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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 2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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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

几天后宋父醒来时,不会说话了。

好像连人都认不全,竭力抬手胡乱比划,亦只能发出婴儿般的咿咿呀呀的声音。

诊断说明,脑血管性痴呆。

“能恢复吗?”宋清让抱着希望询问。

医生摇摇头,惋惜地说:“可能性不大。”

看得出宋母哭过,一整个上午她都试图与她的丈夫对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见宋清让回来,她连忙擦干眼泪,强撑着问:“什么时候出院?”

“明天就出院。”

宋清让走到父亲的轮椅前蹲下,父亲本来就因为肿瘤手术而消瘦了一些,经这一折腾,更是瘦的只剩一层皮包骨了似的。

他抓着父亲的手,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问:“爸?”

老人似乎不怎么认识他了,就望着病房外的天空出神。

天空难得有水蓝色,大多时候都是一片灰暗迷蒙,像浸过污水的抹布。这片天空在宋清让看来十分熟悉,他上小学时,在父亲的车后座上曾无数次抬头望过。

那时觉得父亲的肩膀很宽,个子又高,可以遮风挡雨,还能在人头攒动的热闹集市里一把扛起他。

曾是他的英雄。

宋清让摸了摸印象里父亲壮实的肩膀,那骨头竟然尖锐又硌手,他唤了两声父亲的名字,依然没得到回应。

父亲已经如此苍老,如此羸弱,可他怎么没能早点发觉呢?

宋母在一旁看着眼圈发红的宋清让,背过身流泪。

宋父正式退休了。

退休金还算可观。母亲也年纪大了,宋清让必须分心出来照顾父亲,与赵校长谈过后,决定带完这届高二,便不再让他做班主任的职务。

盛安当然知道这事,但他并未阻拦。反而默不作声地将班里一部分事务全都揽走,能做的都替宋清让全部照料完毕。

李倩见他忙前忙后,不无艳羡地说:“宋老师,你们班盛安真是个好孩子。”

宋清让彼时正在大课间里腾出时间来批改作业,虽未过心,仍是有些骄傲地回复一句,那当然。

盛安后来也找过一次曹天增,在他们以前常常厮混的那家台球厅里。

小朱骂他:“找打呀你!”

按他们以前的规矩,想退出,那就挨顿打,不还手,最后打死打残都算自己活该。

盛安丁点不怵,把书包扔在地上,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随便你。”

曹天增看得火气直冒。

他就讨厌盛安这副傲然的神情,很多时候,这人分明处于弱势,但周身却总是萦绕居高临下又不可一世的高傲气场。

衬得他世俗,胆小,懦弱,他总是不可控地感到自惭形秽。

曹天增说:“打你怕脏了我的手。”

盛安嗤笑。

曹天增话锋一转:“我这里有件事要办,但我不能再蹲局子了不是?你去办。你办好了,然后自首。”曹天增的笑容看起来很恶心:“我不要你的命,我想让你坐牢。”

小朱点头附和:“对,你也尝尝那滋味。”

盛安拒绝了。

曹天增就知道他要这么说,摆摆手叫他玩不起就直接滚蛋。

盛安见他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捡起书包离开前,笑着威胁他:你不想再坐牢,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只要不打扰我身边的人,欢迎随时来找我麻烦。

他现在是有了未来,要为了到达那个目的地而努力的人了。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有着无牵无挂,天不怕地不怕的一颗孤胆,现在的他有了必须保护的软肋。

盛安和宋清让再次坐下来好好说说话,是大概半个月后的事情。他们虽然每天见面,但多为公事,或者彼此之间相互照料,没什么时间去说别的。

天气转暖,仍有些春寒在松山上空盘旋不去。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宋清让说:“还好有你在。”

盛安摇摇头:“你家里的事,二叔帮的最多。”

“嗯,那套画具方辉喜欢吗?”宋清让问,“昨天看到小票才想起来。”

“喜欢得不得了。”盛安说:“恨不得都抱着它们睡觉。”

“喜欢就好。”丁点笑容爬上宋清让唇角,可很快就消失了。

“那你呢?”宋清让呆了一会儿,又问:“那天街上遇到的人,你不会以为我忘了吧?”

