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1 / 1)
听到段沛衍的询问,她连忙把手藏起来。
“把手伸出来。”段沛衍嘴上说着,行动上却已经把周莲莲得手拽了过来。
“刚才去花园的时候摔倒了。”周莲莲觉得这样说也对,就是摔倒了嘛,她想着,就把手凑到段沛衍眼前,“有点疼,给我吹吹吧。”
近在咫尺的手白腻腻的,多了许多小口子来。“小柔,去把药粉拿来,再端盆清水。”段沛衍犹豫犹豫,小口子而已,应该也没那么疼,这小口子放在他身上,明明就跟挠痒痒一样,明眼人都看得出傻子在装可怜卖萌。
是不是太骄纵她了呢?冯冬来的经典名句就是女人不能惯!他不就是个惨痛的例子么?想着想着。
段沛衍凑上一张老脸,轻轻吹了几口气,“行了吧。”
小柔给周莲莲洗了洗那只手,将药粉仔细地洒在口子上,“可不能再沾水了,几天就长好了。”
“恩,小柔啊,你眼睛怎么了?红通通的。”
“没事儿啊,您快吃饭吧。”小柔自觉把称呼换成了您,她端着药粉飞快地逃离现场,刚才被段沛衍骂了一通,说骂吧也不算,音调也不高,只是淡淡地说,“以后少说点话,就照顾好周莲莲就行了。”但在她听来,各种的恶狠狠啊。
“我看小柔好像哭过呢。”周莲莲挺纳闷。
罪魁祸首慢条斯理地吃饭,摇摇头意思是他不知道小柔哭没哭。
她的手因为上了药粉,头开始蛰的疼那么两下,之后就凉滋滋的了,心情变好,她把碗里堆积如山的饭菜飞快地吃干净,擦擦嘴角上的饭粒,这才拍拍肚子表示已被喂饱,请勿投食。
“计划真是赶不上变化,既然你想嫁我,我也不介意娶你。”段沛衍吃完饭,将碗放好,“尽快筹备婚事把,过几个月皇上又该把我派出去了给他干活儿了。”
周莲莲对此表示没有意见,她觉得成亲,不过是向大家表示他们俩很亲密,而他们俩现在已经够亲密了。可为什么,听着他的话怪怪的呢?什么叫我想嫁,他不介意娶呢?不介意娶。。。。。。怪怪的。
“那我大哥大嫂还不知道呢。”周莲莲记得县里有人成亲,都是哥哥骑着高头大马把新娘子送过去。
“让他们来皇城开个酒楼可好?”段沛衍已经想好了,把周威安置到皇城,且不说娶亲方便一些,总不能从他府上娶到他府上。二是他不在皇城的时候,傻子也有个去处。
倒不是怕爹娘为难她,他们都是明事理的人,想必今天他娘连他和傻子进行到哪一步也套出话了。
“我当然想啦,可大哥大嫂愿意嘛?”
“你不用操心这些。”段沛衍站起身溜达,也不去院子里,就在屋子里一遍遍晃悠,把周莲莲得眼睛都看花了。
“你走来走去干嘛。”
“没什么,觉得有点吃亏。”段沛衍悠悠地说。
“怎么吃亏了?”周莲莲问。
“从县里领了个丫鬟过来,没几天就要娶成夫人了。”段沛衍弯腰俯在她耳边说。
周莲莲拍着肚子,“什么嘛,人家成亲有的都没见过面,我提前让你见我,还照顾你那么久,也没嫌弃你是瞎子。”
这么想,他俩这亲也不算唐突咯,段沛衍被她的歪理征服。
“你花的还都是我的钱呢,你想想在县上花了我多少钱,圆圆还是我买的,你凭什么嫌弃我瞎。”段沛衍往床边走,准备午睡一会。
周莲莲讨好地追上去,挽住男人的胳膊,“你眼睛好了,下午陪我去玩儿吧。”她对繁华的皇城有太多的好奇、期待没有被满足,巴不得每天都溜出去玩儿呢。
“下午我有人要见。”段沛衍也挺想带她逛一逛,让她见识见识富家公子哥的气派,让她知道眼睛好了的他挥金如土的模样有多帅。昨天让小胖带她出去买点她喜欢的东西,谁知道二人脚逛断了,就买了一身质地一般地不能再一般得衣裳回来,也不知俩人什么时候学会替他省钱了。
“那见完人一起出去好吗?”周莲莲抿嘴想了想,“难道也是坏人,我不能见?”
