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张博与张檀檀(1 / 1)
狼烟四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四处都是杀得眼红的叛军,张瑾艰难地侧身躲过一支冷箭,一转身便见到一叛军握着长戟刺中了张言之的心窝,张瑾脸色煞白,惊呼,“言之!”
张瑾飞奔到张言之跟前,踢开那叛军,双眼含泪地拖着张言之躲到城门拐角处。
张言之本就身受重伤,已是强弩之末,那刺中心窝的长戟就像是夺命锁一般,直接要了张言之的命。
张瑾抱着张言之热度尚存的尸首失声痛哭,哪怕是死,张言之心里惦记的人都不是她,哪怕她为他做的再多,也不及那个女人的莞尔一笑。
言之,你好狠的心。
张瑾惊恐地睁开眼,从榻上坐起身来,四周巡视,口中一直喃喃,“言之,言之。”
“吱呀”一声,屋子的门被打开,一个青衣公子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碗走了进来,见到张瑾醒了,快步走到绣榻旁,欣喜地说道,“小姐,额,不是,姑娘,你醒啦。”
张瑾噙满泪水的双眸凝聚在青衣公子并不俊朗的脸庞上,一下子扑到他怀中,感受到他的真实存在,欣喜地说道,“言之,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青衣男子郁闷地看着死死地搂着自己腰肢的姑娘,暗忖,这是新生代投怀送抱的方式?还有言之是谁啊?她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选择——人物信息”
“滴”地一声传来,青衣男子脑海中浮现了张瑾的基本信息,“姓名-不详,年龄-不详,性别-女,民族-苗族,住址-不详。”
又是这样!
“读取人物高级信息……读取人物高级信息……读取……”
“我听得到!”
青衣男子送给某君一个白眼,“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又喝白开水喝醉了。”
“切,小爷我酒量好得很!你你你……”随即某君打了个嗝,青衣男子嫌恶地问道,“你到底行不行?”
“别说话。”某君在灰色屏幕上查询着张瑾的信息,忽然见到屏幕上方出现了一个红色三角形标志,无奈地说道,“对不起,您没有查询权限。若是想拥有查询权限就要……”
“就要提升等级嘛,光说这些没用的。”青衣男子在空间中关闭了与某君的连线,人还是要依靠自己,这种鸡肋系统君到底是谁创造出来的?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那啥,姑娘,你该喝药了。”青衣男子尴尬地说道,“还有你先放开我。”
青衣男子怕把自己好不容易煎好的药打翻了,便只能任张瑾抱着,“姑娘,你受了重伤,若是不吃药,会没命的。”
张瑾心生疑惑,她明明看到张言之被叛军的长戟一击毙命,为何他现在又好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想着张瑾便将手伸到了青衣男子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哎哟,姑娘,你掐我做什么?”青衣男子惊叫,“我好心好意救了你性命,你竟然掐我,也□□将仇报了吧。”
张瑾恍恍惚惚,一阵眩晕,忽然紧盯着青衣男子,急声问道,“我是谁?”
“你都不知道你是谁,我与你素不相识,怎么会知道你是谁?”青衣男子颇为郁闷,感情救回来一个憨子,“我可说好了啊,你失忆了也不关我的事,我可不认识你,你别赖上我。”
青衣男子感叹,自己来古代的第一次自愿做好事不会贡献给骗子了吧,古往今来骗子最可恶。
张瑾明知道是这样,还是震惊不已,“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叫张博,男,二十四岁,未婚,家中有一个妈,也就是母亲。家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会是有病吧?”张博越发觉得此人浑浑噩噩的模样,多半有病,说不定是脑子摔坏了。
张瑾不会认错的,这人就是张言之,当年自己与教中叛徒张虚在五桥山五桥崖搏斗,因为动了恻隐之心,害得自己和张虚一同坠入悬崖,幸得张言之救助,张瑾的劫数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张言之那时候怕被故人找到,便戴了一副□□,正是眼前这人也就是张博的模样。
张瑾心中隐隐有种猜测,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陈设,心生疑虑,那时候张言之是把自己带到一个山洞中救治的,而这里却是个干净整洁的竹屋。
而这个张博似乎比张言之要话唠许多,而且有些话自己听得却不甚明白,难道是中原地区的方言?
