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Chapter11 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1 / 1）
我还叫做李南乔的时候，你母亲就告诉过我：假如你想要一件东西，就放它走。它若能回来找你，就永远属于你；它若不回来，那根本不是你的。可我不信，我总觉得我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到头来，我才发现，你不是我的命运啊。
——白流苏
“卿卿，我只知道这边的店。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再去其他店也是可以的。”杨卿的小反应她看在眼里，不是想给她造成负担。
店长多精啊，一眼看出顾晴谖是带她来买鞋的，笑眯眯地凑过来，“小姐，我们店新到了很多款式的应季鞋，不妨您陪七公主进来看看？上次七公主看中的鞋子吩咐定做的码数也到了，您就当是陪她进来拿鞋就是了。”
想着不如让她们把鞋子给她拿出来带走就好了，上次听杨卿提要买高跟鞋，她就让飒飒打电话给店里，让她们多留意合适码数和款式。
一念之间，杨卿早就拉着她进了店。店员果然在她们进来后，关了店门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
她兴奋地在顾晴谖耳边细细低语，“嘻嘻，看来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七公主逛街所进店铺真的都是闭店谢客的呢。真是让我眼界大开，哇咔咔。”
店员列成两排对她们鞠躬说着“欢迎七公主莅临本店选购”这样的话，杨卿看得出，其实她并不是很开心听到这样的话。她真是没听错，用的词汇是放在贵宾身上的“莅临”，不是“光临”。
顾晴谖担心杨卿会拘谨这样的想法，简直是大错特错。店长为着她介绍这款介绍那款的，她看着试穿着，忙的不亦乐乎。
一时半会也没她什么事，她只需要在杨卿喜滋滋地穿着唯美实用的高跟鞋过来让她看看怎么样时，发表几句看法就好。
店员在顾晴谖要落座沙发时，眼疾手快地给她拿来一本书，“七公主，这是您上次来店里没看完的JDSalinger写的The Heart of a Broken Story。咖啡是现磨的咖啡豆煮的，如果您觉得不好喝，烦请和我们说。这是您吩咐准备的欧式蛋糕，已经多加了糖。不合胃口的话，也请您和我们提。”
服务真是太周到了，杨卿咂舌，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只是没见过顾晴谖被这么当成公主来服侍的世面。“晴谖，你不是不太能吃甜的吗？怎么多糖了？”
轻声细语地和店员道谢，顾晴谖才回答她，“可是你喜欢啊，不是吗？这欧式蛋糕是给你准备的，我喝咖啡就好了。”
真想扑上去抱住她狂亲一顿，杨卿这个想法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被店长展示给她的高跟鞋打败了。快快乐乐地留下顾晴谖看书等她，跟着店长去挑鞋子。
终于在又换了一双蓝色高跟鞋走来给顾晴谖看怎么样，杨卿注意到她在看书，“你在看谁的书啊？”
顾晴谖移眼看杨卿脚上的鞋子，夸了句挺好看的，“JDSalinger的。”
杨卿一时注意力不在书上面，所以没想起来是谁。“好像没听过。”
怎么会没听过？顾晴谖夹住看到的页数，把书合上给她看封面，“他的名字或许不为众人所熟知，可是他的成名作却是如雷贯耳的《麦田里的守望者》。”
这才使杨卿恍然大悟，“啊，就是那个塞林格啊。我们大学的时候，一起看过的。你还说他是一个具有隐居气质的作家呢。”
顾晴谖就想知道，杨卿到底都记得了什么她说过的话。“是吗？我都和你说了什么啊？”
店长精心为她们准备的高跟鞋不下百双，她都有些看花了眼，杨卿却挑上瘾了。“你说，塞林格在新罕布什尔州科尼什买下了一座小山自己修建了一座房子，在那里过着隐居一样的生活，使得他的余生成了传说。”
顾晴谖想想，好像她说过这些没错。“嗯，我是这么说过。”
杨卿试鞋子试的风生水起，“还不止这些呢，你还说，坊间传言，他的客厅里挤满了一大批又一大批的渴慕者与出版商。据说他往往只召见他的女性崇拜者，据邻居反馈，召见的时间长短不一。”
嘴里的咖啡差点把她呛死，顾晴谖抽出纸巾擦嘴角，“卿卿，你确定我说过这些话？”
店长垂头想笑，似乎七公主今天带来的朋友很好玩呢。杨卿左手拎着一双不下十厘米的银白色高跟鞋，右手拎着八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脚上还蹬着一双浅粉色的朝她过来，“晴谖，你看这几双哪一双比较适合我？”
顾晴谖仰头一看，店长手上也拿了两双鞋，店员手里还拿了几双。她不禁头疼，还是先给自己洗白最重要。“卿卿，我记得我好像没和你说过这些吧？”
怪不得都说女人堆高跟鞋毫无招架之力，杨卿弯着腰对她嘻嘻地笑，“没有啦，这些都是我自己查到的，不是你和我说的。你和我说的是，JDSalinger的书每年保持销售25万册的销售纪录。尤其是那本《麦田里的守望者》，让当时和现在的青年们看清楚了世界的恶俗、自己内心深处的纯洁与斗争情怀。”
轻舒一口气，终于保住了她的清白，顾晴谖指着那双黑色的高跟鞋，“黑色和店长女士手里米白色那双都不错，你要是也喜欢的话，就都买了吧。”
杨卿还是笑嘻嘻的，“我也觉得这两双挺漂亮的，美女店长，麻烦你就帮我把这两双装起来吧。”
店员给她端来的咖啡已经冷掉了，杨卿一坐到沙发上，忙过来贴心地问，“杨小姐，您的咖啡已经冷了，请稍等，我们马上给您换一杯热的。”
伸出的手略显尴尬地收回来，但她很快又释怀，“麻烦你了，谢谢。”
店员的笑容就像是用量角器测量过的，笑得弧度都是一样的，“这是应该的，请您稍等。”
杨卿产生了一种错觉，她们好像不是在逛鞋店，是在高档咖啡店。
顾晴谖推过欧式蛋糕，“你尝尝，和你在英国吃的一样吗？”
吃一口蛋糕，很香甜，杨卿满足地点头，“The Heart of a Broken Story？”
顾晴谖笑笑，店长和店员都识相地退下去，“这是是塞林格短篇小说中最让人沉迷的经典了。比起他另外一本著作《九故事》来，这篇短小精悍、看似絮絮叨叨的小品文更让我意犹未尽。”
跟着去看顾晴谖在看的短篇，她的指尖正指着一段文字，杨卿轻轻念出声，“Loving you is the important thing, Miss Lester. There are some people who think love is sex and marriage and six o’clock-kisses and children, and perhaps it is, Miss Lester. But do you know what I think I think love is a touch and yet not a touch.”
杨卿英语不差，说的也是地道的英式英语，单词都吐得很清晰，可她怎么想都觉得翻译成中文有些欠缺的味道。“晴谖，你说这个经典段落要怎么翻译成中文才会不觉明厉？”
顾晴谖的指甲没有涂指甲油，浑然天成的肤色和剪得平整的指甲衬得她文静斯雅。
杨卿又想到了她从法国梧桐大道上穿着英格兰的开衫走过的场景，“卿卿，其实我也觉得‘a touch and yet not a touch’精妙到让人会意却无法言传。也许，有些感触，文字表达永远都是苍白的，停留在思想里反而显得更好。”
合上书，顾晴谖端起咖啡连喝了两口，像是渴得很久了。杨卿嘴上说不想翻译，但还是又拿过书在看着翻译起来，她还是听了。
“爱你是我唯一重要的事，莱斯特小姐。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