猛一听坏人,段沛衍还没反应过来,顿了几秒才想起原来说的是冯冬来他们。“你若想去玩,就跟我去好了,到时候你乖乖站在门外。”他想起下午要见的人,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为什么一脸凶相啊。”周莲莲松开他的胳膊往后退了一步,一幅我是不是又得罪你了的表情。
“你猜一猜。”段沛衍一脸正经,斜躺在床上,就像一个吃饱的大老虎,饶有兴致地逗弄到手的宠物。
“不是我就好,我去睡觉了。”周莲莲露出洁白的牙齿,见段沛衍虽然脸上正经,却没了凶光了,便飞快地溜了。
段沛衍眯了一会就睡不着了,前一段是实在没事做,就把无聊的时光用睡觉打发,醒了翻来覆去再睡,睡了一直做梦再醒。
起床冲了个澡,将身上的薄汗冲掉,摇着扇子就去了书房,越过屏风,便见周莲莲翻来覆去虽然额头有汗,却睡得正酣。
小柔见段沛衍出来,正要喊主子,便见对方做出嘘的手势,压低声音,“她怎的没铺席子,还用的被褥。”
小柔一见主子这分明是认为自己苛待未来夫人了啊,结结巴巴解释起来,“莲莲姐睡草席子身上长疙瘩,特意让我换下来的。”
“噢。”段沛衍脸上瞬间阴转晴,这傻子没有公主命,还得了公主病,要是没遇见他,可怎么办呢“你把我之前那个玉席子找出来,晚上给她换上。”
吩咐完之后,段沛衍便带了小瘦出去,嘱咐小胖让周莲莲醒了等着他,他马上就回来了。
走在路上,温风,树荫,蝉鸣,花香。
他雀跃的心,给了他回到多年前的错觉。
他还是那个因为得到想要的东西而高兴不已的男孩,他还是那个为了一场比赛输赢耿耿于怀的男孩。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他渐渐明白,想要守护什么,就要先强大起来。
或许是刻意逃避了父亲的光环,或许是习惯已使然,这几年,他不再将所有话都说出来,不再把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
他并不孤独,也从未感到孤独。
他加倍努力,在别人眼里越来越优秀。
一些改变,是成长中必须的过程。
他应该感到高兴不是么?他配得上血汗换来的荣耀与光辉,不必再依靠父亲,他让手下和仆从都打心里敬佩尊畏他,他也能让屋里正酣睡的那个傻女人毫无顾忌地跟着他,给她很好的生活。
可他从未苛待过他人,为何那人会狠狠捅他一刀呢。
地牢在将军府很偏僻的角落里,隐蔽很深,这附近,除了看守的人,一般得丫鬟下人都不会靠近,长久以往,也就造成了花草肆意生长透着荒寂的模样。
小东将门打开,下了几层台阶后,东拐西拐到了一间屋子前,将门打开,段沛衍挥挥手,让他下去。
除了这层门,里面是栅栏,段沛衍掏出钥匙将栅栏打开,走进去,之间那个本来健硕的男人,被关了几个月,如今身形消瘦面色微微发黄。
也罢,吃不饱算什么,他这些天受的罪,那一刀,那个伤口,还有眼睛,样样都痛的很呢。
“那日你为何捅我一刀。”段沛衍坐在那里。
“我就是想让你死,看见你,就巴不得你死。”那男人正是何坤,咬牙切齿还吐了口唾沫。
“我没死,你失望极了吧。”段沛衍迟迟不杀他,就是想弄清楚,被他当兄弟当手足看待的这个人,为何在战场上捅了他一刀。
反反复复,那人就是恨他,讨厌他,恶心他。
两人足足说了一个时辰。
只听外面小胖说,“姑奶奶,主子宠你不宠我啊。”
段沛衍想着就是傻子等不到他,所以软磨硬泡地过来了。
“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等着你陪我去逛街呢。”
段沛衍眼带笑意,“让她进来吧。”
与此同时,被铁链锁在墙上的那个男人突然表情诧异并且狰狞起来,“外面是谁?她是谁?她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