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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出手打人
车子驶到蔷薇花苑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一起吃晚饭吧。”安绍戎的话音未落，叶薇的手机就响了。是卫景臣的电话。卫景臣问她：“你回来了吗？”
“刚到小区门口。”叶薇回答。
“你还没吃晚饭吧，我也刚好没吃，一起吃饭吧。”卫景臣热情邀请。
叶薇本来想拒绝的，想了想，又答应下来。她对安绍戎说；“对不起，我有约了。”
“是景臣吗？”他居然能够猜到。
叶薇点头，“是的。”
“你觉得你准备好要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了吗？”他问。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说。
“难道你没有感觉到，景臣在追求你吗？”他说。
她本来想说，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是，她又何必对他解释呢，她说：“这是我的事情，似乎跟你没什么关系。”
“叶薇，为什么你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的声音涩涩的。
“我如今是什么样子？”她说，“安绍戎，其实我很努力了，我想跟你成为平静相处的朋友，可是我现在发现，你我都做不到，该说的我都说明白了，我是什么样子的人，我的一切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我们各自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这样好吗？”
“你真的忘记过去了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蔷薇园？我不信你会忘记，我们曾经有那么好那么好的时光。”
她的声音终于也忍不住着急了，“我去蔷薇园，是因为我想念我的妈妈，跟你没有半分关系。”
这时候车子已经熄了火，她说：“我要下车了，卫景臣在等我吃饭。”
卫景臣的笑容总是让人觉得温暖。这温暖让叶薇满身的旅途劳顿也散去了似的。
“一定很累吧。”他的话语也体贴。
叶薇觉得，人在倦了的时候，确实渴望这样一份温暖和体贴。
两个人吃饭的地方是一家土菜馆，卫景臣知道叶薇并不嗜好精致的食物，相比于那些西餐馆之类的，她更喜欢实实在在的乡野味道。
吃着饭，叶薇说：“景臣，很感谢这些日子你对我的帮助。”
卫景臣笑了，“你这样说的话就太见外了。”
叶薇刚要说什么，手机骤然响起，她取出手机接通，是秋秋，在电话那端带着哭腔说道：“薇姐你能过来一趟吗？”
“你怎么了，秋秋？”叶薇这边问道。
秋秋不回答，就光剩下哭了。
叶薇挂了电话就起身，对卫景臣说：“秋秋那边出了点事儿，我得过去一下。”
卫景臣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秋秋住在一个老旧的社区，这个社区由远近高低不同排列参差不齐的一些旧楼房组成。楼与楼之间是窄窄的巷子，车开不进窄巷，只能停在外面。卫景臣跟着叶薇在坑坑洼洼的巷子里穿行，巷子两边都是低矮破旧的楼房，卫景臣说：“这些都是八十年代的老房子了吧。”
叶薇点点头，“这儿房租便宜，我刚到云海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地方租房子住。”
两个人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个矮矮的红砖外墙的四层楼前停下。楼前没有单元门，楼洞黑漆漆的，狭窄逼仄，卫景臣跟在叶薇后面，顺着窄窄的楼梯爬到四楼，叶薇才在东户的防盗门前停住了步子。
防盗门是那种老式的铁质防盗门，生了一层锈，看上去破旧不堪。
叶薇一敲门，门就吱扭一声开了，秋秋两眼红肿站在门口，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怎么了，秋秋？”叶薇进了门，关切地问。
秋秋又哭了起来。
叶薇这会儿注意到，秋秋的额头青了一块，嘴角处也红肿着，“你挨打了？”叶薇撩起秋秋宽松毛衣的袖子，在秋秋的胳膊上，也有几道伤痕，她急问，“怎么回事儿，谁打的？”
秋秋边抽泣边说：“李涛那个混蛋，他……”
李涛是秋秋的男朋友，因为以前他常去店里找秋秋，所以叶薇见过他几次。叶薇知道这人虚情假意的，脾气秉性阴晴不定，她也知道这个李涛经常跟秋秋吵架拌嘴，但是没想到这次他竟然动手了。
叶薇拉秋秋坐下，耐下性子问道：“秋秋别难过，你告诉我，李涛为什么打你？”
秋秋还是忍不住啜泣，“薇姐，你知道吗，他脚踩两只船，他还有别的女人……他一直在骗我，我昨天看到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我问他，他还理直气壮的。我说要跟他分手，没想到……没想到他跟我要钱，他说要是没有他，我在云海根本就落不下脚，他说他帮我很多，让我给他钱……我没钱给他，心里又有气，就跟他吵起来了。他……他就打了我……”秋秋断断续续说完，又泣不成声。
