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Chapter23 终于在一起了(1 / 1)
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任你一一告别。
——仓央嘉措
顾晴谖移眼去看,李展言只见那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
换回自己的衣服,顾晴谖对他笑得灿烂,“李展言,你不是说过你会像顾小七那样笑吗?”
走在雪地里,顾晴谖觉得这几天一直陪着演戏真累啊。这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他想坚持的事情,没人可以改变。不过他好像也从未了解,她一样很倔强。
无论如何,她一直认为,高君言这样的转变,不过是因为愧疚。他有自己爱着的人,她不能剥夺他爱别人的权力,也就不好再坚持这场可笑的约定了啊。她不是顾家真的骨血,高家要是知道了,爷爷和姑姑该不会一如既往地那么喜爱她了吧?
李展言刚才质问她的话,她也很想问问自己,怎么就那么爱他啊?
风雪下得很大,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这样早啊。
她沿着空无一人的路面走,雪一下积的很厚,踩在上面嘎吱作响。声音说不上好听,也说不上难听。
风雪里只有她一个人在走,踩出的浅浅脚印,很快被飘下来的新雪花覆盖,看不出被踩踏的样子。
高君言从身后追上来,就看见顾晴谖那抹浅蓝色的身影在雪地里移动。小小的一团,他不敢眨眼,生怕她会消失不见。
急急跟上去,从身后扯过她的手腕紧握在手,他几乎是吼着问她,“就是因为他吗?因为那个叫做李展言的警察,谖谖就要和我解除婚约?不再爱我了吗?我们谖谖,果然还是喜欢上了别的人啊。”
让高君言这么捉住,顾晴谖试图挣脱。无奈他握得紧,她怎么尝试都无济于事。
他真是太欺负人了,就只能由着他爱上别人,她结交一两个异性朋友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她手腕很细,被包裹在他宽厚温暖的手掌里,要是往时也算是冰天雪地里的一种温暖。可现在他们都在生对方的气,当然不能很好地看待这份暖意。
顾晴谖鼻子冻得通红,高君言不想弄疼她,稍微减轻手劲,却还是让她安然在握,无法挣脱。
他刚听吴家辉把查出来的她在桐城期间经历的事情说给他听,而李展言也亲口说过。知道这些他大为恼怒,为着她一人遭受的苦难,为着她孤身经历的痛苦。
他不敢想象,如果李展言没有去救她,如果她没有从那场高烧不退里清醒过来,那他会是什么样?
从小到大,他的谖谖都被保护得那么好,从来没有受过一丁点的伤害。突然被绑架了,她会害怕吗?会着急吗?会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吗?
这些他都无从得知,他在听到的那一刻忽然明白,抛却情爱之谈,他没办法承受失去她的痛楚。痛失双亲给他的打击太大,可还有一个她陪着他,如若连她都失去了,那以后还会有谁陪在他一转身就看得到的身侧?
他发了疯地赶来找她,他想要问清楚,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样的存在?
高君言几乎认定,就算顾晴谖哭了,他也不再放开她的手了。他没办法想象,没有她对他笑着的眼,这样的人生对他而言,该是多么灰暗无趣。
顾晴谖是最怕高君言生气了,她从不敢真正惹他生气,因为她承受不起他不理她的后果。奇怪的是,现在不会有这样的顾虑了,她看他布满血丝的眼,又是忙工作到太晚了吗?
等不来她的回答,高君言晃着她的手腕,连续的质问,“真的是因为他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都经历了什么?你怎么放心让我认为你一个人也可以平安喜乐着啊?谖谖,你真是个狠心的丫头!”
凭什么分明是她经历了这样不想再提起的经历,他却这么生气?“君言哥哥,你放开我,我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不再喜欢你了。你也默许了帮忙让我把你当成哥哥,只是哥哥。”
不可以了,他不想当她的哥哥,他才不要当什么兄友弟恭的哥哥!
