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相爱不能爱的悲哀（1 / 1）

——赵良华回来的时候，眼中那抹光彩愈发浓重。吴建军他们凑过去开他的玩笑，叶立伟站在一边抿嘴不语，显得与此刻的气氛有些不协调。

我脸上的温度已经烫的吓人，连连点头，说道，“好的，你忙就是，不用管我。”

他笑笑，就像我说了什么口是心非的话，又像是面对撒娇的女朋友的无奈，反正就是让人看了不得不暧昧的表情。我连忙拉了王阿姨，在魏芳玲咄咄逼人的注视下朝二楼走去。王阿姨边上楼边笑得好不惬意，一会儿就抬头看我一眼。我被她看得越发不好意思，好容易到了二楼，我下意识朝楼下看去。

书房里的几个男人似乎在开他的玩笑，视线都往楼上看过来，包括赵良华，包括刚刚一直未露面却也在其中的叶立伟。他靠在一张红木办公桌前，手里夹着半截香烟，原来他也在里面，只是刚好被书房的墙挡住。其他人的表情都是带着一种轻松的，不关己的，或者是调侃的。而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表情木然的，任由手中的烟燃到手指跟前。但他的眼睛明明是看着我的，虽然掩藏在那副眼镜后面不太真切，我偏偏被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我感到心虚，仿佛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从头到脚生出一种悲哀，无奈，还有一种想爱不能爱的隔世苍凉。他身后硕大的书架仿佛为了映衬他的落寞和孤寂而存在，那定格在我脑海里的仿佛只身站在荒凉的沙漠里的男人，让我不敢直视。

我猛一下转身，不知内情的王阿姨轻轻拍我一下，“我就说良华一定会喜欢你，你自己也看出来了吧？走走走，咱娘俩进去说话。”

关门之前，我看见沈长虹从外面进来，我有些心虚，慌乱地把外面的一切隔在纯白雕花门外。

与王阿姨心不在焉地说了半天话，我也大体知道了她不算传奇但也颇为曲折的大半生。年轻时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与家里人闹翻，于是赌气只身来到这个城市，一待就是几十年，终生未嫁。而那个男人却结婚生子，过着平常人的小日子。也许有人会觉得不真实，但这个世界上就是存在这种人。性格决定命运，就是有这种一辈子只为赌一口气而活的人。王阿姨恰恰是这样的人。父母离世，她是在两年后从某个偶遇的旧识那儿听说的。自己在屋子里哭了两天，偷偷跑回B城去给二老烧纸。直到赵良华找上她，才知道自己的哥哥嫂子也于前年在旅游的途中遭遇车祸去世。

黄粱一梦，醒来已物是人非。说到她的哥哥，王阿姨有半晌的怔忪，眼中有遥想，有悲凉。我想，她肯定与自己的哥哥感情很好吧。

“王阿姨，这么多年你有没有见过那个男人，或者他有没有找过你？”

她笑得凄凉，把我的手握在她粗糙布满老茧的手中摩挲着，“没有见过，但我知道他……过得好就行了。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上父母最后一面。”她顿了顿，“还有就是，回去给我父母上坟的时候，没有回家看一眼。那时候，我的哥哥嫂子还在。”

“阿姨，您不要太伤心了，还好赵董找到了你，以后你们就是最亲的亲人了！”

她连连点头，“是的是的，良华就是我最亲的人了，所以，我想让他找一个知心的媳妇，最好就是你了。”

“阿姨您先别这样说，这种事急不得，不是吗？”我被她催的难堪，心想赵良华毕竟不是普通人，就算他对我有好感，但仅仅这一面还不足以谈婚论嫁，甚至连谈交往都为时过早。

当当当。有人敲门，赵良华推门而入。我不由得脸上一红，连忙站起来。他笑得大方得当，自然地抚上王阿姨的肩头，低头说道，“姑妈，跟林燕下去吃饭。”又抬头注视着我，眼中极富深意，让我躲闪不及，“林燕，先下去吃饭，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

王阿姨看在眼里，先行一步下楼。我尴尬无比，手都找不到地方放。他眼中的波涛汹涌太过明显，让我应接不暇。

“要不我们也下去吧，别让客人等。”我红着脸说。

他又露出那种宠溺的笑，“你怕我啊？”

“没有啊。”我挺直身子，尽量让自己看他的眼睛。但这男人的眼睛太深邃，我也只敢瞥了一眼就赶紧移开视线。