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哭得肩膀抖动，看起来格外无助。
叶薇搂住她的肩，安抚她，“别哭了，秋秋，我知道你委屈，他这样嚣张地打人，太不像话了，我们报警。”
秋秋却说：“别，薇姐，你别报警，报了警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他要是抵赖的话，很多话都说不清楚。”
叶薇说：“你身上有伤，有什么说不清楚的。”
秋秋顾虑重重，“这也不是光彩的事情，报了警，对谁都不好。再说，警察顶多教训他几句，他出来，还是那个样子。而且，李涛很混，要是从警局出来，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可是我们不能放过他，让他这么无法无天。”叶薇说，“秋秋你别怕，这种人也是色厉内荏，你要是怕他，他只会更嚣张。我们报警之后，你就住到我那边去，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还是别报警了。”秋秋还是不同意报警。
叶薇去找来碘酒和药棉，边给秋秋擦拭伤处，边安抚秋秋，这时候粗暴的敲门声响起来，卫景臣走过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居然是李涛，这个家伙又回来了。
他看到叶薇和卫景臣，嘴角一撇，露出猥琐的笑容，“怎么着，秋秋，搬救兵来了？你搬谁来老子也不怕。”
叶薇一看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对他说道：“你说话放尊重点。李涛你来的正好，你说，你凭什么打秋秋？”
李涛露出无赖的本色，“我凭什么打她？她欠打。叶薇我告诉你，这是我和秋秋之间的事儿，用不着你管。”
“我还就管定了。”叶薇这时候已经帮秋秋抹完了药，站起身来，对李涛说，“你居然动手打女人，你算是什么呀，你是不是以为这天下没有王法了？”
李涛的眼睛四下搜索，一下子看到桌子上的一个钱包，他刚才把钱包落在这里了，这会儿是回来取钱包的，他一把抓起那个钱包，说道：“老子是回来拿东西的，不想跟你废话。”说完，转身想走。
卫景臣上前一步拦住他，“等一下，话还没说清楚，你先别走。”
李涛看看身材魁梧的卫景臣，没有强行迈步出去。但是他还是一副无赖的样子，对叶薇说：“我说你算那根葱呀。我和秋秋怎么样，是我们的事情，你管不着，也问不着。”
叶薇说：“你无缘无故伤害了别人，这样的事情人人可管。”
李涛撇着嘴，“谁说我无缘无故打她，她瞒着我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我气不过才打她的。”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秋秋忍无可忍了，“李涛，你血口喷人，你混蛋！”
“我混蛋，我血口喷人，要不是你跟别的那人搞在一起，我能打你吗？秋秋，你可真是个忘恩负义的贱人，这些年，要不是老子，你能在云海立住脚，你早不知道到哪个旮旯讨饭去了。”他一开口就是一嘴脏话。
秋秋腾地站起来，“李涛，明明是你有了别的女人，你还在这里反咬一口，你还是不是人呀。”
“你敢说老子不是人。”李涛暴躁的性子又被激起来了，凑到秋秋跟前，伸出手来想打秋秋。叶薇一下子护住秋秋，“你想干什么？”
“我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李涛的火气压抑不住，胳膊绕过叶薇想去打秋秋。
还没等他的手碰到秋秋，只听到“啪”的一声，叶薇已经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你他妈敢打我？”李涛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怒目盯着叶薇，“你信不信我打你。”
“我信。”叶薇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刚才那一巴掌是替秋秋打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纠缠秋秋，我马上就报警。”
“你个臭娘们。”李涛刚想对叶薇动手，胳膊却被一旁的卫景臣捉住了。卫景臣神色威严，“你是想让我们立刻报警吗？”
李涛虽然一包气，但是想想对方人多，打起来没准自己会吃亏，于是愤愤地说道：“行呀，你们，秋秋，叶薇，你们给老子等着。”说完，飞速转身开门，扬长而去。
秋秋又哭了起来。
叶薇想了想，说：“秋秋，你收拾一下东西，先搬到我那边去住吧。”
秋秋摇头，“薇姐，我已经够麻烦你了。看李涛那个样子，他是不会罢休的，我过去又会给你带过麻烦去了。”
叶薇知道，秋秋从外地过来，在云海城无亲无故的，她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就是叶薇了。她说：“秋秋，你继续住在这里，他说不准什么时候又来纠缠，我觉得不放心，你还是跟我走吧。”
叶薇做了一阵子思想工作，秋秋终于同意跟她一起过去，简单收拾一下东西，跟叶薇他们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