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22 佳人在抱（1 / 1）
女人的武器不是眼泪，而是微笑。
——鹤屋《凉宫春日的忧郁》
怪不得听着这么熟悉呢，原来是改编自古言故事。高君言自小就很优秀，所以用心回忆，“谖谖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应该是改编自元代戏曲作家石君宝有名的《秋胡戏妻》。”
真是厉害，顾晴谖只是这么一问，他不用费太多脑细胞就想起来了。作为金融界出身的人对文学也了解，这样真的好吗？“没想到阿君的文学素养这么高啊。”
高君言不揭穿她，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而且她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农家的房间虽没有那么奢华但也整理的干净整洁，大姐跟着高君言把那瓶顾晴谖动手插的茶梅塞给他，“你们屋里摆瓶花，才合适。”
拒绝不了这份好意，高君言只好端着花放在床头柜上，大姐满足地回去哄孩子睡觉。顾晴谖不知道在厨房捣鼓什么还没有进来，是为了避免共处一室的尴尬吗？
其实昨晚上他也没用醉到不能自己泡蜂蜜水的程度，他就是借着酒劲想知道，谖谖为什么在生他的气？还有她知道他喝醉了，还会不会给她泡蜂蜜水喝？可这丫头居然让他自食其力，最后还出动了吴家辉帮忙。真是……
欣赏花瓶里的花，他听见身后门响，回身看见她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汁走进来。闻到这个味，他突然咳起来。
这么烫手的东西她就这么端过来了，他忙迎上去接过。
顾晴谖忙伸手捏耳朵降温，还不忘仔细提醒，“小心烫手。”
还真是挺烫的，高君言放在床头柜上，她十指纤纤地捏着耳朵真是很呆萌，“大姐家没有枇杷糖浆，她就教我用枇杷叶和橘子皮一起熬水，说一样可以治咳嗽的。你快趁热喝了吧，看看有没有效果？”
他今天一直咳嗽，她都不过问一句，他多少是失落的。没想到她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还亲自动手给他熬了民间偏方的药汁。这才是以前那个他的一举一动都放在心上的顾晴谖，可他又觉得她现在这样和以前的样子没法完全重叠。
以前他每每出现在顾家，顾氏的兄弟姐妹在陪顾宣喝茶，众人就会起哄地笑着推她，“晴谖，你看谁来找你了？”
顾氏前院草坪修剪得很好，高低一致地泛着青翠亮光，她就会向他含羞带笑地走来。
顾宣那样疼爱她，看她踏过绿毯草坪走向他，她低首含眉之间，总让顾宣醋意大发。“阿君，你真是让我们晴谖把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这个原则贯彻到实处啊。”
他听不懂这话的意思，顾氏三哥快人快语，放下茶杯指着他好心解答做活雷锋，“对我们七妹来说啊，你就是这一个中心，总是围着你转动。两个基本点说的就是她学校和顾家这两点一线，阿君怎么总是不懂？”
以前他是不懂女孩家的心思，更不能体会到她每每朝他走来的表情。这些天好好斟酌，想着可以想清楚，仍旧是一片大雾。
他，还是不懂。
最近好似总是会用到以前这个词，好像除了这个词，没有别的词汇可以更好地形容他们一起的旧时光。
高君言才惊觉，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啊。
他没多说什么，一口饮尽碗里的药汁，有点涩，过后有一些回甘的余味。也算是苦尽甘来的另一种解释吧，他想。
忙活一阵她肯定很累了，他让她先去洗澡，顾晴谖找出衣服进浴室。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药汁诱发了瞌睡虫，困意袭来，高君言爬到床上和衣而躺，想着等她出来他洗了澡再挤在沙发上睡一宿。
洗完澡出来，顾晴谖就看到他安静躺着睡着了。她擦着头发环视一圈屋子，不想吵醒他，蹑手蹑脚地想到外面把头发吹干。
山风很冷，她没有带来厚些的外套，刚好看见他的一件灰色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想想还是暂时借用披着经过院子坐在门口吹风。
不知过了多久，高君言猛地醒来，张眼打量，才知道这是哪他在哪里。
他抬起手腕看表，已经十一点了。谖谖进去洗澡时不到十点钟，没道理洗这么久。
高君言靠近浴室，发现门是打开的，氤氲的水汽早就散尽，哪里有她的影子？
他莫名紧张起来，夺门跑到院子里，只有空荡荡的秋千在夜色里晃了一晃，她哪里在这？脑海闪过千万种想法，第一次担心她在他眼皮底下消失。
想到刚才在路边她被陌生异性搭讪的场景，他几乎不敢想，忽的一下拉开木门，冲到屋外面，焦急地四处寻找。
跑得急了微微出汗，气息变得沉重，他不敢想象她不见了的事实。出了屋，他真想谢天谢地，她抱着膝盖坐在屋外的大理石上，身上披着他宽大的西装外套，整个人都显得小小的。
她真是吓死他了！高君言长舒一口气，蹲下看她垂着头长长的黑直发散下来遮住如画的眉眼，头发刚洗过散发着淡淡的山茶味，这是不同于白流苏知性沉稳的栗色大卷发。
他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弯腰把她抱起来，就算是把她弄醒也得抱回去啊！
把西服裹在她身上，他才发现今夜是有月亮的，而且还是满月，明天肯定是个好天气。她怎么又变瘦了？
俊眉微蹙，高君言垂下眼帘，仔细看清她隐在月凉如水里的五官。她小时候就很漂亮，长辈见了都想抱在怀里亲一亲，如今五官都长开了，变得更耐看了。
顾晴谖被人腾空抱起，重心转移吓得抓那人的衣襟，睁眼一看，却是高君言。也对啊，只有他在这里了。
进了院子，高君言知道她醒了，压着怒气不发，垂眼看她。她眼底是一片清明，就这样撞进他的眸光里。
她从来都明白，高君言的眼睛很吸人。他已经摘下眼镜，弯长卷曲的眼睫毛衬得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像一滩幽深碧绿的湖水。
她就想，再这么盯着他看，会被他的眼睛吸进去。白流苏是不是也总这么近距离看这双眼？在他的眸光里，总是映着她一笑倾城的影子吧？
这么多年，他们之间有亲近，也有躲闪，更有默契，也有偶然的小尴尬。常常是一个看对方时，另外一个在忙别的事情；经常是这一个看完对方后转了头，另外一个才回头注视刚才看着自己的那一个。四目相对的次数很少，可每一次能够像起来的画面，她觉得都蕴含着浓浓的情意。
高君言不躲闪她的目光，眸色清亮地直视她。最后还是她先移开眼，躲避他的视线，缩进宽宽的外套里，听似抱怨，“我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不再喜欢你了，怎么连这点你都不让我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