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Chapter 9 警告（1 / 1）

能够慢慢培养的不是爱情，而是习惯。所以，我不想只是成为你的习惯而已。

——顾晴谖

忙完手头上的事，顾晴谖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外走。顾氏大厦的走廊一边是落地窗，这么设计是为了便于员工随时随地注意仪容仪表。

高跟鞋穿得久了，只觉得脚尖都是疼的，她之前该是在外游玩时穿习惯了帆布鞋，忽然之间换了回来，有些不太适应。

还没走到尽头，顾晴谖猛然发现落地镜上的影子，不是她自己的。好奇地缓缓转身移开视线去确认，镜子上慢慢浮现的，是她陌生又熟悉的脸庞，正在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顾小七，是你吗？”那个人和她之前的顾小七一模一样，顾晴谖浑然忘记了，她不就是她啊。

伸手想要去摸一摸顾小七的脸，“好久不见了呢！你知道我很想你吗？”顾晴谖说着这样的话，手指一碰到镜面，她就不见了。

定睛一看，镜面上映着的，就是她自己而已啊。

掩饰不住的失落，她喃喃自语了一句，“原来一切都像是一场幻想的旅程啊。”就笑着走开了。

无意中看到书桌上的DV，高君言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隐约又觉得眼熟，好像是之前谖谖一直把玩的那一台。

他拿起来打开查看里面的内容，可不就是他们一起录制着玩耍的DV。随手点开一看，就是她在模仿模仿爷爷说话的样子。结尾时还要他也模仿顾叔叔，说他总是板着脸一点都不好看。

那个时候，她和他在一起，笑得多么开心啊。

想到这些陈年旧事，高君言泛出一丝岁月白驹过隙的感触，关上DV，望了很久。

她是不敢来见她，还是不想来见她？高素云很有耐心地坐在卡座上等要等的人，从来都是别人等她。今天这么反过来，心里一时不是滋味，但也不失为一种新的体验。

高素云正想着待会她出现了，要以什么样的姿态来对她说话，她就姗姗来迟了。

疾步走到卡座边，白流苏微微弯着腰，算是给她问好的恭敬对待，“真是对不起，让您久等了。台里有事，我录播的节目延后了点时间，来的路上又堵车，所以这才来晚了。”

就算是解释迟到的原因，也都全部推给外部因素，真是不愿意让自己吃一点点的亏。高素云打量她一眼，只是淡淡的扫视，没有过多地把目光停在她身上，“白主播这么忙，还能抽时间来赴我的约，是我的荣幸。请坐。”

白流苏浑身不自在，高素云哪怕还没说什么，她都意会得出她话外的淡漠。这不是含沙射影地传达给她，她是个闲人，等得起她这样的大忙人吗？“您言重了，是我来的太晚。不知道您还需要喝点什么？”

不想再过多地和她耽搁时间，高素云拿起桌上的咖啡，言简意赅，“不用了，我喝意式特浓咖啡就好。”

只听到这名字，也没喝进嘴里，白流苏就知道很难喝，真不知道高素云怎么下咽？

意式特浓咖啡，她认为肯定是最浓最苦的咖啡，没有之一。据说是小小的普通咖啡杯的三分之一量，就足以让人精神一整天。看起来高素云该是很喜欢这样的咖啡，也算是会喝咖啡的人，肯定当它是极品。像她这样不会喝的人，就比喝中药还痛苦了。

自然而然的，即使白流苏知道来者不善，还是想附和高素云一次，跟侍者说了也要一杯意式特浓咖啡。

点了单，她琢磨了问，“不知道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高素云看她也不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啊，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白主播，你这样的女子该是个聪明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肯定知道我为何而来。”

来的路上白流苏其实很赶，好几次高跟鞋差点崴了脚。等赶到咖啡厅门口，她又不想让高素云看出她着急奔来的样子，又折回去在外间上了洗手间补了妆，平复心律不齐。“您应该也是知道的，在他们解除婚约之前，君言就和我分开了。”

她当然知道，高素云又抿了一口咖啡，还是她让高君言无论如何都要和白流苏一刀两断的。她算到了很多种的开头，却算不到顾晴谖这决绝的结局。

“白主播不愧是主播，真是舌若莲花。你自己也说了，阿君在之前已经和你分开。那你呢？你愿意离开他？换句话说，现在你等到了这样的结果，是不是会想，这是阿君给你的无言暗示？”

没有人懂得她的欢喜。白流苏竭尽全力地掩饰听到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后，是何种的欣喜若狂。

只有她自己懂得，知道在高素云面前说谎，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流苏只能坦白，“是，我不否认您的猜测。因为我不想错过君言。我不甘愿只能惦念他，却无法站在他身侧。”

高素云没想她会这么坦诚，扯嘴一笑，擦拭喝了咖啡后也毫不渲染的唇脂。“错过？白主播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你错过的人或事，别的人才有机会遇见。反过来说，别人错过的，你或许会有机会拥有。但是，晴谖和你不同。就算是她错过的人或物，也轮不到你拥有，更何况是阿君？家里的长辈也该和你说过，每一个人都会错过，每一个人都曾错过，真正属于你的，永远不存在什么错不错过。如果你只是阿君养在外面的一个女人，我不会过问半句。可白主播，你终归是要求的太多了。”

她不是到这里来聆听高素云的大道理，再说她说这么过分的话，不是明摆着让自己难堪？白流苏克制住想轻蔑一笑的嘴角，长到现在，她也听过那么多的道理，不依然是过不好这一生？

其他的她都可以忍耐，可高素云以什么样的立场，来质疑她的家教？白流苏把嘴轻轻抿了抿，看上去像是在笑，“类似的道理，家母也曾对我说起。我想，我家教还没有那么差。”

手包就放在咖啡杯不远处的边角，高素云伸手去拿，“白主播，我没有暗指你家教如何的问题。只是低估了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在我找你之前，你就已经去顾氏找晴谖了吗？我不知道那天你都和晴谖说了什么，也没用兴趣知道你们都交流了什么。我们晴谖太过单纯，她天真，可我不傻。现在他们解除婚约已然成了既定的事实，这件事上没有必要再讨论谁对谁错。不过有一点，我希望你最好记住。”

一口咖啡都没喝，白流苏恭顺地微低着头，“聆听您的教诲。”

高素云冷冷哼了哼，站起来睥睨她。白流苏低着头，也就看不见她的脸，视线只能落在她高高盘起的发髻上，“白主播，我想你应该明白，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爱情，两个人都应该旗鼓相当。你和我们阿君，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想要的努力，都在奋不顾身，不是只有你，才受尽委屈。”

这些话，太过一阵见血。听得白流苏抬起头来，撞上高素云不屑一顾的眼神，终于显示掩藏的慌乱。“您这样对我说，不觉得太过残忍吗？我也不过仅仅想依靠自己的努力，得到应得的幸福而已。”

出了卡座，高素云已经转身朝外走，话却还是听得到，“今天你还需要记住一句话，你触摸不到的幸福，再努力也是徒劳无功。”

怔得白流苏紧握咖啡杯的杯耳，呆呆望着高素云离开的背影，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是吗？那不如就好好地看一看，我们两个谁下的赌注多，谁又输得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