“谖谖,我不是你哥哥,你不许再叫我哥哥了。我不想只是做你的哥哥,看你与我之外的人相识为好,一起变老。你这丫头可真是狠心。顾晴谖,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狠心的丫头了。”
可他说她狠心,最终还是触到顾晴谖的泪点。她没被抓住的右手都冻僵了,五指费力才能弯起来。
最后她握手成拳再也忍不住敲打高君言的胸口,他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就这么任由着她一下一下地捶打。
拳头落下来,明面上她力气并不大,他心口却一直疼得厉害。
顾晴谖流着泪,默默哭了几下,终于不再打他,只垂头看顺着垂下来的右手。
“高君言,你真是个大坏蛋!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被人绑去就快要死了。我躺在医院里醒不过来,一直做着一个梦,梦里我只看得见你和你爱着的白女士一起笑着相拥携手走过我的面前,你看都不看我,我一下就吓醒了。醒来后第一件事,我就给你打电话,可你都不接。我难过地端着中药碗哭的停不下来,你知不知道?你才是最狠心的人,呜呜呜大坏蛋。我怎么等你都不来,你才是大坏蛋……”
高君言握着她的手腕,身上黑色的大衣落满了白色雪花。他敞开大衣,一把把她裹进怀里,揽住她腰身狠狠抱住,担心这个世上没有她。
“对不起,谖谖。对不起,我从没有想要抛弃你。对不起,你却不曾回头望一望,我一直在来的路上。”
除了对不起,他在说不出别的话,在她头顶印下一吻,把小小的她全都抱在怀里。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总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她的泪灼热地透过他的羊毛衫,却使他感受得到她的周身冰冷。
一直积压的情感找到了宣泄口,顾晴谖哭的歇斯底里,反手搂住高君言的腰,像个孩子那样哭得把眼泪鼻涕都蹭在他身上。
高君言不敢松开她,只能紧紧抱着,下巴抵在她头顶,不停抚摸她的头,“谖谖,对不起,总是让你哭。以后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窝在他怀里,她瓮声瓮气用哭腔说,“亿人不如你一人,因为你我才想要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话音一落,他低下头发现她脸上的泪痕,轻轻捧起她的脸,俯下去慢慢地吻干净。
惊得顾晴谖并不敢动,小鹿乱撞地想推开他。他却顺势一点一点地吻到她的唇侧,随着缓缓移到双唇上。
她的腰肢不盈一握,高君言张嘴引导她跟随他的节奏,吻得又轻又慢。顾晴谖要推开的手终于顺着他的衣领滑到他胸膛,无力地顶着。
像是得到了默许,高君言空出一只手捧着她的脸一下把舌头钻进她嘴里,不轻不重地压着她的舌头和她唇齿纠缠,让她没有任何间隙可以呼唤那个名字。
顾晴谖第一次知道,接吻原来是这个样子:天旋地转,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高君言吻到她满面通红,羞得不敢看她,只低着头,“谖谖,还记得我们埋在木屋下的心愿瓶吗?”
还是不敢看他,她低头回答,“记得。”
不是想逗她,高君言炙热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又把她拉进怀里,凑近她耳边说了她听过的最美好的情话,“让我帮你实现愿望,好不好?”
顾晴谖心跳很快,知道他说的是她想做他的新娘子的那张纸条肯定是被他看到了,没说话。
高君言耐心一向很好,这会却几秒钟都不想等,低下头打量她的反应,“怎么不回答我?你的愿望我一直记着,原来你自己却忘记呢了吗?”
逗得她不得不抬起头,仰着脖子望着他,忽然踮起脚,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蜻蜓点水地吻了吻高君言的唇畔。
乐得高君言嘴角弯起来,她这算是用行动答应他了吧?喜得他想逗她,“这算什么意思?如果谖谖如此犹豫,我想我……”
不等他说完,顾晴谖又踮起脚羞涩地吻他,笨拙又可爱。
他哪里还记得想要说什么,不想让顾晴谖踮脚这么辛苦,他低头弯腰配合她,很快反客为主。
白色的雪花从浩瀚的黑暗天空落下,仿佛跳着欢快的舞蹈。
高君言嘴角的笑意一点点聚集。
他想,他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