盛安说算是解决了。

“什么叫算是?”宋清让不买账。

“就是解决了。”盛安不多解释,连忙改口。

“宋清让便让他蒙混过去,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没说话。

盛安往宋家去得更频繁了。他尝试和宋父下棋,可是棋盘摆在眼前,曾经用几枚棋子就能杀得他片甲不留的睿智老人,现在连棋子该往哪里摆都不知道。

盛安看得难过。

他都这么难过,可想而知宋清让的每天每天,又是怎么在强颜欢笑。

他开始用很多时间去凝望宋清让忙碌而瘦削的背影。

曹天增果不其然开始三天两头来找他的麻烦,剪他家的电线,砸他家的玻璃,或者让小朱带头在学校门口堵他,学校里开始传出他以前伤过人的风言风语来,班里女生慢慢对他敬而远之,蔡宇甚至向学校举报他常年占用闲置教室,他也没地方再练跆拳道了。

他的生活又变得像从前一样,一团乱麻。唯一的区别是,他不会再被轻易激怒,也总在黑暗里能见到一线光明。

他将这些通通归功于宋清让。

有时他回家很晚,路过花朝路,会绕到宋家门外,不进去,只是看看。

他望着那间屋子里暖黄的灯光,觉得自己像一个落下悬崖,却牢牢抓住了峭壁边横长枝桠的人。

宋清让就是那根看似不起眼,却坚固而牢靠的枝桠。

他想,将所有的爱意都托付给一个人该是不对的,可他已经无法控制了。

三月份的尾巴,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

亦或是归于习惯。

宋父开始喜欢看动画片,色彩鲜艳,画面简单的那种。宋清让每天回家,都会看到父亲坐在电视机前,像个幼儿一般,时而大笑,时而愁眉苦脸。

盛安有时候拿一些动画片过来,宋父就会很开心。像没出事前一样,依然对他有所偏爱。

那天是宋清让好不容易有时间,叫盛安在校门口等他,开车送他回家。

盛安拒绝了。

“怎么了?”宋清让问:“你有事?”

盛安说:“我自行车修好了。”

宋清让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自行车就像是盛安的暗号,盛安要它坏,它就能坏上个半年,盛安要他好,一秒钟就能修好。

“好吧,路上小心。”宋清让没再坚持。

回家路上,宋清让蓦地发觉自己这段时间对盛安的忽视太多了。

诚然他与盛安之间的交流频繁程度不输以往,但如今他变成了受者,而盛安成了付出的那一方。

这样毫无保留的精神馈赠让他感觉到自己作为老师的不称职,但也在他真正作为子女扛起宋家的重担后,为他留有了一丝可供喘息的罅隙。

“如果盛安不在身边”的假设,渐渐变得无法接受起来。

宋清让发动汽车,却只让它兀自轰鸣着,坐在驾驶座上发呆。

——当理性已不能为你做出选择时,你要怎么办?

26-2

盛安是个矛盾体,他有着成年人的淡然与老练,却也有着少年的热情与冲动。

因为那淡然,也因为他的刻意隐瞒,使他面对风浪,依然能够保持波澜不惊,与平常无异。

所以宋清让从高妮口中听到盛安的处境时才会那么惊讶。

“还有这种事?”宋清让不可置信地问。

高妮点点头。

她喜欢盛安,但盛安对她来说太高不可攀,她向来只敢远远地注视。最近学校里有一些关于盛安的流言,她原本是不信的,但她见过盛安打架时的凶悍,自心里又有些害怕。

宋清让性格温文,并且年轻,不像别的经验丰富的老师那么严厉,班里女生和宋清让关系都很好,她更是。

这事在她心里憋了许久,而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倾听者,只有宋清让。

宋清让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妮回想了一下:“就这半个多月吧。”

宋清让和高妮又叮嘱了几句,高妮走出办公室前,有些不确定地问他:“宋老师,盛安不是那种人,对吧?”

宋清让认真地回答他:“他不是那样的人,别担心,我来处理。”

然而宋清让也是又气又不得劲。放学后盛安拎着书包准备离开学校,被他拦住。

“我自己回家。”盛安说。

宋清让态度强硬,“今天坐我车回家,我有事要问你。”

盛安无声抗议。

宋清让板着脸恐吓他:“听话!”

盛安只能老老实实的坐上了宋清让的车。

赵骥打完篮球从操场里出来,正好看到宋清让和盛安一前一后地上车,并且这不是他第一次目睹这两个人走得很近了。

他有些疑惑地皱紧眉头,紧跟着出来的蔡宇一行推了他一把,问:“看什么呢?”

赵骥单手把篮球扔到蔡宇怀里,说:“没什么。”

车上一路都非常沉默,直到宋清让如同打碎玻璃般砸碎了这片宁静。

“你家里的电缆修好没有?”

听宋清让这么问,盛安就知道自己没什么再隐瞒的必要了。

“我怕你担心,”他说:“你最近很忙。”

宋清让摇摇头,语气尽量轻缓:“这段时间你帮了我很多,你为我着想,我很感激。可我是你老师,比你大十岁,我应该照顾你才对。”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你。”盛安有点烦躁:“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宋清让没留神闯了个红灯,好在路上人少,没撞到别人。

“我不觉得你脆弱,”宋清让说:“我和你一样,所以你也不要觉得我会被轻易击垮。”

盛安抿抿唇,欲言又止。

“有话就直接说。”宋清让为了安全,最终还是单手打方向盘,靠边停了下来。

“我不想把你卷进这些事情里。”盛安说:“我知道你会说没关系,但是如果波及到叔叔阿姨呢?你还会说没关系吗?”

