鬟们说宝宝这么小就长成这样妖媚,长大了一定也是个祸国殃民的祸水,这个人和宝宝长的好像。”
临天宝看看临羡鱼,又向棃栎靠了靠,“为什么其它的孩子都有娘亲,我却只有爹爹和父亲?我是不是没娘生的野孩子啊?”临天宝红着眼睛开始一下一下的抽泣。
临羡鱼被他一哭心就慌了,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宝宝乖,是爹爹不好,你是爹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会没人生呢?”
临天宝窝在临羡鱼怀里安静地抽泣了会儿,抬头仰望着临羡鱼,“我是爹爹生的?”
“嗯。”临羡鱼应着出了声。
临天宝低头想了想,总觉得爹爹一副呆呆笨笨的样子,比如随随便便一块金子就能将人骗走。
“爹爹,穆穆不是我父亲,这个人才是我的父亲。”临天宝胖嘟嘟的手搭上临羡鱼握着棃栎的手清脆的稚语里充满肯定。
临羡鱼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费了好久还不敢肯定的答案就被儿子给戳破了,因为他自己也很难理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算算日子是穆穆的无疑,宝宝也是和穆穆行房后怀上的,就算后来被黎栎强了,可是宝宝长的越来越像黎栎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还是因为药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宝宝,穆穆才是你的父亲,记住爹爹的话,不然我们和这个漂亮美人就要分开了,他生了很严重的病,只有爹爹才能治好他,宝宝也不想和美人分开吧。”
临天宝若有其事地点点头,闪着亮光的清澈见底的大眼睛望着临羡鱼,“宝宝,不会告诉别人的。”
“嗯,宝宝乖。”临羡鱼嘴角微微带你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月满西楼,风飘渺,云烟袅袅,暗香疏影,一轮明月照亮天涯,临天宝在阿桃的带领下又在外头疯了一天才记得回家吃饭,而家里西院多了个人的事则被临羡鱼压了下去,穆鋶毓虽然安排了人在外院和林子里暗中保护这所宅子,可里面的自己住的,当然不愿让外人来插手,通通换成了青乐坊自己培养出来的心腹,只希望棃栎快点好起来,到时候一家三口一起跑路,至于穆鋶毓,他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或许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好好认清楚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