“算了,姑娘,先把药喝了吧,待会儿可就凉了。”张博把碗递到张瑾手中,示意她喝药。
张瑾接过药碗,轻声说道,“张檀檀,我叫张檀檀,不叫姑娘。”张瑾,也就是张檀檀报了个假名,她本能地像前世一样用了一个假的名字。
张博看她一股脑地将那碗苦渣子喝完,笑了笑,“还记得自己名字,证明你不傻啊。”张檀檀,这名字这么可爱又不俗气。
“本教,本姑娘本来就不傻。”张檀檀本想说“本教主”,话说出口,转口就给改了,“还没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呢。”
张博接过碗,见张檀檀微微皱眉,就知道这药实在是太苦了,听到张檀檀的话,失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别公子长,公子短的了,叫我张博就可以了。”
张檀檀心想,他还是这般有侠义心肠,从善如流地说道,“张博,你也别姑娘长姑娘短了,叫我檀檀就好。”
其实,张檀檀更期盼着有一天张博能够对她说,“叫我言之就好。”
张博还挺待见张檀檀的,这姑娘一点儿都不娇气,还很活泼。
之前他还在揣测,万一他救的是一个为情所困,寻死觅活的痴情女可怎么办?不仅要救她的命,还听她讲那些酸掉牙的动人的爱情故事,想想就够了。
他是一个相当怕麻烦的人,被系统君以升级为名逼迫去管一些闲事,他觉得他一定是被系统君洗脑了才会在看到张檀檀要死不活地挂在树上的时动了恻隐之心,真的是鬼迷心窍啊。
所以,救张檀檀这件事还不算太麻烦。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煮饭。先说好啊,我不可不会做苗疆的饭菜,你凑合着吃点儿,填饱肚子再说。”说着张博便拿着药丸出去了,走的时候还细心地将竹屋的门给关上了。
张檀檀点点头,看着张博的背影,心中满是凄凉,她们相遇的时候是这般美好,后来他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便与自己决裂了,即便是为了那个女人跟自己接近,那也是为了自己手中的解药。
自己可以为了他做一切事,他可以为了那个女人做一切事。
她不怪张言之,怪就怪在他张言之是公主之子,而她张瑾不过是他们口中的心术不正的妖女。
但纵然张言之从来没正眼瞧过她,她心里也无法割舍这段感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交出去的心又怎么可能说收回就收回呢?
张檀檀合上双眼,躺在绣塌上,想着自己与张言之的点点滴滴,想到的却都是痛苦的回忆,那些美好的回忆都被蒙上了灰。
“张檀檀,檀檀,准备吃饭了。”张博喊了一声,便将给张檀檀准备的饭菜盛好,推来竹门,走了进来。
张博见张檀檀坐起身来,便将托盘端了过来,两个菜,一碗米饭,一碗汤,虽是简简单单,确实张博的心血。
坐在床上吃有些不方便,张檀檀又没有外衣和鞋穿,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张博。
张博叹息一声,自己在医院伺候病号也没有这般累,将挂在一旁的衣服拿给张檀檀,找去找了一双自己的鞋,饱含歉意地说道,“你摔下来的时候衣服都破的不成样子了,鞋也只有一只,你先凑合着穿我的,等明天我去集市上给你买,你需要什么东西我帮你买回来。”
张檀檀没有拒绝,以前张言之都是食不果腹,衣衫褴褛的,哪管得了她啊,张博竟然为自己考虑的这么周全。
“要……束发带。”“买!”
“贴身衣物。”“买!”
“耳环。”“买!”
……
见张博认真地写下自己想要的东西,张檀檀觉得那声“买”简直是这世上最悦耳的声音,这大概是女人的通性。
“你别怪我没提前给你买好啊,谁知道你会不会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万一翘辫子了,我还得白瞎了一身衣服。”
唠叨的程度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呢。
“没关系,我不嫌弃。”张檀檀笑着穿上那双很大的鞋子,走到竹桌前坐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博抬眼,见到一身长袍的张檀檀穿着一双超大号的鞋子,一边将写满字的纸收入怀中,一边回答道,“因为哥有钱。你慢慢吃啊,我到外面吃去。”
“哎,你怎么到外面吃?饭菜不够吗?”张檀檀以为张博是把饭菜都让给了自己吃,所以借口到外面去吃。
张博笑道,“放心吧,我亏待别人也不会亏待自己,主要是我怕你尴尬,还是分开吃的好。”
“也对,过了病气给你就不好了。”张檀檀记得中原很多禁忌,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啊,什么过了病气啊。
张博倒没有想这些,却也没有解释过多,转身出去了。
等张檀檀吃完饭,张博又来收碗筷,然后拿去洗洗干净。
紧接着张博又继续给张檀檀熬药,这药得熬上好几个小时才行,不然药效出不来。
而张檀檀就双腿盘膝坐在竹屋里运功调养,忽然真气一逼,张檀檀捂着胸口,咳出些许血来,看来自己是伤得不轻啊。
张博敲了敲竹门,然后走进来,就见到张檀檀瘫坐在绣塌上,嘴角还有血迹,赶忙上前,关切地询问道,“你吐血了?”
“没事,只是寒毒发作了,并无大碍。”张檀檀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见到张博关切的神色,微微一笑。
“寒毒?”张博不知道寒毒是什么,他给张檀檀把过脉,她的心肺有些不好,而且像是新伤加旧伤造成的结果。
现在毕竟是在古代,张博也只能找些草药抑制她的病发作。
“嗯,其实这在苗疆是很常见的,在你们中原不常见罢了。”张檀檀便瞎话也是信手拈来,而张博又不是傻子,直愣愣地看着张檀檀,许久之后,这才说道,“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张檀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