宋家是那样认真而平和地生活着的家庭,他不能允许因自己的存在而打破这个家庭的宁静与美好。

“我的父母我当然会好好保护,这些不该由你担心。”宋清让问:“是那天在街上遇到的人,对吧。”

“他坐过牢。”盛安说。

宋清让点点头,正要说话,盛安那边又补充了一句:“是我送他进去的。”

“……所以他将这些怪在你头上?”宋清让反应了一会儿,认为这非常荒谬:“不如他一开始就不要犯法,这简直是强盗逻辑。”

盛安苦笑,没做声。

“你怎么跟他认识的?”宋清让问。他满以为是盛安见义勇为之类的,毕竟盛安就是个喜欢“路见不平揍你一顿”的性子。

“我们以前是朋友。”

宋清让怔愣半晌,“那怎么……”

盛安似乎是破罐破摔了,将他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倒了出来:“我不想要你对我失望,所以没有告诉你。你看,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以前也是个坏人。我档案上的劣迹斑斑并不是凭空捏造的,更只是其中一部分。”

宋清让也不晓得为什么,他这次明明是打算好好说盛安一顿的,现在却又被盛安牵着鼻子走了:“不是,等等……”

“你不用在意我的感受,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盛安说着准备打开车门下车:“我自己回家就行。”

宋清让眼疾手快地锁上门,叫住盛安:“哎哎哎,你怎么都不听人把话讲完的。”

盛安保持着面向车窗外的姿势,甚至都不直视他的眼睛。

宋清让忽然意识到,盛安这样反常,也许是害怕听到自己不再被信任。

可换个角度来想,即使盛安清楚地知道他的过去以及他所说的话,也许正在摧毁他们之间的信任纽带,他依然选择坦诚。

这份孤独的勇敢,除了盛安,谁还会再有?

诚然盛安是患得患失,跌跌撞撞地走在这条路上的,可没人够胆去否认他的强大。

即便是宋清让也不能。

宋清让拍了拍盛安的肩膀,这是他们之间最平常的肢体接触。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会无偿帮同学补习,为了替路人追回钱财而受伤,明明不善交际,依然选择挺身而出为老师解围的人。”宋清让指指盛安因沮丧而略略下垂的俊朗眉眼,“眼见为实。我相信你,就像人们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

宋清让试图让气氛稍微愉快一些,笑着责怪他:“再说,我这么相信你,你多少也要信我一点吧?”

盛安有点委屈,声音很小:“对不起,我不是想和你吵架。”

“我也不是想和你吵架,”宋清让说:“我只是对你不愿意让我和你一起分担这些,而觉得有点生气。”

“我想要保护你。”盛安缓缓道出这些天困扰着他的那些担忧:“你肯定会说你不需要,可是想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难道不是人的天性吗?至少在认识你以前,没有人教过我这些。但我就是知道该怎么对待你。”

宋清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清楚他们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太为对方着想了。

汽车重新发动,他们不再谈这些敏感而危险的问题。

他们说起清明,盛安的父母葬在松山南城的一片僻静墓地,正巧宋家的祖辈也大多葬在那里。

今年因宋父的急病,宋母也不能前去,本就只托宋清让一个人去烧烧纸钱。

他们说好一起去。

宋清让其实感觉有点奇怪,总像是见家长,又有点不像。

车子开到景西路,盛安准备下车,想了一路的宋清让叫住他,道: “盛安,我有时觉得对你有一股无形的责任感。迫切地希望你好,更希望你健康快乐。这个世界,人情,或许亏欠你,我盼望我多多少少,能替你弥补一些。”

盛安修长的手指放在车门上,却没有拉动:“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宋清让还算坦然:“对你始终偏心更多。”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因为同情我?”他的心里有些小小的窃喜,但更多失落。

宋清让连忙反驳:“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大人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不要总是用年纪来搪塞我,我或许比你小,但我不傻。”盛安又补充了一句:“并且比你能打。”

“这不是一码事……”宋清让扶额。

盛安反问:“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你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向我证明任何事。”宋清让竭力保持淡然:“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心里当然清楚。”

盛安静静地看着他,说:“好。”

宋清让不做声了。

是,他也在害怕。害怕他让盛安这样大张旗鼓地走进自己心里,并且有着充足的缘由,充足到他不能将盛安拒之门外。

他为什么选择了退缩呢?他分明还算得上半个年轻人,为什么没有盛安那样的勇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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